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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刺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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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七年,天气异常炎热,导致收成骤降,饥荒出现,粮价飞涨,老百姓们民不聊生。众多郡县中,属黎阳最难。朝廷紧急派仓粮使携带三十万两白银和数万旦粮食前往黎阳赈灾。
赈灾途中,护送粮食和银钱的士兵隔段时日,就会失踪一些人,而粮食和银钱却分文未少。仓粮使发现此异常便迅速写信报告上级。
远水救不了近火,仓粮使准备寻找附近援兵。但能够执行护送任务的,还离得较近的军队,只有霍舒佩带领的苍龙营。
霍舒佩得知此事后,开始着手调查。调查结果只有一个叫温文的人。
皇帝知道了此消息,命霍舒佩一个月内结案,霍舒佩打算去找温文这个人。结果,不费吹灰之力就在街上遇见了,还救了他一命。
霍舒佩见过很多很多,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知是傻还是善良的人,给她枯燥的生活添了一点乐子。
“将军,不和先生说是您救了他?那个老伯是来骗他入局的?”
霍舒佩拿起白布,轻拭自己的配剑,而后潇洒地收入鞘中道:“不用,他在做什么?”
“禀将军,先生在房间,具体做什么,奴婢不知。不过他已经一天没踏出过房门了。”婢女的语气带有些许担心。
“嗯,知道了”。她拿起一本书,躺回摇椅上。
自从上次温文和将军达成共识,他就被带回了大将军平时待的一处宅子。这里地处偏僻,府邸周围皆有重兵把手。他想逃出去,那就是异想天开。索性放弃逃跑,根据他之前写的案件和将军所查到的消息进行案件分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窗外的天色已晚,温文抬起头来活动几圈脖子,站起来伸个懒腰。将整理了一天的推理分析成果放进手袖里,准备去见大将军。
门被推开,一阵风吹过。他刚准备去关门,转身就被身后的霍舒佩吓了一跳。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道:“霍将军,你怎么突然进来了,在下刚想去找你来着。”
霍舒佩见其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巴微张。便知道自己刚刚吓到他了,语气不可避免的放轻道:“先生找本将军所为何事?”
“咳嗯~将军,在下想找您来着,正巧您来了,来来来,坐坐坐。”说完就动手把霍舒佩按在石凳上,然后给她倒一杯茶。
霍舒佩可是忍得老大劲儿,才没在他碰自己肩膀的时候将人丢出去。
温文嘬了一口茶道:“将军,在下是否可以跟你一块进入军中进行调查?”
“为何?”,霍舒佩疑惑道:“你是怀疑军中?”
见其话未说尽,温文点点头道:“所以霍将军,可以吗?”
霍舒佩思考了片刻,才回答:“可以,你的时间还剩六日。”
“什么时候去?”温文追问道。
霍舒佩见着眼前这个人脸色苍白,通红的眼睛,眼底的青影在告知她对方现在身体状态不适合和她去军营。
“明早出发。”说完人就离开了。温文关上门笑了笑,脱下外衣,准备就寝。他躺在床上想到刚刚霍舒佩说的话,小声说道:“嘴硬心软。”
三更天,温文艰难地从床上起来,洗漱干净后,准备去找霍舒佩。他刚抬脚准备出门,无意间看到自己放在案桌上的匕首,诡使神差的把它揣进怀里。
走上长廊,池塘里水又浅了几分。花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映入眼帘——轻盈的身姿,利落的出招动作,无不在吸引他的眼球。
“真是一位女豪杰”。
只见她熟练的把剑收回剑鞘,然后望向温文,温文呆滞了一会才缓过神来,朝她拱了拱手,走上前道:“霍将军,可否帮我送两封信给我亲人?”
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两封信交给她,霍舒佩示意她的贴身近卫霍七,近卫接过东西后,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身影。
“坐”她从容地坐在石凳上,把剑随手横着放在石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温文轻轻咽了咽口水,坐在她的对面道:“多谢霍将军,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
霍舒佩把下人清退,然后才回答他:“骑过马?”
“没....”
