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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失忆 ...

  •   那是一幅绝美的画面,一位银衣银发飘扬的俊美男子慵懒的坐靠在茂盛的参天巨银衫,他的手轻抚着卧趴在他膝上的银白大虎,目光幽远迷人。
      站在我身旁的玲丝陶醉的赞叹:“真不亏为东方大地的第一美男子,美啊,我快无法呼吸了。”
      雷斯一脸骄傲的说:“我相信即使西、南、北三地的第一美男子也不上王。”
      瑞斯则点头应和。(霍普金兄弟)
      我不敢看他——银·莫伦,所以他们所说的话无法引起我的附和。
      我怕他,深深的惧怕他,只要他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便全身僵硬。
      小手轻放在手环上,我一句不言,呆望着蔚蓝的天。

      记得我受了重伤,又恰恰伤在胸口,那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是他,银·莫伦尽力帮我挽回一条命。
      在我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的就是他,冷漠而尊贵。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我,若有所思。
      当他把手伸向我时,我尖叫一声,拍甩开他的手,瑟缩成一团,窝在床角处,戒备的瞅着他。
      “你是谁?”我不安的问,“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他没有回答。
      瑞斯走进来,身后是一个端着香喷喷食物的清秀少女。她依命把东西轻放在桌上,行完礼后转身离开。
      瑞斯走上前,站在他右边,说:“王,您要的食物准备好了。她怎么了?好像受到什么惊吓。”
      他没开口,挥一下手,示意瑞斯出去。然后侧坐在床缘,与我对视。
      我害怕的垂下头,不敢看他。
      他一手揪起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面对他。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厥珞琼,你欺骗了我。”
      头皮被扯着直发疼,我噙着泪,反驳他:“我不认识你,怎么欺骗你?我不是厥珞琼,你该去追问她才对,一切与我无关。”
      “装傻没有用。”他逐渐逼迫我,强大的魄力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真的不是她,我叫……我叫……”我结巴着想叫出自己的名字,却猛然发觉自己忘了自己叫什么!我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我紧揪着他的襟口,慌乱的问,“我叫什么?告诉我,我是谁?有关我的一切!请告诉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脑中一片空白……”
      他注视了我好一会,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说:“你叫厥珞琼,是瑞斯和雷斯的远房表妹。三年前我们订婚后你去突然失踪。”
      我疑惑的反问:“真的吗?不可能,我没印象,一点也没有。”
      “你现在失忆了,不是吗?”他继续说,“你每天都唱歌给我听,帮我清洗整理铠甲。你身子还很虚,先吃些东西,唱首歌给我听后便乖乖休息。”
      他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怪异?

      回过神,我往他的方向一看,他正好也往我这看来。不小心迎上他的视线,我立即别开头。
      “咦?王在干什么?”玲丝不解的问。
      我回头一看,他正向我们这边勾动手指。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佯装不懂,转过身背对他,轻呷一口绿丝茶。
      “好像在叫谁过去。”瑞斯说出他的看法。
      “不知在叫我们其中的哪一个。”雷斯补充。
      “啊,他站起来了,他准备亲自过来叫人吗?”玲丝低叫。
      “有可能。我们过去吧。”瑞斯提议。
      “不用了,他在叫我过去。”我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拎起一碟点心,朝他走走。
      他满意的点头。
      我把点心交给他,跪坐在他身旁,轻轻哼唱:“茂密荫凉的银树下;风儿吹拂我的脸,吹扬我的发;溪水缓声吟唱,向远言流去;小鸟悦耳鸣叫,飞绕在我身旁,停落在我肩上。多么宁静,多么详和,我微笑着,闭上眼,甜甜入睡。夕阳渐下,余辉轻洒在我身上,映上一件红霞衣。小声点,轻声点,有个可人儿在睡觉,千万别找断她甜蜜的美梦。”
      他倾侧身子,把头枕靠在我肩上,闭上眼,说:“继续。”
      我轻挪一下身体,想减少这种亲腻感。可惜效果不佳,他银色的长发披散在我身上,形成一道闪闪发光的银河。
      “月儿弯弯,星辰闪耀,清风拂面,树影摇曳,香气袭人。衣袂飘飘,琴声幽幽,恬静逸人。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百花争妍,鸟争鸣,果树成荫,田野沃,合家欢乐,百姓喜,人生得意莫若此。”
      我望向玲丝他们那边,示意他们想法子帮帮我。
      玲丝一脸铁青,瑞斯耸肩表示无能为力,雷斯则一脸窃笑。
      他伸手扣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移向他那边,含糊的说:“别分神,继续。”
      “你别靠着我好不好,这样我不习惯。”我别扭的说。
      “你必须习惯。”

