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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没有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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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总?”虽然对方声音沙哑,说话有气无力,但对于这个前老板的声音,他还是非常敏感的。电话很快被挂断,花海撇撇嘴,虽然已是前老板,但他还是习惯性的服从他的命令,左右也没事,不如去看看鲜谨言到底找他干嘛,而且还是去医院,奇怪。
省医院离他住的地方很远,一个城西一个城东,等他坐着公交车东绕西绕来到省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了,医院很大,是市里实力最强的医院,花海没来过,光是找到鲜谨言的病房就花了半个小时。
鲜谨言的病房在最里间,他轻轻敲了敲1601的房门,房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了,是鲜谨言的贴身秘书刘墨,二十多岁十分机灵的小伙。
刘秘书神情严肃,一见到花海,立刻将他让进了病房:“来啦,等你好久了,进来吧。”
这是一间豪华的单人病房,宽敞明亮,设施齐全,有一张沙发,一个茶几,房间里阳光充足,适合养病。
病房中间的病床上,鲜谨言那张冷峻的脸看上去毫无血色,面容也消瘦了许多,那双白皙瘦长的手背上打着点滴,看起来甚是可怜。
人到了,刘秘书转身离去,并为他们带上了门,病房里剩下怨气深重的两人,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花海走到病床旁,近了才看清那张熟悉的脸,乌青的眼圈,消瘦的不成样子的面容,软软的头发凌乱的塌在头顶,疲惫的样子像是刚从手术台下来似的。
花海心口一紧,这么严重!才一个月不见,他走的时候鲜谨言雄姿英发,生龙活虎,抡起来的拳头比石头还硬,才多久不见,怎么虚弱成这样了?
虽然现在鲜谨言躺在床上是个病秧子,但是威严不减,那双冷厉的眼睛直直的盯得花海,看得花海头皮发麻,不禁后退一步。
花海抬手指了指吊瓶,扯动嘴角关切道:“鲜总,你这是怎么了?”
本来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犹如捅了马蜂窝,被疼痛折磨的身心俱疲的鲜谨言一下子就来了火气。
“花海,你真行啊,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鲜谨言啼笑皆非的道。
花海纳闷,他是给他下过药,但都已经过去了,后来两人再没见过面,他一没给他下诅咒,二没给他下命令,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吧。
花海一脸的无辜:“鲜总,我这段时间都在找工作,连你的面都没见过,怎么能怪我呢?”说着,他撇过头去,小声抱怨道:“你害我找不到工作,我还没怪你呢。”还好这句鲜谨言没听见。
鲜谨言低笑一声,一双哀怨的眼神盯着雪白的屋顶,无力的道:“我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好。”
“你当真给我下了什么邪药?”
虽然那天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觉得不真实,但是赔偿款确实增加,他也的确被开除了,事已至此,花海只得老实的点点头:“应该是。”
鲜谨言斜窥了他一眼,眼神里尽是怒气,花海被那双好看的眼睛盯得心虚。
“把解药给我,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花海的目光在病房里游走,心虚的抿着嘴,就是不敢看鲜谨言的脸,可鲜谨言死死的盯着他,等着他开价,看来今天是逃不掉的,花海只能尴尬额笑道:“没有解药。”
鲜谨言猛地支起身子,似乎想打他,可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五天前他开始全身疼痛,那种感觉他终身难忘,开始还能忍,后来全身冒虚汗,整个人都快站不起来了,刘秘书急忙将他送进医院,各种检查全做了,连骨髓都检查了,居然没找到任何原因,最后,医生只能给他用止痛药,可止痛药的计量不断加大,也无法缓释他的疼痛。
他已经两天没吃没睡了,神经已经痛麻木了,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块朽木般,毫无生气,这种疼痛如此熟悉,他一开始就怀疑这和花海给他下的药有关,但是他不信,不信有那种邪门歪道的东西,可全国最好的医生都看过了,居然都束手无策。
后来他慢慢相信,也许真的有那种邪术,花海是从山里来的,带出点大城市里完全没听说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有可能,而且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真的挺多。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病因何而起?
鲜谨言脱力的瘫倒回去,质问道:“这药是哪里来的。”
花海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实话,对于他这个涉世不深的穷孩子来说,不知道如果自己撒谎,会让眼前这个大富豪有什么生命危险:“我自己倒腾的。”
鲜谨言压着眉看向他,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看得他毛骨悚然。
“花海,你没蹲过大牢吧?故意伤人要坐几年牢你知道吗?你他妈再骗我……”
话没说完,鲜谨言闷哼一声,可能太激动,血液沸腾,痛感顿时加剧,他咬着牙闭着眼睛,眉头拧成一团,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警察说,说花海给他吃了听话药水,控制了他的身体,可医院检查了,没任何问题,这样说估计警察会把他当神经病。
花海走近两步,俯下身紧张道:“你又痛了?”
