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霜传》杨小翼

5、搞出一番事业来

　　自从上次与父母谈论过后，他们也对我的日常放宽了些，我便是带着云梨凝眉去街上逛逛，只是自一出门便是感觉有无数双目光刺向我。那眼光里有讥笑，有讽刺，也有同情。我带着她俩走进胭脂铺，胭脂铺的老板似乎是没看见我一般。我便上前与掌柜打招呼询问，掌柜却带着嬉笑的说卖我东西怕我等会反悔呢。
　　周围的一些主顾一看到是我便也有了兴致准备吃瓜看戏，而我此刻被这老板一句话尬在原地准备转身出门，却又遇到了他。
　　“那不知本王买的话，掌柜可担心本王会反悔？”
　　掌柜只见是靖王来了，便收起了嬉皮笑脸，赔笑的对着靖王说：“王爷瞧得上那是小的的福分，靖王尽管挑便是。”靖王便对我使了个眼色，哈哈便是你要我随便挑的，我便带着云梨凝眉开始挑选起来，周遭的这些吃瓜群众一看有靖王在便也匆匆结了帐便走了。
　　女儿家的玩意儿买好，便与靖王别过，街上的人依旧是带着激光般的眼神刺向我，看得我好不自在，仿佛我是动物园的猴子一般，我逛起来也无趣便问起云梨：“云梨，你之前说我们家里既有布匹生意，那便带我去铺子里看看吧，我还不知铺子生意如何呢？”
　　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只看牌匾上写着沈氏绸缎庄……属实是被名字震惊到了，原以为父亲母亲衣着打扮典雅清丽，却没想过铺子名字便是这般一般，走进来一看铺子倒是雅致，上下打点的倒是井井有条。只是陈列上略微欠缺，于是我叫掌柜的出来跟他说：“掌柜的，你去把柜台上最上面一排花色的布匹拿下来挑起来挂那边。”只不过没想到这掌柜的并没有认出我来，开口便说：“你是哪来的丫头，你敢指点我？”
　　“你放肆，小姐你不认得便罢，怎么还跟小姐这般说话无礼？”凝眉开口便训斥了掌柜，这时候只见掌柜说：“小姐，小姐闺阁门都不出，怎么会来打理自家生意？你这丫头我也没见过，我只见过老爷，老爷不来谁说也没用。”
　　凝眉刚要与他理论掌柜的便开口说：“老爷您来了”我回头便说：“父亲”
　　“霜儿，怎么突然关心起家里的生意来了？”
　　“父亲，今日只是在街上闲逛。顺便看看铺子里忙不忙，父亲一天可还应对得过来。”
　　“父亲很好，霜儿长大了为父很欣慰，看着近日我的霜儿心情愈发好起来，为父心里也放心不少，我与你母亲最担心的还是你的。”
　　“霜儿很好，以后也绝不会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前是霜儿太过糊涂才做出这等蠢事。不过父亲，今日我来到铺子还是有事情要跟父亲说的，父亲且听霜儿说来听听看合不合理好吗？”
　　“但说便是。”
　　“首先便是铺子里的陈列，我们铺子里有花色的布匹有一些的，卷起来放首先花纹的样式便看得不全，其次看一个拉出来卷起来，看得多一会就柜面就乱的不像样子。我觉得纹样布匹还是吊在墙上垂下来，纹样便是看得全了也不用卷来卷去，还能看出面料的垂度如何。父亲以为如何？”
　　“霜儿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今日倒注意到这么多父亲也不曾在意过的事情。”
　　“父亲这样说便是赞同霜儿的想法了，霜儿还有一件事，霜儿想亲自给父亲母亲做套衣服穿，父亲今日正好在我正好给父亲量身寸吧。”
　　只见父亲一边起身一边说“霜儿还会做衣服吗？便是何时学会的，我竟不知。”
　　量好身寸，我问父亲；“父亲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颜色清浅，今日女儿想做一套颜色庄重些得华服，父亲想自己挑还是让女儿帮你挑？”
　　“既然是我的霜儿给我做，那便霜儿给我挑好了。今日竟觉得我的霜儿真是大姑娘了，为父仍记得你小时候与我调皮嬉戏的日子，小时候你最喜欢让我抱着你上街去买糖葫芦，还记得你总是抱着我的脖子然后小手指着这个说你要吃，天真烂漫那时候为父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了。后来你长大些便少有这种亲昵时光了。”
