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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美人画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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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落望向林子夜极为认真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声，面上颇有些不可思议道：“什么?师兄！你说什么？因为向天？我说师兄，我们也就才一年没有见面而已，怎么师兄似乎是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千面杀手，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而改变呢？”
见璃落因自己的话讥笑不已，林子夜才暗暗放下心来，他抬眼对上璃落那双美丽而冷漠的眼眸，讪讪道：“师妹，其实……一年不见挺久了，我在太子府时常挂念着你……你们，我每日数着时间，总觉得我离开你们很久了，久到我以为师妹会偷偷改变呢，今天我在楼上望向你，很诧异你的身边多了一位男子，我就在想你做了那么多任务，都没有一个男子可以站在你身侧，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哎呦，你快别想了，师兄！”璃落语气急急道：“快别再提起向天了，我每天两眼一睁就要应付他，已经很烦了。”
林子夜尴尬道：“我只是见你身边多了个人，有点担心你。”
璃落继续道：“放心吧，师兄，我只是拥有可以转换千面的技术，不曾拥有过可以改变我这一颗坚硬之心的技术，一个男人罢了，他站在我身侧又能如何呢？”
璃落语气略显不耐烦，对这个向天似乎是真不喜欢，林子夜声音低了下来，“师妹还是那个师妹，恐是我多想了。”
璃落观林子夜似有失意，她围着林子夜走了一圈，然后将脸凑到林子夜跟前，左瞧右瞧，出声质问道：“师兄，你很不对劲！今夜你无故出现在景和园，一来就要我放弃任务，我请问你，我们一同收在义父手下，何曾有过不完成任务的情况？师兄你……难道是……想……造义父的反？”
一听这话，林子夜赶忙否认道：“怎么会！师妹，不要胡诌打趣师兄！”
璃落轻声一笑，“不是的话，那师兄今夜为何而来？还不从实招来。”
林子夜神色忽又变得落寞，像是要陷入无尽的孤寂一般，“圣上病重，我只担心……若太子顺理成章登上龙位，那我应当会随着太子府一道入宫，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恐怕就没有机会能再回到景和园了，那我可能就无法再轻易见到你……们了。”
璃落不解道：“为何？义父伴在圣上左右，可为自己添置府邸，自由出入宫中，师兄若入宫，自可同义父一样为自己买下宅子，你若不方便，自可像今日这般偷偷回来即可。”
林子夜摇头叹息道：“你不懂，太子同圣上不一样。”
璃落未读出林子夜言中之义，见林子夜依旧一脸落寞，便调侃自己道：“就算师兄无法轻易出宫，那也不必担心，义父说过不论谁登上龙位，届时都会送我入宫，有我去陪师兄，你也不孤单，可好?”
林子夜突然神色大变，似被惊吓，语气笃定道：“不！师妹，若我入宫，我便不会再让你入宫，我不想让那座宫墙再围住你，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护住你在宫外的自由。”
璃落被林子夜的严肃怔住，她身体一僵，而又露出坏笑，直击林子夜道：“入宫便不能出宫，我原以为师兄只跟这景和园的太监不同呢，没想到师兄你跟全天下的太监都不一样呢。”
“师妹，你……出言不逊！”林子夜又羞又恼，因为他知道璃落暗含的是他从没有净过身这件事。
林子夜是魏延吉所收的第一个义子，也是魏延吉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魏延吉对林子夜的宠爱过了头，竟从未要求林子夜净身，就连林子夜入东宫前，魏延吉也只说了句，“不必，这事我自有打算。”
林子夜有些气急，璃落趁机哈哈笑了几声，又故作道歉道：“对不起，师兄，我错了。”
林子夜冷脸不语。
璃落又凑到林子夜跟前，嬉皮笑脸道：“师兄，西库房钥匙可是你管着？”
林子夜本想继续恼着，可一旦对上璃落的眼睛，他就什么招都没有了，只闷哼着应了一声，“嗯嗯。”
璃落高兴着催促道：“那我们过去吧，我要寻个东西。”
