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又见一轮月

37、法国

　　苏青踉跄地跑进急救室里，里面响着滴滴答答的机器声，还有人来人往匆匆忙忙的人群。

　　苏青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抓住一个白大褂焦急地问道。
　　“医生，聂宇阳在哪里呢？”

　　医院里每天急救的人那么多，医生哪能特地记住某个人的名字呢。

　　原来人不仅仅是病急了会乱投医，心里有所牵挂就会方寸大乱。

　　医生无奈地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苏青？你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苏青急忙跑过去，一脸担心看着魏如洋。

　　“他没事，就是最近没休息好然后晕倒了。”
　　苏青听见魏如洋的回答，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现在稍稍放了回去。

　　魏如洋看着苏青，初冬她身上还穿着针织衫，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冻得通红，还是因为跑的太快而红，头发因为奔跑而四下散落，脚下还穿着拖鞋。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带你去看看他。”

　　苏青跟在魏如洋的身后，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她想起了那个噩梦，在梦里她也是一步一步跟着魏如洋，那些深藏的恐惧和不安从心里翻涌而出。

　　聂宇阳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平静。他静静躺在床上。苏青看到他这幅样子，哭了出来。

　　她走过去摸着聂宇阳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聂宇阳。
　　他瘦了，集团那么多事情需要他的运作，再加上司明的事情。
　　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是需要有喘口气的时间的。

　　她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他。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咳嗽声，苏青听见声音转过头去。

　　那人面容姣好，虽然看出有些年纪了，却还是显得那么雍容华贵。
　　“苏小姐，你好，我是聂宇阳的妈妈。”
　　苏青放下聂宇阳的手，站起来压低声音跟何玲打招呼。
　　“阿姨好，我是苏青。”

　　何玲淡淡点了一下头，看了一眼聂宇阳。
　　“医生说他没什么大碍，那就麻烦苏小姐照看一下，我先走了。”
　　说着何玲就要起身往外走。

　　看着苏青准备追出来的动作。
　　用眼神示意苏青好好待在病房里就行了，不用送了。

　　苏青哑然失笑，这个妈妈还真是雷厉风行。

　　时间过得很快，半夜一点多，苏青看着聂宇阳还没有醒来，终于支撑不住。
　　靠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聂宇阳醒来看到白花花的床单，到处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看了一眼周围的陈设，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医院。

　　动弹了一下身子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紧握，刚想使劲挣脱。
　　却看见苏青靠在床边黑漆漆的脑袋。

　　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和苏青吵完架回到家后。
　　正和助理打着电话嘱咐着明天的工作安排。

　　讲着讲着，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也软了下来。
　　然后就没有记忆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助理给他叫的救护车。

　　他挣扎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枕头。

　　静静看着苏青，想起了昨天的吵架。

　　昨天的冲动现在变成了悔恨，他不该冲苏青发脾气的。毕竟她什么也不知道。

　　其实仔细说来，这其中也有他的原因。

　　他一直以为如果什么也不说，可以好好的保护苏青。
　　现在看来他大错特错。
　　从突然的回国，再到司明的事情，他都选择三缄其口，换来的是不信任和最坏的后果。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之间没有输给家世，没有输给世俗，可能会输给隐瞒。
　　司明的事情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他不能选择替苏青做决定。

　　天亮了，苏青揉着惺忪的睡眼。
　　一抬眼就看见聂宇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苏苏，我们去法国吧。”
　　这么突然？聂公子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凡响。
　　“可是你的身体？”
　　“没关系。”

　　12个小时后，苏青和聂宇阳坐在酒店里的藤椅里喝着红酒。
　　苏青感慨着命运的无常，明明早上还在医院的两个人，现在一个对时过去，两个人就飞到了法国。

　　两个人抱着正在甜蜜的时候，电话很不知趣地响起来。
　　“你管我！”说着把手机夹在手上，给苏青倒了一杯酒。
　　“我怎么听见倒酒的声音了？聂宇阳你啊你，真是不在乎自己的小命！”
　　聂宇阳听着魏如洋的笑骂。

　　没跟魏如洋计较这么多。“好了好了，回去的时候我会胳膊腿一条都不少的回国的。”
　　说着，也不管魏如洋的跳脚，就挂断了电话。

　　聂宇阳放下电话，起身走向了露台，手扶在了栏杆上。
　　背对着苏青轻轻开口。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什么都不说的，让你承受了太多……”
　　聂宇阳陷入了情绪陷阱里。

　　身后传来一声不可置否的轻声叹息，然后就感觉到柔软的身体从背后环抱住了自己的腰。

　　像是一只猫撒娇般慢慢用脸蹭着聂宇阳的后背。

　　“没关系，我也有错，我要是早点告诉你就好了。”

　　聂宇阳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苏青因为愧疚而显得十分动人的样子。
　　这幅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敲动了他的心弦。

　　他俯下身忍不住吻住了苏青，这个吻和平常不一样。

　　以前的吻都是带有欣喜或者心动的成分，这个吻有心悸，有安抚，有伤感。

　　他们两个慢慢用嘴去感受着对方的温柔。
　　苏青的眼泪滑落在两个人的脸上，凉意让他们微微颤抖。

　　眼泪蜿蜒走向两个人的嘴里，苦涩和甘甜交织，让人愈加迷恋。

　　苏青的眼泪越流越多，怎么也止不住。这段日子她也承受住很多。
　　在爱人的别样安慰方式下发泄着这些痛苦。

　　聂宇阳放慢了动作，慢慢用唇舌纠缠着。

　　一会儿，聂宇阳感觉到了，吻已经满足不了身体的反应了。

　　抵着苏青的额头，哑着嗓子问着苏青。
　　“可不可以？”
　　苏青的眼里婉转流波，眼皮轻轻合上，踮着脚抱住了聂宇阳，给了聂宇阳回答。

　　法国的夜晚是浪漫而热烈的，他们自由表达着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