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之唯爱十一》奈何宛如心

5、宜此一生，不恋荣华，唯恋周生

　　周生辰有些悲凉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萧宴讽刺一笑，说道：“殿下既然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殿下，漼姑娘对您的情意瞒不过贫僧，她不说不问不阻止，是尊重你的选择，贫僧当日之所以没有打昏你带你走也是如同漼姑娘一般，我们尊重你的选择，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支持你这么做。”
　　“贫僧知道你心中有大义，有国家，有百姓，可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死了，西洲该怎么办？那些百姓该怎么办？北陈13郡，唯有西洲，从不敢有人来犯，为什么？只因此处有你周生辰，若你死了，西洲百姓该怎么办？你让整个南辰王府怎么办？你的一众徒弟该怎么办？有谁能来护得住他们？还有漼姑娘，当日，你以王军送她入中州，不就是在告知世人你小南辰王永远是她的护盾吗？你若死了，她怎么办？”
　　自从萧宴入了王军之后，他辅佐周生辰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过话质问过他，可是如今，他便是再也忍不住了。
　　“那为何一开始不阻止？”
　　“因为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动手，漼姑娘也不愿把人心想的那么坏，她也不想相信她师父以命相护的北陈最后竟会要他的命，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出手，还记得谢辰卜过什么卦吗？”
　　“谢辰说此战凶险……莫非他卜的不是平阴一战，而是鸿门宴？”
　　“不错，正是，当日听见他这么说，贫僧心下就已经有了决断。”
　　“那谢辰还说卦象上师妹并无婚嫁之命……”
　　周生辰听后心里一痛，原来竟是真的……
　　直到此刻，众人才明白，谢辰卜的那一卦究竟是何意？他们也才终于明白，他不是卜卦不准，而是他们不相信罢了，若是他们信他，是不是就能早做防范？是不是就能幸免于难？师妹是不是就不会……
　　“她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傻？”周生辰还是不可置信，难道仅凭一个梦，她便如此决绝的做出这种冒险的事情吗？
　　“那只是一个梦啊……”
　　“是啊，那只是一个梦，可漼姑娘性子刚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这个梦是假的，那便皆大欢喜，若这个梦是真的，那该如何？如今所发生的事情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萧宴想了想，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全盘托出道：“其实，漼姑娘为殿下谋划的不仅仅是这些，她在行动前特地叮嘱贫僧，若刘子行不顾及她的身份拒绝放了你，漼姑娘就让贫僧杀了她。”
　　众人大骇……杀了她？这……这是师妹提出来的？
　　“为什么？师妹怎么会让你这么做？你答应了？”周天行问道。
　　“是，贫僧答应了，好在刘子行终是放了殿下，不然贫僧也不知道该如何下这个手，若我真的杀了她，殿下该怎么办？你们该怎么办？贫僧今后又该如何立足呢？”
　　萧宴看着脸色苍白的周生辰于心不忍，却还是继续说道：“殿下，我和漼姑娘都尊重你的选择，但并不代表就支持你，你有没有想过，你若不在了，他们会如何？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只有握紧手中的权利，只有拿起刀才能保护你心中想保护的人，若你抛弃这一切，他们由谁来保护？若你真的不在了，西洲便如同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你要知道能保护他们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你周生辰这个人，只有你活着才可以保护他们，不是吗？当你放下刀的那一刻，你就丧失了保护他们的资格，你有没有想过漼姑娘？刘子行是她的良配吗？一个能诬陷你谋反，一个能谋害自己皇叔的人，他会是漼姑娘的良配吗？你就没有想过她今后怎么办吗？”
　　“贫僧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俏立即吼道：“和尚，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藏着掖着的了，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漼姑娘还说，以她命换殿下醒悟。”
　　以她命换他醒悟？
　　时宜，你怎么能这么傻？都是师父不好，是师父让你失望了，都是师父不好，只要你醒来，让师父怎么做都行？好不好？
　　漼三娘悄然落泪，原来，当时她给自己的那封信便是她决定了一切，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众人说道：“殿下并非没有为时宜着想，他托杨将军送来这封信来求我相助，殿下已然托他和平秦王务必要救出时宜将她送往南萧，永不再回来。”
　　萧宴接过来打开，赫然是那12个字：“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十一。”
　　他暗自叹息道：漼姑娘说的一点都没错，殿下果真写下这12个字。
　　而宏晓誉等人看见这12个字，也都想起了方才萧宴所说，这个梦是真的，而且还真是一一应验了。
　　他默了一瞬，从袖中同样掏出一块布递给周生辰，说道：“漼姑娘早就猜到你会写这12个字，这是她托我给你的。”
　　周生辰看着萧宴手中的白布，只觉得一阵刺眼，不知为何，他从内心抵触这块布，但这是时宜留给自己的……
　　他颤着手接过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12个字：宜此一生，不恋荣华，唯恋周生。
　　众人泪目。
　　他给她：辰此一生，不负天下，唯负十一。
　　她给他：宜此一生，不恋荣华，唯恋周生。
　　他想告诉她：他周生辰这一辈子不负天下万民，唯独负了她一人。
　　她想告诉他：她漼时宜这一辈子不想荣华富贵，只想嫁给周生辰。
　　周生辰受不住此等刺激竟是生生喷出一口血。
　　“师父。”
　　“殿下。”
　　“殿下，您身上还有伤，切不可动怒啊，容老臣给您包扎止血。”
　　先前时宜给他的止痛药已然过了药效，被草草包扎住的伤口，鲜血早已浸湿布料，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心里的痛已经大过一切。
　　“滚，”周生辰一把推开搀扶自己的军医，身子一软，跌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