      记得那时伤口愈合可以泡澡时,看见自己浑身伤疤。
      我不解的问瑞斯询问,他为难的要我问银·莫伦。
      困惑战胜恐惧,我兢兢战战的问他,他没回答,只是说:“我不介意。”
      什么嘛,这和我想问的八竿子打不着边。
      当我为他清洗铠甲时,恐惧感更加强烈,连拿着抹布的手都一直抓不紧,颤抖不停。我害怕的问他:“我怕……可不可以不洗?”
      “不行。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铠甲。”
      在我看到闪电和灵雅时,我便喜欢上它们,它们也总爱腻在我身边。
      于是不知不觉中我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它们身上——帮它们梳洗毛发,陪它们玩耍,喂它们食物,唱歌给它们听……
      他仍面无表情,神色冷漠,但我却知道他在生气。尤其是他的手好几次不自觉的握住缠绕在腰间的银鞭。所以我都不敢在和闪电它们亲近,老老实实,除沐浴、解手、就寝外,全呆在他身边,随时唱歌安抚他。甚至连他上朝与群臣商议大事时,也不能离开半步,很是小心翼翼。
      我不得不说他像个小孩,霸道而任性,不讲理,但他又不是小孩,毕竟小孩子赖不过时会哇哇大哭,开心时会哈哈大笑。而他,老是那神情,鲜少有其它表情。
      不过睡沉的他便很可爱,脸不再僵硬,线条一下子柔和起来,纯洁而天真,像初生的婴儿般无暇可人。
      那是有次他亲自长征南下,打了近一个月的仗。回宫淋浴后命令我到他寝宫,坐在他床头唱歌给他听。他闭着眼,我不知他是事业倦极睡着了,但每唱完一曲停下来。他便会出声要我继续,一曲又一曲,唱得我喉咙干哑停下后,他久久没再开口,我正疑惑着,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睡着了。

