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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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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绯把闻惊虹按在跳舞机上血虐一个小时。
但她不得不承认,闻惊虹学习能力是有点东西的,后半段的时候已经能从‘新长出来的四肢’变成‘能和自己的四肢和平共处了’。
虽说跳起来仍有一点僵尸一样的僵硬感,不过这都是小节。
当你跳的全身热乎乎的发了一身的汗,身体都仿佛跟着轻了二两一样。
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虽然挨打、和虚伪的父亲阴阳怪气了一顿的阴影仍然存在,但是明显已经弱化到短时间内打扰不到自己的心情了。
这个游戏厅开在商场里,商场都是有下班时间的,时间一到,有再多的钱也没法留在这里继续玩。
然而时绯仍旧兴致勃勃。
她现在常住酒店,回去呆着也是呆着,一个人出去玩又总是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虽然她自认不是一个群居动物,但是出去玩吗,身边如果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于是她就拽着闻惊虹继续逛夜市。
时大小姐这里对金钱不是没概念,但从来看的也不太重。
何况夜市上的东西也没什么太贵的,强塞给闻惊虹的时候,对方也只是无奈,没有强行拒绝。
走出夜市的时候她们一个头上戴着发光小熊,一个带着发光猫耳朵,手里还零零碎碎捧着一大堆东西。
闻惊虹的小手指艰难地勾着一个快要掉下去的小玩意儿,心想是不是该结束了,然而时绯把她一拽,飞似的跑出去。
这个城市还有什么这个时间还在开放的公共区域吗?
半小时后,她和时绯躺在一块草地上,看着天上繁星点点,心情是一片平和静谧。
好半天,她打破这片静谧。
“陈翡是一个非常恶劣的人。她在老师面前总是伪装的像是一个真正的三好学生一样,对着一些人缘好的、有钱有势、或者一看就不好惹的同学也会做做样子,但是像我们这种除了读书之外一无是处的人,是她最好的下手目标。”
小红同学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局外人的故事一样。
“她撕过我的书,剪过我的头发,在我的书桌上刻字……其实我不是打不过她,只是闹到老师那里的话会很麻烦。”
时绯一边听一边点评:“打教育局电话嘛,我要是你,绝对不会因为麻烦就不反击。逼急眼了找舆论,拍照片留证据,看看最后是谁损失更大。”
闻惊虹欲言又止。
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实条件不允许。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她家里的情况要是真的被人翻出来,最后被骂的人是谁真不一定。
而且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人类的无耻能跌破到怎样的下线是不容许被人试探的。
时绯絮絮叨叨半天,话锋突然一转:“你提到这个事,就是有帮我的意思对吧?”
闻惊虹说:“只是想要试试看,换一种活法会不会让自己轻松一点。”
时绯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她转过头来,眼睛里面全是迷茫。
闻惊虹艰难地干咽了一下。
太松懈了。
因为是夏天,时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
虽然不知道这又是那个牌子的衣服,但是看上去这种面料就显得很凉快。
因为躺着,时绯也没怎么在意自己的造型,短袖就这么往上卷了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腹。
闻惊虹动作自然地把目光移走,却正对上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除了迷茫还有困倦,睫毛已经半耷下来,却还强撑着不把眼睛阖上。
也许是困倦的原因,那双眼睛正努力地盯着闻惊虹看,谈不上专注,但就是莫名有种她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的错觉。
但闻惊虹知道这不是时绯的错。
心怀鬼胎的人是自己,是她的心思不干净,才看什么都像欲望张口把她吞噬。
于是她把目光移开,只发出了一个单音:“嗯。”
时绯瞬间打起精神——虽然这点精神头也是回光返照,但怎么也聊胜于无。
她道:“站在我这边就是我的盟友,我不会让我的盟友无家可归的!”
说完她便一勾闻惊虹脖子,带着她来到自己定的那家酒店。
先前闻惊虹给她送过外卖,加上自己透漏的家庭成分很复杂的话,不难猜出为什么这么久了对方还住在这里。
只是:“这不大好吧?”