　　“父亲，我永远都会是你们的女儿呀。”
　　待到跟父亲说完话，我便打发凝眉把我挑好的料子送到齐家府上。
　　过了几日父亲的衣服先做好了，便给父亲送去，父亲打开只见是黛蓝色提花暗纹的道袍。外有一件紫色缎面大袖衫，袖口，领襟皆用金线绣上祥云的图样，衣服在光照下泛着点点金光，甚是华彩异常。
　　“父亲试一下大小如何。”我说完便要父亲去更衣，我则正好给母亲量身寸，母亲心情格外地好。却略带着一丝丝的不满对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先给你父亲做，怎么不先给我做衣服。”“那不是凑巧嘛，我正好给齐家妹妹送布料，父亲也在铺子上。我便量了一下先给父亲做了，母亲不要生气嘛，我给母亲做好多件好多件这样可好？”我带着撒娇的语气跟母亲说，果然母亲笑了说“好好好，以后我的衣服都让我的霜儿来做。”“母亲你要把霜儿累坏了。”
　　我们母女二人嬉笑中，父亲衣服便已经换好了。尺寸是正正合适，这一身穿出来绝了！
　　如果这是在现代我肯定要大呼一句我可以！可是这人是我“爹”，不得不感慨生活富足果然人也年轻，父亲虽然已过四十岁但皮肤光洁神采奕然，搁在现在那顶多就是个叔啊，身后迷妹不知得多少，内心想了这么多只听父亲说：“我家霜儿真真手巧，这图样精致裁剪合身。为父不胜欣喜。”
　　“那父亲你说女儿就在铺子旁边开一家裁衣铺子怎么样，”看着父亲准备说话之时我便继续说道：“女儿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却也想尽绵薄之力帮助父亲。看着父母亲操劳女儿于心不忍，更会想到他日女儿出阁嫁做人妇，家里的产业岂不是后继无人？若得良婿，孝敬父母打理上下。可若非人，父亲母亲的半生辛劳岂非毁于一旦，不如父亲指点女儿学做这生意门道。女儿不愿坐在闺阁中却要父母为我操持。”
　　听着我的这番话，父亲母亲如同怔住了。过了一会儿，父亲说：“霜儿，父母从未想过要你为了生计奔波，可也未曾想过我的霜儿也有如此的壮志。我也曾想过等到我与你母亲百年之后，独留你一人你如何生活。也为你购置了田产铺子，既我儿已有此念，那便如此。父亲愿意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那这些日子你便准备铺子的事情，我来下帖子开张。”母亲此刻也流着眼泪说：“我的女儿一定也是出色的孩子，有他人所没有之决心，更有他人没有之胆量。”
　　原以为父亲母亲会阻拦我，没想到这般反应，也让我觉得原来即便是这个朝代也是有开明的父母。
　　接下来的这几天我沉浸在新铺子的事宜，准备铺子里的陈设。铺子里小厮丫鬟的服饰也是由我亲自量了身寸来做的。布料嘛就从我自己家里挑，很快所有的都准备好了。父亲便去给几家好友下了帖子，三日过后便是三月初一开张之日。
　　临近这日却有些睡不着了，一想到自己想做的事马上就可以开始去做，内心里有些激动有些不安。我想要把我喜欢我热爱的事情做好，为之努力付出。却又在想不知道我现实世界里究竟怎么样了呢，我的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我在这边过的很好，不知道现实生活里是否也有一个温柔乖巧的女儿陪伴在你们身旁呢，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我回去了这个铺子岂不是白做了，留一个烂摊子给这对夫妻，那我这个赝品女儿给真女儿留了一个巨大的坑，她会怪我吧。可是爸爸妈妈我不想在这边碌碌无为整日在家里绣绣花。我有我热爱的东西，有我愿意付出的事业，我想你们也会理解我的。我又低头对着自己的身体说，沈珏霜，你不要怪我哦，你现在这副身体属于我，那么你就得听我的。就这样自己给自己打气安慰着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