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有两面（五）》四都中学

87、第五节 DV

　　订婚没这么快，小春怕夜长梦多，毕竟有很多事可能会发生，她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儿子寄养在别人那处了，她也需要过去看看。这期间，可能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为了完成自己一个心愿，小春提出先跟蛋蛋拍一份情人照，不管蛋蛋将来想不想跟她生活在一起，她希望有一个她跟蛋蛋一起的情人照，还惨兮兮地说就当是一个情人的梦想吧。
　　这事关键看蛋蛋，蛋蛋一直在犹豫，犹豫中对小春的肯定更多一些，毕竟愿意陪他死的女人可真不好找。不能说小春找上门是一种冒险投机，就当前的这个状态，霍华德都死了，谁敢保证他蛋蛋会没事呢？小雪就不敢，如果小春胜过小雪，那么他能找的女人也不多了。爱情没那么完美，小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问她是不是怀过孕，她说是的，不过逃跑的途中流产了。可见小春还是比较真诚的。
　　本来，这次回来，他是想找小雪试一试的，毕竟他那时26岁，过了年就27岁，小雪也22岁，可以了。他还是想组建自己的家，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即使没有真爱，他也会要一个家庭。找不到一个自己爱的女人，那么找一个爱自己的女人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纯纯的爱情实在太难了。他这条流浪狗已经把大半个东洲国都走遍了，也流浪了26年，是该安顿下来，守着老婆孩子了。
　　对于女人，他的看法可能不同于常人。在他看来，他要的女人不在于□□，在于爱情，如果抛开爱情不谈，他看重的□□也不是外表，是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学识，可爱程度。小雪可以，小春也可以，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有了一个怕的，他怕小春的目的不纯！毕竟她当过“演员”，可能会演戏了。
　　这也是蛋蛋没马上接受小春的原因。毕竟，过了这么些年，有很多东西会加进来，很多东西会变化，他对小春的了解应该重新开始。他也是这么对小春说的：“让我们重新开始吧，让我们再次互相了解一下彼此。”
　　鉴于自己的黑案底，小春也不敢发脾气或者撒娇。行，给个机会就行。

