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开始双向奔赴》应似雪泥

4、第 4 章

　　秦艽当然回不了家，鉴于她早就告诉爸妈以及现在的时间，学校宿舍的门禁时间点也早就过去了，她干脆去住了酒店。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
　　办理退房后天上突然开始下大雨，搞得秦艽不得不去便利店买了一把便宜雨伞简单应付一下。
　　秦艽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已经有人等在那里了，只是那人的模样实在狼狈。她靠坐在门边，身上雾紫色的羽绒外套早就浸满了雨水，水滴顺着衣摆往下滴，在瓷砖地上已经积了一小块水洼，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地叠着，人是湿透了，旁边放着的三个包却是干的。
　　“唐霖？”秦艽走过去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我的天，你是白痴吗下雨了不知道买把伞！”
　　被点到名的人抬起头来，把湿哒哒的头发一股脑全薅到后面去，对着秦艽笑笑：“这不是没手了嘛，再说，我看都要到了就没买伞，倒是你，没想到你不在啊，发信息你也没回我，然后我手机就没电了。”
　　“我手机忘充电了昨晚，才关机没多久。你到了怎么也不先进去，又不是没有……”秦艽转头看到了自家刚换的指纹密码锁，因为才换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让唐霖过来录指纹，而楼听雨又为了增加密码难度把密码设成了一串无意义数字，谁也没能记住，毕竟大家平时都用的指纹，哪想到到头来苦了唐霖。
　　“先进来洗澡换衣服。”秦艽把唐霖从地上拉起来推进门里去，两只手提起堆在门口的三个包，一个猫包一个电脑包还有一个背包，“你这是把家搬来了？怎么还把米糕也带过来了？不准备回去了？”
　　一直安静窝在猫包里的布偶猫听到有人在叫它的名字，软软地应了一声。
　　“短时间内不打算回去了。”唐霖熟门熟路地走进房间拿浴巾拿衣服，“要不是因为那个……”
　　“停！你先去洗澡，洗完再说。”秦艽把唐霖赶进浴室，再把米糕放出来去陪自家抹茶玩，两只猫好久没见一见面就你追我赶玩得热火朝天，唐霖除了电脑和猫也没带其他东西来，背包也不重，就没什么好收拾的，电脑给她放好后秦艽就回去客厅给她冲感冒灵。
　　唐霖是楼听雨和前夫唐禹的孩子，由于夫妻二人是和平分手，唐霖从小都是两边跑，和父母关系都很不错，甚至于和楼听雨后来的丈夫秦泽的关系也不错。秦泽对唐霖没什么偏见，也很喜欢她，他们关系好到唐霖在这边家里都有一间专属于自己的房间，尤其是高三那段时间唐霖和父亲吵架，几乎整整一年都住在妈妈这里。
　　趁着唐霖洗澡的空档，秦艽在想，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亦或是发生了，但那个时候她并不在家，早上她早早地就出门了，目的是去采购这次旅行需要的零食和必需品，连中午也没有回家，下午才知道唐霖出了事。
　　上辈子她也来过吗？白天家里没人，她也不知道换了锁，手机又没了电，就这么一直坐在门口等？淋雨又吹风的，后面还出了车祸，怎么会这样啊？
　　秦艽没由来的觉得难过，要是她那时在家，留住唐霖，她后面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怎么了，露出这么一副表情？”
　　等秦艽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唐霖放大的脸，沐浴之后的水汽还留在她的皮肤上，她双手捧着秦艽的脸，大拇指轻柔地擦过秦艽的眼角，满眼都是担心。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可能是吹了风。”秦艽的眼睛不自然地向右瞥好逃开唐霖的视线，看到了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感冒冲剂，“对了，快点把药喝了，免得生病。”
　　唐霖伸手探了探秦艽额头的温度，又觉得不够准确，把额头贴过去再试了一次，确定没有发热之后她才退开，“你不是头痛吗，你先喝，我去吹头，等会再冲一杯就好。”
　　秦艽抗议：“而你才是那个淋了雨的人！”
　　回应她的是卫生间里传来的吹风机的嗡鸣声，也不知道人听没听到。
　　感冒灵现在温度正好，再等一会就凉了，秦艽没有办法只好先把这杯喝了，重新去给唐霖冲了一杯，她完头发出来刚好能喝。
　　“好吧，现在说说为什么会过来吧。”其实秦艽能猜到大部分缘由，能让唐霖不愿在家待的不是她爸就是她后妈。
　　“韩浅云怀孕了。”
　　果然。
　　和关系好的秦泽不一样，唐霖和她这个后妈完全不对付，韩浅云说西她绝不往西，什么事两个人都能呛两句，明明唐霖平时不是个爱惹事的性子，秦艽看了都只能感叹这大概就是真的八字不合。
　　“我也不想刺激孕妇，免得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好吧，你尽管在这边住，我和爸妈都很欢迎。”秦艽弯腰把路过脚边的米糕捞起来放到怀里揉搓几下，感受长毛猫柔软的毛团在手中的温暖，“不过要是今天家里没人怎么办，你不会要像个傻子一样一直等吧？”
　　“谁想得到你也不在啊，我想着今天你生日正好该在家嘛。对了！”唐霖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踩着她的小老虎拖鞋就冲进房间里——那还是她和秦艽逛街的时候一起买的，秦艽的那双是小兔子，毛绒绒的在冬天穿正合适，再折回来的时候唐霖的手中还捧了一个礼品盒，“还好没进水，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雨。”
　　“是什么啊？”秦艽抱着猫探头，跃跃欲试。
　　“当然是某些人心心念念的礼物了。”唐霖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尽管她知道秦艽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但……她不确定时机成不成熟，也不知道秦艽能不能领会到她蕴含在其中的意思，但天知道她能把这个送出来就已经耗费了大半的勇气了，不过领会不了就领会不了吧，就当一个普通的喜欢的礼物也不错。