鲜谨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忽然放软了语气,有气无力的道:“花海,他下的药,你想想办法,只要把毒给解了,我就不跟你计较。”
这可真是个问题,他也想要解毒啊,只是,他真不知道解药是什么,家里只给了他药方,没说解药的事,而且看父亲那一无所知的样子,估计父亲也不知道解药。
花海低头不语,他开始仔细回想自己熬药的过程,老中医说了,药材没问题,吃不死人,而且那条狗也没事,唯一不同的是用了他的血做引子。
“鲜总,我熬药的时候,加了自己的血,可能与这个有关,要不你喝一点我的血,以毒攻毒试试看。”
鲜谨言表情扭曲,眼神复杂,对花海的提议简直觉得可笑,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胡编乱造,乱言乱语。
花海见他沉默,以为他默许了,转身看见桌上的水果刀,拿起来在中指指腹上扎了一下,鲜血破口而出,花海忍着疼,将手指伸到鲜谨言嘴边。
鲜谨言嫌弃的看了看带血的手指,指尖那艳红透亮的鲜血带着腥味,钻进他的鼻息时,隐约还有一种奇怪的气味,这种气味混杂着血腥,却刺激着他的神经,像一种神秘力量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血液进入口腔,直达中枢神经,全身突然之间像卸下了重重的枷锁,轻松了许多,这血,好香!
突然被柔软的舌尖碰触,花海像被抽空了灵魂,他双目圆睁,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还没反应过来,手指整根落入鲜谨言的嘴里,鲜谨言贪婪的用力一吸,更多的血液涌进他的口腔,就这么一小口,只见他眉头舒展,如久逢甘露。
这突如其来的吮吸让花海僵在原地,全身像过电般,背脊发麻,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仿佛被鲜谨言包|裹住的不是他的手指,而是他的整个身体,他难以言喻的瞪大了双眼看着鲜谨言的脸,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顿觉脸颊发烫,他迅速的抽回手,掩饰般低下头,将湿润的手指揉进另一个掌心。
鲜谨言看着他微红的耳朵,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尴尬的将头侧向一边,病房里陷入极度的死寂。
吸了血后,鲜谨言整个状态好了许多,眼睛清明,脸上重新有了血色,神情也变得轻松了。
为了打破尴尬,花海明知故问道:“鲜总,你感觉好点了吗?”
鲜谨言依然冷漠道:“好点了,你去叫护士把吊瓶拔了吧。”
“哦,好。”
不一会儿,护士进来,看着莫名其妙好起来的鲜谨言,疑惑道:“咦,不痛了?”
鲜谨言:“嗯。”
护士:“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鲜谨言:“没有。”
没想到这毒就这么解了,还以为有多神秘呢,不过这样也好,其实看他这样,花海也有些于心不忍,虽然这个前老板可恶至极……他低头看了看那根被照顾的手指,但其实,还是挺可爱的。
等鲜谨言渐渐有了精神,脸上的倦容此时又变成了冷漠,他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薄唇轻启,冷冷的道:“还杵在儿干嘛?还不走。”
这就赶人了?是啊,花海现在已经毫无价值了,还不消失等着吃饭吗?他现在手上没了把柄,鲜谨言的问题是解决了,可他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而且正是眼前这个报复心极强的小心眼让他找不到工作的,既然来了,见到了罪魁祸首,解铃还须系铃人,面对这个可以用钱砸死他的大老板,他还是放软了语气:“鲜总,我现在找不到工作,能不能让我回恒阳上班?”
“不行。”冷冷的两个字,毫无商量的余地,鲜谨言闭着眼睛:“滚。”
不愧是鲜谨言,真够狠绝的,现在他的毒已经解了,也该放他一马了吧,如果鲜谨言一直不收手,他估计真的只有回老家了。
看着鲜谨言那张冷漠的脸,刚才升起的一点点的怜悯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鲜谨言果然不是东西。
怎么办?他不善于谈判,对鲜谨言来说又毫无价值,现在还真有点后悔给他解了毒,要不然还可以要挟一下。
花海立在床边,搜肠刮肚的找说服鲜谨言的理由,就听见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痛呼一声,只见鲜谨言皱着眉头,咬着牙,表情痛苦的蜷缩着身子。
两人同时都惊了……毒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