林子夜气急又无奈：“真拿你没有办法，走吧，钥匙在我房间。”
听到这，璃落得逞一笑，“那不妨直接从你房间过去吧。”
“好。”
景和园共有三座库房，一处设在魏延吉所住的芢苑内，为密室，只得通过魏延吉所住的厢房才可进入，这座库房由魏延吉本人管理，内存金银珠宝，为景和园财富所在处。还有一处设在东侧，可从库房正门进入，也可从璃落房间内的机关处进入，这座库房由璃落管理，为魏延吉义子义女们训练和出任务的物件器具存放处。最后一处设在西侧，内存魏延吉从宫里带出来的物品和一些杂玩，同东库房一样，可从正门进入，也可从林子夜房间内进入。
璃落和林子夜从璃落房间离开，从景和园东边拐到了西侧，而后进了林子夜房间，又从林子夜房内的机关处进入了西库房。
二人来到西库房，璃落快步向前，绕过几个柜子，在一处专门堆放画卷的柜子前停下了脚步，林子夜静静地跟在璃落身后，疑惑道：“这不是之前师妹拿来练换脸术的画像吗？怎么?师妹又要练习了？”
“不是。”璃落一边否认一边在画卷里翻找，“我想确认一件事，这事儿原本只是我心中的胡乱猜测，不想师兄回来了，那与其我继续猜度不如过来一瞧真伪呢。”
“可我记得，当初师妹为着练习，早已将这千卷画卷熟记于心了啊，怎么还有漏网之鱼不成?”
“也不是漏网之鱼，就是比较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嗯……”璃落说话有了顾虑，当初为练习换脸术，魏延吉曾赠予璃落千卷美人画像，璃落照着画像刻苦练习，将每一张美人的脸都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并融会贯通，练就了由美人脸变换千人面的本领。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璃落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失神症，那是璃落第一次发现这个病症，当她盯着画中那个生得极为漂亮的小女孩时，突然就失神了，当璃落反应过来后，她曾尝试克服，但都无济于事，于是她假装临摹画中的美貌，将自己的弱点藏之于口，不曾对任何人提起。
作为在刀口舔血的杀手，璃落穿梭于黑暗之中，很多时候输赢往往就在一刹那，所依凭的就是一个“快”字，于是失神就成了长在璃落心口的一根硬刺，她原以为她已将这跟硬刺生生插进了心口，永远藏匿在心底，却在见到花魁千茉的时候破了防。
璃落因任务接近千茉，也因好奇靠近千茉。
“找到了。”璃落略过了林子夜的问题，从一堆画中翻出了一个用金线镶边的画卷，然后递给林子夜问道：“师兄，这幅美人画像你可有记忆?”
林子夜接过画卷打开仔细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沉重，“这里有过千画像，虽都经过我手，但要都有记忆也是件难事，可偏偏这幅画像我有记忆。”
璃落眼眸中闪过欣喜，“师兄，你真厉害，快告诉我。”
林子夜认真回想了一番，慢慢道：“大概是十年前吧，城中出现了一位善画美人的画像师，所画人物美艳动人似有灵魂，一时盛名远扬，画风被竞相模仿，这种模仿的风气甚至都传到了宫里，这位画师也因此被圣上召见，为了面圣，画师献出了自己最满意的多幅画像，这幅画像也是其中一幅，只是后来不知因何缘故，一月后画师献给圣上的画卷被义父带了回来，义父还因此情绪低沉了好一阵子，我很少见到义父那般消沉，所以这件事我虽不知其所以然，但也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来到景和园，所以你不知道。”
“那……师兄，这画中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林子夜摇头答道：“不知，不过好像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璃落心中似有了答案，“师兄，可以帮我查一下具体是谁吗？”
“可以，近日义父和太子都在宫中，我刚好有时间去查，等查到答案，我再来告诉你。”
“好，谢谢师兄。”璃落向林子夜答了谢，又调皮道：“那画……师兄给我吧。 ”
林子夜无奈一笑，将画卷收起递给了璃落，“给你吧，这件事我自有法子查清楚。”
……
太子虽入了宫，林子夜却依旧得回东宫守着，他向璃落告别，在黑夜中披着落寞离开了景和园。
璃落重新回了房间，在油灯的亮光中细细端详着画卷，呢喃道：“样貌虽有不同，可这双眼睛却一模一样……好厉害的画像师，我学了那么久的易容术，不曾能画出这两张脸，他却将眼神中的灵动都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