《江兰绽现（《陈情令》同人）》流花烟雨

7、飞醋

　　事先传了信，魏无羡和江澄到云深不知处时，蓝忘机已领了思追和弟子在山门相迎。江澄很是意外，看了魏无羡一眼才行礼，“仙督。”
　　蓝忘机回礼，“江宗主。”
　　魏无羡本来都走到蓝忘机身边了——没办法，蓝忘机身上就像有磁石，他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要靠近。何况，他行礼一向好看，尤其山风吹来，衣袂飘飘，魏无羡就想过去拽他的袖子。
　　蓝忘机盯他一眼，魏无羡停步，讪笑着放下蠢蠢欲动的手。蓝忘机复看江澄。
　　魏无羡头疼：蓝忘机性子清冷，和谁都不亲近，前世因为他的缘故，和江澄还算熟悉，尤其他被温晁扔下乱葬岗，他们结伴找他，多少有些交情，谁知出了不夜天的事，两人彻底陌路——还不止陌路，可以说是结仇，一言不合就能动手那种，重生以来他都亲眼所见好几回了。
　　退回江澄身边，魏无羡一把拉了他往前走，“江澄，你是不是多少年都没来过了？不来就不来吧。我跟你说，我最怕的地方就是这儿了，四千多条家规啊，”他搭着江澄的肩，回头看蓝忘机，笑眼弯弯：我最怕的地方就是这儿了，但是你在，所以我还是来了，“真是什么人想出来的？四千多条家规，就不怕写了后边忘前边？我真想哪天全找出来，一条一条地对照、看到底有没有重复的、前后矛盾的！思追你笑什么？”
　　“没有重复的，也没有前后矛盾的，只是制定得很细致。”
　　“哦，是吗？”魏无羡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才不真的关心家规，只不过是没话找话，不然江澄和蓝湛之间太尴尬了，“景仪呢？怎么没看见他？”
　　“含光君让景仪下山去另请位厨子，怕江宗主不习惯姑苏的饮食。”思追有问必答。
　　魏无羡挑眉，江澄更是吃惊，看向蓝忘机时，面目都快扭曲了，僵硬地点了点头，“有劳仙督了。”
　　蓝忘机颔首，“应当的。”
　　正好到了岔路口，思追引着江澄先往客舍休沐了，魏无羡看着他们走远，撞了撞蓝忘机肩膀，“蓝湛，你怎么从来没说为我请位厨子？我也不……”
　　“他是客。”蓝湛沉静，垂眸盯着他的胳膊。
　　魏无羡奇怪，把交握在背后的两手伸出来，“怎么了？”你看什么？与蓝忘机总是单手握拳负于身后不同，他要么不背手，要背就大多是两手同时在身后，蓝湛不会连这个都管吧？
　　他一脸懵，本来像是有些不快的蓝忘机看他如此，眼神儿渐渐就像是无奈的了，末了更像是要叹气了，沉默着拉起他的手，一起进了静室。
　　他手掌很大，足以包覆住魏无羡的，魏无羡颇喜这一举动带来的安心，却又觉得他此举太过反常：天性加自小的约束，蓝忘机的行止向来不苟——私下里与他如何则另当别论——两个人在一起后，魏无羡在人前已是诸多克制，生怕自己胡来，他会无措。不料他规规矩矩了，蓝忘机反而率性了，“蓝湛，你这是？”他擎起两人交握的手，要一个说法。
　　“我的。”蓝忘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沉沉的，像是宣告，倔倔地又像是委屈。
　　魏无羡脑子里转了一圈儿，“蓝湛——”拖长音唤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感动，“江澄是兄弟、是我家里人！”他能想起来，刚才他用这只手拉过、还揽过江澄了。
　　蓝忘机不说话。
　　“蓝湛，我呢，随意而为惯了，你不喜欢，我会慢慢地改，”能不能改过来真是天知道，他一直就这么长大的，再说兄弟间勾肩搭背不太正常了吗？可蓝湛不依不饶的样子，他不说清楚还真是不行。
　　唉，光知道蓝湛喝醉了闹腾，想不到没喝酒也会这么难缠，“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呐，蓝湛，你的手会抚琴，会握笔，会磨墨，可你会对琴弦笔墨之类的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蓝忘机眸光闪了闪，僵硬的脸色柔缓了，紧攥的手也松了些。魏无羡松口气：蓝湛醋了，他自然是开心的，可要怎么说都说不通，他可就难免要生气了——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才那么信不过他？
　　心里想到什么，脸上便带出什么，蓝忘机见他忽然露出生气的样子，手立时又握紧了，“你，休恼。”
　　“恼？”魏无羡思绪已经跳开了，闻言摸不着头脑，“谁恼？我？为什么？”
　　蓝忘机看着他，魏无羡一脸不解和坦然。蓝忘机无语，确信自己和他之间一定有个人不正常，可看他眉眼灵活、生机勃勃的样子，不正常就不正常吧，“没什么。”
　　“没什么？”他没什么，魏无羡可有什么，“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能给江澄请厨子，却没想过给我请？”他煞有介事——他可能是有病，一看到蓝忘机正正经经的就想逗他，就爱看他发急和百口莫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