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叙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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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栖辰又是早早醒来。
天色未明，还不到该去诏狱的时间。宋栖辰躺在床上望着房梁，皱着眉。
叶锦华。
这人从来没看得上过自己，甚至在她年幼时，三番五次因叶锦琚对自己好而给叶锦琚——自己的亲妹妹——白眼。
而如今呢？
宋栖辰想。多么讽刺？
曾经千般万般看不起自己的人，如今却成了自己的阶下囚。
宋栖辰干脆翻身下了床。今日不用上早朝，所以她只需要在巳时之前到达诏狱。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远方的钟响了几下——还有一个时辰她就该到诏狱了。
宋宅位置比较偏，所以宋栖辰至少得跨越小半个京城。她草草束了发，而后看向了自己的首饰匣。
她拿出了那把藏剑簪，小心地簪在了头上。
她其实平日里都不用簪子盘发，而只用发带扎一个高马尾。今日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戴上了它。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宋栖辰把昨晚的梦抛诸脑后，换上常服出了门。
她要去好好会会这位曾经的兄长。
一路上，宋栖辰都是满脸阴郁，银华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指挥使，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宋栖辰打了个喷嚏，摇摇头：“啊——嚏！嘶……没事没事，咱们走！”
银华：“……还没事，我看您是冻的，回去我让人给您煎碗姜汤，啊！”
宋栖辰抹抹鼻子：“不是，刚刚鼻子痒痒，你可歇着吧！”
银华：“……”
巳时，诏狱。
宋栖辰掀袍跨进门内：“秦秋，叶锦华他人关在哪？”
秦秋行了个礼：“指挥使，人在最里边关着呐！您是要见他？”
宋栖辰淡淡点头：“嗯。你叫人都先下去吧，我跟他单独谈谈。”
秦秋：“是。”
宋栖辰抬腿向里走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狼狈不堪地戴着镣铐望着墙壁发呆。
宋栖辰冷笑一声，靠近那个人，正准备开口，叶锦华却先发觉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失魂落魄地喊：“快，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地方我带不下去了，快放……”
宋栖辰开口打断：“省省吧，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
叶锦华抹了一把脸，定睛看了几秒：“……宋栖辰？怎么是你？！啊？！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栏杆被他摇得“哐啷哐啷”响，宋栖辰将刀放在一边，把叶锦华握着栏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不紧不慢地说：“冷静啊，兄长，见到我就这么激动？”
叶锦华竟然抗不过宋栖辰的力气，手指被掰出了“咔咔”的响声。他便感知到自己斗不过这丫头，老老实实放下了手，嘴上倒是没停：“你来了，你一定能救我出去的，对不对？栖辰你不会让我死的对不对？看在我是你兄长的份上，放我一马，我还不想死……”
宋栖辰还是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回答：“兄长？你好意思？这么说吧，要是罪名坐实，就算我是你大爷，也救不了你，少在这痴心妄想。”
叶锦华：“那你姐，叶锦琚，你看在她的份上……”
“她？你那时怎么对她的我不知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宋栖辰似有几分笑意，但在昏暗的狱中更显阴森，“我姐说，如果她能帮上忙，她也会尽力配合我们。怎么样，开不开心？”
叶锦华反问：“你就不怕连累她？”
宋栖辰：“你让我们怎么连累她？就算是诛九族都不杀女眷，况且事发时她根本不在云城，一人做事一人担，你掉脑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叶锦华：“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杀我！！我是朝廷钦点重犯！！你们不可能随便杀我！！”
宋栖辰：“怎么，当了个重犯挺光荣是吧？你以为你是朝廷钦点重犯我们就能留你一命？你死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且，你是不是觉得诏狱的人不敢先斩后奏啊？”
她继续说下去：“得了，咱们今天不谈这件事，谈了也没用。来，咱们叙叙旧。”
叶锦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小丫头片子怎么突然就这么高大了？
宋栖辰：“记得那时候我刚来叶家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我的吗？”
“你说，‘有娘生没娘养’。
“可是你看，就算我娘没了，我爹残了，我还是混得比你好，你有什么可自傲的？”
宋栖辰将头上的簪子拔下，一头墨色的头发散下。若是放在平日，可能看起来温柔，但在昏暗的狱中，她的脸上，只有无尽的阴郁。
“这把簪子，是我姐送给我的及笄礼，你应该不知道吧。”
叶锦华瞬间张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震惊：“这……怎……怎么可能啊……”
宋栖辰没有想到他是这种反应，微微疑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叙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