　　礼盒里装的是一个木质音乐盒，不过一个巴掌大小，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顶部攀附着一棵樱花树，透亮的花瓣在光线下更显晶莹，像是晨间未干的露水还附着在上面一样闪闪发光。
　　“天……”秦艽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怀里的米糕找到了空档飞快地溜走，她凑近了音乐盒嘴里喃喃着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内容的话，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语言能表达现在的心情，这就是那个被她错过的生日礼物？她不知道唐霖究竟费了多少心思，上面的樱花树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许的手工痕迹，但这谁在乎呢？唐霖的手很巧也很漂亮，灯光一打往展台上一放那就是一件艺术品，那双手常在黑白琴键间游走，但也捻起过色彩斑斓的琉璃珠子，绕过细线铜丝，秦艽几乎能想象唐霖伏在桌前用镊子细丝为这棵树装点花瓣的专注模样。
　　唐霖总是对秦艽很上心，足以让秦艽在这些年间细水长流的相处中悄无声息地把心神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但偏偏这个人她似乎早就心有所属，秦艽几年前亲耳听唐霖承认过，只是到死都没见过那人的模样也不知姓名，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曾知道。
　　但成事在人，秦艽重生以来一直在想，如果她努努力，说不定能够取代那个人的位置呢？但前提是对方取向正确。
　　“嘿，在想什么？不会感动到话都说不出了吧？”唐霖的声音重新唤回了秦艽沉浸在回忆中的心神。
　　“对啊，太喜欢了！”秦艽小心翼翼地将音乐盒从盒子里拿出来，“做了很久吧？”
　　“嗯哼。”唐霖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哼，或者说她在构思这个礼物的时候就想象过秦艽受到时的反应，秦艽在看到喜欢的东西时表现是和平时不同的，即使她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她的两颊会攀上微薄的粉色，她的唇角会抑制不住地向上提，带出那两个小小的梨涡，她的眼睛里闪着光，手指会克制又小心地去抚摸感受她最喜欢的部分，而唐霖就喜欢看她被满足的样子。
　　“虽然下边是定制的，但这棵树的每一寸都是我一点一点拧出来的哦。”
　　“是吗，那我真的是要好好地犒劳一下……”秦艽停顿了一下，双手捧着唐霖随意搭在腿上的右手，指尖在唐霖的手背左右抚摸，“这双手。”
　　秦艽为了看礼物而整个人都滑到了茶几和沙发的空隙间，全然没注意唐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她的身后，将她圈在了自己两条长腿之间，在她说出这番话之后，身后的唐霖把手抽出来身子一沉，从她的背后抱住她的腰杆往上提，让她的屁股堪堪挨到沙发的坐垫但又没有完全坐下。
　　被偷袭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双手只来得及攀住横在腰间的手臂。
　　“干嘛！”
　　“手的主人生气了，她不该给某个小混蛋准备生日礼物。”唐霖从后面把头放到秦艽的肩膀上，下巴卡进她的颈窝，禁锢住秦艽腰部的手也悄悄松开，手指拨开厚重的外套移到了内里的腰侧，她记得秦艽这附近有痒痒肉来着，果然，在唐霖的手指隔着薄毛衣摸到肋骨下方时怀中的人突然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有话好好说！你别乱摸哈哈，放开我哈哈哈哈……”秦艽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她腰腹怕痒对唐霖来说向来不是秘密，这人也总是用这招来“惩罚”她，但她还是屡次中招，“可以了哈哈哈，对不起嘛！哈哈哈好了啦！”
　　“要犒劳谁呢？”
　　秦艽吃力地转身，给了唐霖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卷曲的睫毛扫过她的下颚，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颈间，“谢谢你呀，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个礼物。”
　　“生日快乐，小混蛋。”唐霖没让秦艽起身，默默地延续了这个感谢的拥抱，她揽着秦艽微微前倾，手指拨开了音乐盒的开关。
　　音乐盒里播放的不是外面的任何一首流行歌曲，而是唐霖自己写的曲子，秦艽觉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她听过太多唐霖作的曲子了，一时间也分不清楚是不是之前有听过类似的调子。在高三毕业那年秦艽就说过想要唐霖也给她写一首曲子，当时其实她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在三年后真的能收到这么一个礼物。
　　只是上辈子的她没有收到，唐霖在医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当时到手的礼物也是一个音乐盒，只不过是一个同样精致却意义不同的音乐盒。
　　为了避免意外，整整一天秦艽都没有让唐霖出过家门，垃圾是她下楼丢的，水桶也是她下楼提的，唐霖则被她以淋了雨怕生病为理由按在被窝里睡觉，而其本人的抗议无效。
　　晚上楼听雨和秦泽提着蛋糕回来给秦艽过生日，他们家的生日向来简单，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个晚饭就算是庆祝。在凌晨的时候秦艽陪着苏棠已经悄悄许了一个愿，她不知道寿星有没有许两个愿望的权利，但她还是虔诚地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希望身边的人身体健康，万事顺意，如果非要选一个愿望的话，请实现我现在的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