      想到这,我轻轻一笑。听到耳际传来浅浅有序的呼吸声,我知道他睡着了。不敢移动半分半毫,怕惊醒他。就这样呆坐在银衫树下久久,倦意渐渐袭来,轻靠着他,我也跟着睡着了。

      天色灰蒙蒙的,有股闷热的味道,仿佛是雨前的暴躁。四下的花草树木都无精打采的奄奄然,连觅食的鸟都比往日少了许多,夏蝉也不似之前的活跃。
      我紧跟在他身旁,不知道这回他又要到哪里了。
      平时的这个时候,我们一向会在御书房里的,我伺候着,他批他的奏折。可是,这会他竟然带着我趴趴走。以他的个性,得到了目的地后,我才能猜测他想做什么。
      偷偷瞄了他的几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连细微的表达都没有,看来他今个儿的心情应该不错。
      远远地,听见激愤而凌乱的琴声,我抬头寻声望去,只见阁楼上正在玲丝。
      是什么事情让她此刻如此的躁乱气急呢?
      回头望着他,我不放心的征询:“我能过去瞧瞧吗?听她的琴声,她的心情现在很不好。”
      他睨视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
      我轻叹气的摇头,只好无奈的再次望向玲丝——他不让人,要我如何去询问安慰她呢?
      玲丝身边的侍女俯视看到了我们,于是走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不外乎是“圣女,王从这里经过。您要下去吗?”
      于是,很快的,她飞身般快捷的奔了下来,唤道:“王——”
      我回头,随即又看看身旁的他,不见他有停下回头的意思。我小声地提醒他:“王,玲丝找你。”
      他听而不闻。
      唉,他讨厌玲丝吗?为什么呢?毕竟玲丝这么漂亮美丽,和他站在一起很搭配的。大臣们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示、暗示他娶她呢,完全自动忽视了我的存在——想到这里,我是一阵的矛盾,既是轻松又是郁闷。
      “王,请留步——”玲丝迫切的喊道,加快奔跑的步伐。
      我刻意放缓了脚步,压根不指望他会注意到,可是他却注意了,直接拎起我的衣领,还眯眼看了我一眼。
      我叹气,劝说:“你不能这样忽视她,她是黑圣玉。”
      他冷哼了一声,表示他的不以为然和嗤之以鼻。
      “任性的小孩。”我小声的嘀咕着。
      他听到了,赌气般的松开手,让我跌了个不雅的狗吃屎,还咬了几口“美味”的沙子。
      玲丝如愿的追了上来,她看也没看我一眼,拐到他面前,请安:“王,圣安。”
      他瞥了她一眼,却是对我说:“起来。”
      我吐掉嘴里的沙子,爬起身,拍着身上的尘土,声音含在嘴里的嘀咕:“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孩。”
      他冷视了我一眼,满是警告。
      我瑟缩了一下,跑到最后面,寻求侍卫们这堵墙的庇护。我可忘不了他下令鞭打一名贪官的狠和残。
      玲丝以为他是在准许她起身,于是喜滋滋的连忙起身,说:“不知王是否愿意到阁楼品茗听琴?”
      他对她也是不客气,直接挥开她,重重地,让她趴在地上起不了身。随后朝后面勾勾食指,示意我回到他身旁,躲到后面没有用。
      这回不用他唤我也立即跑了过去,却是搀扶她,不是回到他身旁。不敢指责他的过分作为,我不认同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敢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低头问道:“玲丝,你怎么样?还好吗?”
      玲丝吃力的拭去嘴角的血,幽怨的看着他,随即痛恨的盯着我,却没有拍开我的手,拒绝我的搀扶。很快地,她闭上眼睛,呻吟一声,说:“送我回房。”
      “好。你撑着点。御医很快就会到的。”我回答说,请随后赶过来的侍女去请御医,自己则协同另一个想搀扶她回房。
      “珞琼!”他寒着声音叫着我的名字,不悦我的自作主张——扶她回去。
      我看向他,莫可奈何地说:“你总得让人扶她回房休息呀。”我和你不是连体婴,行吗?你有必要为这事不悦嘛你。好小气。理亏的还是你本人呢。人家只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你有必要这样对待人家嘛你?蛮君!
      两名侍卫听了,立即自动自发的过来代劳。我乖乖地走回他身旁,低着头,不想自己气嘟嘟的样子惹火他,也不想让他看见。
      他扣着我的手,深思的看着紫色手镯,沉默不语。须臾,他放开我的手,该伸向我的脖子。
      有所察觉的我下意识的护着脖子,说:“别,我脖子敏感,特怕痒——”
      他不理会我的话,继续朝我伸了过来,勾出项链,说:“项链和手镯,二选一。”
      “项链。”我想也没想的回答。说实话,两样相比较,我确实更喜欢项链。
      他满意的点头,说:“回御书房。”
      我愣住,不会吧?他出来就是为了散步?随便问了这么个无聊的问题?
      察觉到一股杀气,我颤抖了一下,张望着,那股起却已经消失了。
      把项链重新放进衣服下,我追上去,提醒他说:“你伤了玲丝,难道就这样走了?这怎么可以?”
      他睇向我。
      “你至少也要陪她过去她那里,等御医来看了说不要紧才离开呀。你会不知道黑圣玉的重要性?”
      “没必要。”说完,他俯身吻了我一下。
      我整个人愣住,捂着嘴巴,傻兮兮地看着他的背影,忘记了埋怨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

      天空淅沥的飘下雨丝,而且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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