时绯:“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没付钱。”
闻惊虹:其实并不是那个意思……
时绯才不管她是不是那个意思,她困得要死,现在只想赶紧洗漱完然后缩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她心里没有闻惊虹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自然十分坦然。
闻惊虹只好叹了一口气。
这姑娘被人打了一耳光,从平房区跑出来的时候身上除了一个书包之外什么也没带。
时绯也不指望她书包里能装着换洗衣物什么的。
她想想之前纠纠缠缠的赔衣服事件,琢磨了一下闻惊虹的心路历程,最后决定拿一件最便宜的衣服给她免得她又诚惶诚恐。
“洗漱的东西还是别用酒店里的吧,我叫了人送,浴室我先用,你就在外面等等,东西送到自己拿。”
闻惊虹又叹了一口气。
她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也没有必要非拧巴着那些无聊的自尊心不放。
闻惊虹只好道:“知道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叫我。”
时绯把外套脱了,随手挽起一个丸子头:“洗个澡而已,能有什么需要你帮的?”
她懒懒散散的进了浴室,把闻惊虹一个人留在外面。
闻惊虹:“……”
是她忘了,这不是连砖体都裸露在外的平房区,不会有老人家为了省去公共浴室的钱在家里用热水擦身这种事发生。
时绯被淋浴的热水冲到头上的时候才慢慢反应过来。
她其实是一个领地意识十分强烈的人。
当年林神经带着陈翡登堂入室的时候,她表面上虽然也显得和和气气,其实暗地里没少给那两人使绊子。
不过她首尾一向处理的很好,那对母女权当自己倒霉。
每天固定上门打扫的阿姨知道她的忌讳,从来不会轻易挪动时绯任何物品的摆放,扫除时除非时绯允许,也一向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可她怎么就这么大方的把一个说陌生不陌生,说熟悉不熟悉的人直接带进来了呢?
热水的温度很快让她心情放松下来,过不了多久,她就把这件小事放到一边了。
等她出来时,闻惊虹不仅收到了送来的东西,还和酒店工作人员联系多要了一床被褥。
褥子铺在床脚下,显然是要打地铺。
时绯:“……”
时绯:“你倒也不必……”
然而就像她之前的不可抗拒一样,闻惊虹对这点也格外的坚持,时绯拗不过她,只能由她去。
时绯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半天也没能睡着觉。
虽然她洗漱之前恨不得把自己摔在床上直接睡一个昏天黑地,但是等她真的躺好了之后却发现睡意就好像长了一双小翅膀,无声无息的就飞走了。
于是她只好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属羊。
1121只羊……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等她大脑从‘别看我只是一只羊’一直播放到‘葫芦娃、葫芦娃’,的时候,闻惊虹从卫生间出来了。
她平时都束着一把松松垮垮的马尾辫,不为别的,主要是干活方便。
这回因为头发刚洗完,倒是散了下来。
刘海中分梳开,露出一张软乎乎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开灯的原因,时绯意外的发觉,这姑娘长的……很艳丽。
有头发修饰脸型,掩盖掉她暴露年纪的婴儿肥,平时看着只是觉得稚嫩年幼的外表,这么一看就有几分……不太庄重的糜丽。
尤其她身上还穿着时绯叫人准备的衣服——时绯的审美是值得肯定的,这件睡衣面料柔软亲肤,裁剪舒适合体,把这姑娘平时被校服包起来的好身材显露的一览无遗。
时绯看看她的起伏,再看看自己,十分不甘心的承认自己好像输了那么一丢丢。
“这不挺好的吗。”
时绯一开口吓了闻惊虹一跳:“你还没睡啊。”
时绯道:“腾太久了,把最困的那段时间腾过去了。”
这和饿过劲儿是一个道理。
闻惊虹把东西收了收,钻进自己的地铺:“那用我给你讲故事吗?”
时绯:“……你把我当小孩子嘛?再说现在谁还用讲故事来哄人睡觉啊?”
闻惊虹沉默了一会儿。
时绯怀疑是不是自己语气太重了,趴在床边上,用一只眼睛努力去看她表情。
闻惊虹的声音闷在被子里,显得有些低沉:“我小时候妈妈就这么哄我。”
时绯对她的家庭构成有猜测,但从来没证据,但闻惊虹这么一说,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她妈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只好模棱两可道:“我看你长相挺秀丽,是随母亲吗?”
不知怎的,这个话题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整个屋子的空气都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