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定》易兮兮

20、购物(3)

　　夏明子皱着眉说：“你不是要给我买衣服吧？”

　　许晟华接得快：“不是给你买——”夏明子一口气还没喘匀，许晟华还有下半句：“还能给谁买？”

　　夏明子看了眼周围的人群，好不容易压抑下去想大喊的冲动。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干嘛给我买衣服！”而且还在兰亭这样的地方！她用看二世祖败家子的眼光怒气冲冲地看他。“你在国外发了财还是中了彩票？真要是钱多，不如拿去捐助红十字会。”

　　许晟华根本不理她，眼睛一直在观察各个女装的橱窗展示。最终他站定在一家门口，夏明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条剪裁大方的黑色小礼服，缎面、V领、高腰，胸口有少许皱褶，裙摆呈不规则荷叶型，给简单的款式增加几分性感俏皮。看上去确实不错，可她夏明子似乎不需要这样一条裙子，完全没有穿的场合。连公司的年会她都是穿日常工作装参加，每每被打扮得靓丽抢眼的路子菁嘲笑她呆板又保守。许晟华难道是看准了她衣柜里没有这样的衣服，所以打算买来送她？

　　夏明子轻咳两声，见许晟华没有反应，她只好开口：“这裙子不适合我。”

　　许晟华轻描淡写一句“不可能”，就拉着她的手把她拖进店里去，点名要那件礼服。五位店员小姐同时跳起来服务，两个人去找礼服，一个去端茶倒水，还有两个围上来直夸许晟华的眼光高。夏明子一听到“上个礼拜刚从意大利米兰运来”和“全城只此一款”等等措辞，脑子里自动把这些话翻译成“价格不菲”。她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是奇怪了，难道不这样说就降了衣服的档次、卖不出去了？更加奇怪的是，这些店员的殷勤态度弄得夏明子有点措手不及。今天他们两个人的穿着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而这些高档衣饰店的店员不是一向戴有色眼镜看人么？

　　这时候两个店员小姐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条礼服裙出来，夏明子把心一横，不就是试件衣服，穿上身不合适，晾他许晟华也没话说，就跟着店员小姐进了试衣间。听到店员小姐要协助她换衣服，夏明子立刻满脸黑线。

　　“我可以自己来。”

　　店员小姐面带微笑地耐心解释：“小姐，我们对于试穿高级礼服都有这样的服务。”直白点说，就是衣服贵，怕你粗手粗脚地弄坏了。

　　无奈，只好脱衣服。夏明子心里把许晟华翻来覆去地骂了个遍。

　　旁边店员小姐还在不停地恭维她：“小姐，你身材真好。”

　　夏明子心里继续暗笑：我就算是头肥猪你也会这样说，等会我挑毛病把衣服换下来的时候，恐怕你再没有这样的好脸色。

　　店员说了句“好了”，夏明子还没来得及从镜子里看清楚自己的样子，就被半推出门去。

　　众人的神情似乎都愣了一愣，弄得夏明子心下有些不安。转念一想，估计是不好看，又或者是她夏明子天资有限，硬是把一件高级礼服穿成大路货，真是对不住店员小姐殷勤的服务了。

　　没想到许晟华居然略一点头，说：“就要这一件。开票吧。”

　　夏明子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又被店员小姐簇拥着回到更衣室里去了。她总算得了个空，看眼镜子里的自己。礼服很合身，胸部V领和皱褶的设计收敛了她胸部比较饱满的尴尬，高腰线和不规则的裙边衬托得她腰细腿长。她不得不赞叹一句，高级礼服就是高级礼服，连她夏明子这样姿色平庸的人穿上都显得不一样，真是人靠衣装。

　　反正许晟华都付钱去了，看来这衣服是要定了。夏明子随口问：“这衣服要多少钱？”她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结果在店员小姐报出一个五位数的价格时，夏明子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问了句：“多少？”

　　没错，还是那个数，相当于她三个月的工资呢。夏明子毫不掩饰自己惊诧的神情，店员小姐也见怪不怪，微笑着应对：“价格确实有点贵。”

　　这哪里是有点贵，明明就是很贵非常贵抢钱一样的贵！大不了先接受下来，回头再偷偷地把衣服给退了。夏明子心里暗暗定了主意。

　　店员小姐表示要把礼服细细地包起来，许晟华去刷卡还没有回来，夏明子就坐在衣店的大厅里等。另外两个店员凑上来说话：“小姐你穿这件礼服真是漂亮呢。”

　　夏明子实话实说：“是衣服漂亮。”

　　店员小姐吃吃笑起来：“你真是谦虚。前后有不少人来试过这件礼服，没一个人能把这礼服穿得这么漂亮的。”

　　夏明子心想，这店员小姐真是会说话，听得人还格外服帖。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歹人家是在恭维她，不管是不是口是心非，夏明子都回一个得体的微笑。

　　店员小姐又好奇地问：“那位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

　　夏明子脸上的笑僵在那里。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明明什么都不是，这个人却偏偏要做些让人误会的事。说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有人信，路人甲怎么会花上万块买件没有场合穿的高级礼服给她？

　　她只好模棱两可地答：“老朋友。”

　　店员小姐完全不在意她的答案，自顾自地说：“那位先生，上周就来过了，付了定金，要我们留这套礼服，原来是为你准备的。”

　　啊？这实在出乎夏明子的意料之外。一周之前？她昨天才遇上许晟华，他怎么会在一周前未卜先知到这一切？还交了定金预留着礼服？难道他早有全盘把握？

　　夏明子正想多问几句，店里进来了几个客人，店员小姐转身服务去了。很快许晟华也回来了，她只好把一大堆疑问吞进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