“好。”还未等他说完,就被霍舒佩拎着衣服用轻功翻越高墙,两个人直接落在马上。
“抓稳了”双手拉着缰绳,修长的双腿一踢马侧,马儿飞快的跑起来。温文条件反射抱紧前人的腰,马儿跑得更快了。
温文闭着眼,在霍舒佩耳边断断续续的说:“慢点!跑慢点!!”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快要变成两半,五脏六腑将被颠出这个世界。
霍舒佩的耳朵是她从小最敏感的地方,这也是她第一次带个活人一起骑马。
于是,霍舒佩就像被开启了一个开关,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温文一开口就被灌了满嘴的风,他选择果断闭嘴。
万籁寂静,马蹄声,人影逐渐消失在天际。
“吁~”
“将军”大营门口的士兵恭敬道。
“嗯。”
“终于到了。”温文在心里想到。霍舒佩先下马,她仿佛忘记还有一个人在马背上,打算直接进入。
温文见状急忙出声:“咳!咳咳!!将军,麻烦您带我下来。”补充道:“腿软。”
听见他沙哑的声音,霍舒佩把他拎了下来,一瞬间,他回到了地面。感叹道:“脚踏实地好啊”。
瞧见人快走远,他急忙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追上去。
温文看着不是进营地,而是从营地旁穿过,进入了一片林地。荆棘杂乱的丛林,凹凸不平的路面,都让他极难前行。
过了许久,忍不住了,他靠着一棵大树小声喊道:“将军!将军!走不动了,休息一下可好?”
前面的人并未停下等他,而是继续向前走。
阴森的树林,从未听过的生物叫喊声。逐渐变得越发浓郁的白雾,无一不在提醒他,这个地方很诡异。
“咔嚓”温文感到自己脚下踩中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愣了一会,他缓缓低头,一具白骨直击他视野。
背脊一凉,立刻把脚缩回来,张嘴想喊住前面的人,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顿时面色惨白,冷汗直下,两腿发抖。
当他缓过神来,林子里只剩他一人。温文哆哆嗦嗦喊道:“将军?将军?!”。见无人回应,他咽了咽口水,左顾右盼,边走边小声嘀咕:“佛主保佑,三清法师保佑,等我出去了,立马给你们烧栋大宅院。”
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走着走着,发现了前面有一栋破旧的茅草屋。这栋茅草屋给他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而此时天上一声沉闷的雷响,仿佛在催促他快点进屋。为了避免自己成为落汤鸡,他朝茅草屋走去。
进入屋内,木门被吹得呜呜作响,听得温文打了个寒颤。里面就只有一张矮脚木桌,两个团扇,以及一盏燃至一半的白蜡。温文摸了摸身上,没有带火折子,他只好坐在团扇上休息。
坐了一会,原本的毛毛细雨顷刻间变得大雨倾盆。望了一眼屋外,喉咙感到有些许干。“咳咳,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装水的器皿?”他起身在屋内兜兜转转,竟未发现能盛水之物。
“看来,只能出去了。”
温文打开门,就被屋前躺着的人吓一跳。“瞧这轮廓,怎么感觉有些眼熟?”他壮着胆子,把人翻了个面。经过雨水一冲刷,面容清晰了起来。
“怎么是她?”
