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疯子》Y·S·Q尹叁柒

4、四

　　“小墨这两年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呢，她似乎不那么害怕出门了。哎，老墨你说咱们明天带她去游乐场吧。”这是唐文嫣温柔的声音。“是啊，总是在家里会让她更抑郁的。她小时候不是一直嚷嚷着去游乐场吗？这次她会很开心的。”这是墨悬沉稳的声音，“她已经十六了，并且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了，最近正盘算着离开我们……也许这对她来说是好的，一个人静静。”“但是，哎，舍不得啊……”“先带她去游乐场吧，女孩子嘛，多大都很幼稚。哎我最近稿费下来了，纹身店的收益也颇高，这次就不用你那微弱的工资了!”“我的月薪你说微弱？!好歹我也是个高教龄特级教师吧!”
　　儿时的墨霁霚当然没睡——也睡不着，她听见了房间内两人的谈话，突然不想离开他们了。
　　翌日清晨。
　　“小墨，醒了吗？今天我们带你去游乐场啊！”唐文嫣轻轻敲着小墨的房门。小墨整理好情绪，打开门：“妈，我听见你们昨晚的谈话了。”唐文嫣的手悬在半空，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你昨晚又没睡着啊，那你还打算出去……”小墨突然抱住她：“不走了，我想一辈子陪着你们。”唐文嫣是个感性的女人，听到这话，眼泪不禁落了下来。“我的小墨啊……”如果没有那些事该多好，你本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
　　“好了好了，吃早饭了，游乐场要中午才能开门。”墨悬笑盈盈地把两人分开，还好小墨想通了，要不然我们夫妻俩余生该多寂寞。
　　“姐姐!”儿时的邬齐在楼下喊着小墨。小墨把头探出窗外。“一会给我补习功课啊？”小齐一脸期待。“上楼吧!但是中午我们要出去玩，只有一上午时间。”小墨抱歉地回应。“啊可以的，不过我也想去!”“不，你不想，小齐你最近玩挺狠，课程落下不少，你给我在家学习!”邬桐书的声音在花园想起。小齐垂下脑袋，哎，自作孽，不可活。
　　中午来的还不快吗？
　　“爸妈!走了!”小墨欣喜若狂，但是还不忘跟小齐打招呼，“小齐，晚上见喽。好好学，下次带你一起。”墨霁霚看着“自己”拉扯着父母走出房门，她突然想起来：“别去!不能去!”不可以，求你了……
　　再怎么撕心裂肺，不过只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墨霁霚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艰难地机械地跟在父母和小墨身后。她尝试拦住他们，但是他们连看都看不见她。
　　“司机师傅，你是不是喝酒了。”一转眼，四人已经上了车，墨悬察觉到了司机的不正常。“我，没有!就是，嗝，刚才跟朋友，喝，了一点。”司机慌乱诡辩。唐文嫣拿出手机，却被司机误以为她要报警：“别，别报警。不能停车，钱，我的钱。”司机手里的方向盘被激动的他胡乱转着。
　　真巧。墨霁霚绝望地想着。
　　后面货车的鸣笛声逐渐刺耳，还掺杂着货车司机骂人的脏话：“艹，能，能不能好好开车……我说话，你，你听不懂是吧？看我给你点教训……”正是出租车司机喝酒的朋友。
　　“不要！！！”墨霁霚感觉自己的声带几乎要被撕裂了，她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爆炸的声音还是闯进了她的脑袋。
　　她放下双手，缓缓低下头，她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儿时的自己，被满身鲜血的父母怀抱着的自己。面前长大后的自己嘴角抿着，突然笑了。“把你杀了，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为什么还不醒，这是个噩梦啊！墨霁霚眼睛已经无法注焦，她视线逐渐模糊。另一个自己满脸戾气，步履沉重地向她走来。
　　是啊，杀了自己不就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墨姐姐，墨姐姐！”白云焦急地推着车里的墨霁霚，她头上还有有细细的冷汗，“邬齐，还有什么时候到医院啊，你姐姐的呼吸越来越弱了……”邬齐咬着牙，声音有点颤抖：“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

　　还好，只是中暑。
　　“对不起，我好像扰了你们的兴致。”墨霁霚脸色苍白，小口喝着热茶。“没事没事，你也是我的姐姐，弟弟送姐姐去医院怎么了。”白云真的很好。
　　墨霁霚抿了抿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试图转移话题：“邬齐，你怎么把人家好孩子拐到你怀里的？”白云笑了笑，耳尖泛红。“得了，姐姐，白云脸皮薄，你别逗他了。”邬齐笑着把削好的两个苹果递给两人。
　　“这样挺好的，一直这么安稳真的很好……”“墨姐姐你说什么？”“哦，没事。”
　　你羡慕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暗暗作祟
　　你羡慕他们，不对吗？
　　“是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