　　正月底，拖拉机手和佐丹妮从镇里为小春高价请来一个摄影师，帮她和蛋蛋拍一组情人亲密关系的DV，并透露将来有可能从中选几个镜头作为婚纱照。这是小春的打算。婚礼先不急，现在不是在疫情期间嘛，不能聚集，也不适合谈婚论嫁，但是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还是得有个抓手，比如类似于婚纱照这样的情人视频。
　　她就想要个抓手，免得蛋蛋将来犹豫过头了。
　　大神殿的风景不错，温泉水塘、茶园、阿里山寺的风景也很好。两人游山玩水般地一边玩，一边选择一些场景，并预先排练一些情节。小春高兴得要蛋蛋抱着转圈。蛋蛋一高兴思维就容易跑偏，他提议把她们的结婚短片拍成才子佳人的歌仔戏。小春同意，幸福地笑着说蛋蛋很容易得意忘形，只要高兴，他什么都敢想。
　　摄影师帮蛋蛋他俩找来一箱戏服，任蛋蛋和小春挑。蛋蛋打扮成了一个书生，小春不要女儿装，她要个前朝的贝勒爷装，唇红齿白的，面带桃花的，蛋蛋笑着称她是人妖。
　　绕着蛋蛋她们转着圈，摄影师神情却相当严肃，到处都是图画，不停地调整角度。摄影师旁边，他的徒弟兼助手，单反相机的快门咔嚓咔嚓上下挥动，一组又一组镜头迅速翻过。
　　一把折扇在手中晃，逍遥地迈着八字步，贝勒爷给书生弯腰作揖，戏唱：“我看那生裹帽穿衫，撒丝系带，好个俊人物也！”妩媚地说，“相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蛋蛋看着小春很是喜欢，没想到女扮男装的小春如此的清新洒脱，还如此调皮。他满面春光，唱：“生的娇娇媚媚，可可喜喜，添之太长，减之太短，不施脂粉天然态，纵有丹青画不成，是好女子也呵！”而后，问，“荒郊野外，小娘子为何独自在外？”
　　她突地向前抖动了一下，笑着说：“小女子投靠亲戚，无奈在野外迷了路，请问相公，往小生家怎么走？”
　　蛋蛋嘻嘻笑了，说：“小生正要去小生家，我俩是同路，小娘子跟着我便是。”
　　前来帮忙的肥猫和多米在旁边托腔，唱道：“一时间撞见；一时间撞见，两下里顾恋；两下里顾恋。”
　　也就肥猫和多米能帮忙了，其他人都讨厌她，认为她吃相太难看。
　　小春迈着碎步，扭扭捏捏，蜗牛似的要走不走的样子，蛋蛋看不过去了，野蛮地抓了一把小春的臀部，小春叫了起来：“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
　　蛋蛋色迷迷地盯着她的某个地方，舔了一下嘴唇，斯文地说：“再不走快点，当心小生再抓别的地方。”
　　被请来当后勤的肥猫和多米在旁边托腔，唱道：“只知道他有一副好皮囊，怎想内囊尽已经坏了。”
　　她们叫了起来：“小心啊，小心啊！”
　　摄影师的徒弟也跟着起哄：“小心啊，小心啊！
　　”摄影师一下子爆发出气来，他关掉摄影机，捂着肚子，大笑道：“停．．．．．．停，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啊？我实在憋不住了。不好意思，哈哈哈．．．．．．”
　　蛋蛋白了白摄影师，不屑地说：“这么点困难都不能坚持，都是些什么人啊！”然后转过头对小春：“小生说的，可对？啊！小娘子。”
　　她噘着嘴，也不屑地说：“相公说的是，以后不要理这样的人，尤其是他向你要摄影钱的时候。”
　　摄影师说：“如果你们能让我留几组照片当广告宣传，我可以少收点费用，我是说正经的，”摄影师再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说真的。真不行。”蛋蛋抱歉地笑了笑，作了一个揖。
　　见蛋蛋这么说，小春才放心地笑了。听摄影师的请求，她担心蛋蛋会答应，她可不想留下广告，那是要命的线索。她需要防着郑树德，她可是带走了她和他的儿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摄影师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来是打算等到收工时才向你们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我看两位都不是平常人，都不平常，老担心这个提议可能没用，所以忍不住先说了，没想到还是．．．．．．”停了一会儿，他声明说，“喔，两位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尽我的最大努力，把这个幸福纪录片拍好，两位真是天生一对，是可以夫唱妇随的那种，遇上两位会给我带来福气的，像你们这样的，能遇上的并不多。恭喜两位。我们继续吧！”
　　通过这次DV，蛋蛋认识的那个会作的小春又回来了，他很高兴熟悉的小春再次回归。这样的相处让人愉快，两人再次相处的发展速度很快，认同感也一天天加强。
　　小春也觉得自己有福。她都这样了，蛋蛋还能接受她。她只想着现在，没想到将来要让蛋蛋如何面对她的儿子。她原先是想逃避的，可是一遇到蛋蛋后，想法都变了，蛋蛋的诱惑力太强，她舍不得离开了。现在只要蛋蛋不赶她走，她就赖上他了，假装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小春。
　　现实就是这样，她不管别人，只管自己，蛋蛋是个大宝贝，有很多人会抢，没理由自己反对自己。从这一方面说，她是自私的，没错，可爱情不就是自私的，怎么啦？不对，她还贪婪，这样的贪婪已经到了让人反感的地步，因此，愿意来帮忙的也只有大真酒吧的那几个老熟人，阿初等人都不理她。他们都觉得她太假，太贪。
　　现在的小春的想法变了，她自认为只是来收回原本属于她的蛋蛋。同时，她也欺骗自己，她还是有很大一部分是老样子的。确实说，她跟蛋蛋在性情和兴趣爱好上还真的有些搭，两人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比如唱歌跳舞，甚至打拳等等。
　　又过了两个月，瘟疫的管控都已经全部放开了，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出行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引人瞩目的轶闻，渐渐在阿里山、一德街、大真酒吧附近扩散开来。简言之，说什么有一位公子哥抛弃了他的美丽未婚妻，迷恋了一个外地的风尘女子，并且不顾一切，不顾威吓，不顾众人的忿怒，打算日内跟这个被玷辱了的女人结婚。这件轶事渐渐被添加了许多丑闻，其中涉及到二奶村的二奶，还使其赋有各种荒诞离奇和神秘莫恻的色彩。另一方面，几位流言专家，开始向别人解释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将此看做是一种乐趣。
　　按照道理，阿里山的事是不至于传到台北市，乃至于一德街等老地方的。没错，既然小春不要脸了，花儿就把这事扩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也都看看，总有人会想到小春的，当然，也有人会想到蛋蛋，不过想到小春的人绝对是黑暗使者，而想到蛋蛋的人，只能是白道上的。那个，花儿不怕，她自认为白道还是有底线的，不敢公开对蛋蛋怎么样。
　　花儿是乔布斯附体，她认同乔布斯给她树立的理念——宁肯我对不起你，不能你对不起我。

　　事情一下子闹得这么大，蛋蛋和小春都说起了订婚的事了，这种事也就在蛋蛋身上才能发生。真头疼呀！为什么有关蛋蛋的事总是出乎她的意料呢？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弄的，蛋蛋被催眠了，任由她来摆布？还有，她都成了小姐，身无分文，而蛋蛋是什么人？高富帅呀！她配吗？为什么不想想呢？脸皮厚也不是这样的，应该说无耻，对，如果以前的小春是个贪心的小女人，那么现在的小春就是个无耻的小人！无耻的窃贼，不要脸的阴谋家呀！
　　不知为什么，已经嫁人的花儿仍然觉得蛋蛋是她的私有财产，听到蛋蛋要跟小春和好，她开始感觉浑身不对劲起来，身上的衣服好像长了刺，很扎。还不仅仅是衣服的问题，地板也不对，不够平整。屋子也有问题，空间太小，闷的，还奇怪，四角的，为什么是四四方方的？墙边还有棱，她从来没感觉这个世界为什么变成这样古怪，现在她看什么都别扭。
　　她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为什么仍然不想让蛋蛋结婚或者有个女朋友呢？她想干嘛呀？也许小雪还可以，小春，绝对不行。
　　要是能贿赂一下上帝多好，可惜这里不是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