他费劲地把人半抱起来,往屋内拖。把霍舒佩放地上后,对着她吐槽:“让你走那么快!”看着这个女人越发来气,他本来就怕神神鬼鬼的未知生物,还丢他一个人在林子里。
于是做了至今为止最幼稚的行为——踢了人家一脚。
“嘶~”温文抱着脚跳起来,缓了会劲才一瘸一拐走到其身边坐下,吐槽道:“这盔甲真够坚硬的。”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脱。”边说边艰难地试图将她所穿的盔甲卸下。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盔甲卸下,将她拖到团扇。安置好霍舒佩后,温文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喘气。
“累死了。”感到自己眼皮子越来越重,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阳光照进残破的茅草屋,女人的手指动了动。一睁眼,整个人瞬间坐起来,第一反应寻找自己的武器,看到正放在桌子上,神情放松下来。
“呼~呼~”不顺畅的呼吸声吸引了霍舒佩,看见趴在桌上的温文,警惕的表情放松下来。她靠近温文,发现他脸上些许不自然的潮红,不自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再给我五分钟。”温文拍开她的手,嘟囔道。
“温文!走了。”
见人没动静,直接把人背在背上,拿起剑,准备离开。
“咻——”,突然一只箭羽射向霍舒佩,利剑出鞘,一记反手格挡。过大的动作将温文给晃醒了。
朦胧间发现眼前有一片黑衣人,脑子立马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霍舒佩背着就跳了下来,拿出自己的匕首,作出防御的姿势。
“上!生死不论! ”对方为首的人下令。
一群黑衣人带着刀剑冲上来,霍舒佩腕出一个剑花,挡住了同时五人的攻击,再来一记直刺命门,剑尖划过黑衣人的喉咙,飞身横扫千军之态,使包围着她的人全部被打飞出去。
“咳咳......”温文被踹飞,跌落在她的不远处。看见那人狼狈不堪,嘴角边还挂着血珠。霍舒佩眼眸一暗,调动内力,一剑百步穿杨,瞬影而出。温文能看见的,只有她的残影。
一盏茶的功夫,能喘气的人除了温文,就剩跪在霍舒佩脚下的带头首领。见其想咬舌自尽,她眼疾手快地卸了黑衣人的下颚,剑指其项首,声言厉色道:“谁派你们来的?!”
“我猜,大概是这座茅草屋的主人吧。”温文捂着胸口,步履阑珊地走向霍舒佩身旁。“你借我靠一下。”听其疲惫的声音,霍舒佩不太自然的搂住温文的腰。
他低声对黑衣人说:“从进入林中开始,一直在我前面带路的人就不是霍将军,在下被诱导至这里后......咳咳~”。
他喘了几口气,霍舒佩抓住他的脉搏,想暗中用内力给他疗伤,却被他用眼神阻止。
温文继续说道:“但是当我到这里,不过一时辰,便发现霍将军晕倒在门前。或许,我们是被你主人的对头所诱导至此。你主人知道后,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所以派你们来截杀我们。”
黑衣人依旧沉默不语。
“你不说,我们自己去找。”说完,温文便有些支撑不住地往后倒去,霍舒佩连带着往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突然暴起,手中持着短刃向霍舒佩袭去,温文将手里的匕首朝黑衣人方向用力一掷,其瞬间倒地身亡。
他有些意识不清的对霍舒佩说:“回茅草屋,我没什么力气了。”眼睛已经开始有些事物模糊了,他心想:“这里肯定有线索,累死了。”
两人踉踉跄跄的回到茅草屋,温文坐在团扇上休息。“哪里受伤了?我这里有伤药。”温文抬头望向她,见其微红的脸颊,示意她过来。
霍舒佩迟疑了一下,才坐在温文对面。
温文自然的将手伸向她的额头,而后自言自语道:“难道,发热了?”说完手就撤了回去。
她这棵铁树,似乎被温暖了些许。
见她几乎呆滞的眼神,他追问道:“你没事吧?”
霍舒佩感到心情复杂,下意识盯着地面回答道:“没事,你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我没事。”
她轻轻拍了一下温文的肩膀,就听他倒吸一口冷气。
肩膀一凉,衣服就被扒拉下来。她知道的,这人就是个书生,但是没想到会青一片紫一片,本来白皙的皮肤一时间惨不忍睹。
指尖的微凉使温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感受到对方的冷意,霍舒佩的上药速度加快了许多。
“好了,我出去找些吃食。”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温文艰难地穿着衣服,嘴角微微上扬。
雨后初晴,一身劲装的霍舒佩带了些许果子回来。
两人食用过果子后,屋内一时安静下来。见霍舒佩在练功,温文无聊的看着桌上的蜡烛发呆,顺口问了一句:“你有带火折子么?”
霍舒佩转过身来,疑惑道:“有,怎么了?”
“我昨日没点过蜡烛,你不觉得这蜡烛,好像和昨日的长度不一样?”
难道,在和那群人打斗的时候,有人偷偷进入了这里?
霍舒佩上前,试图移动蜡烛,但是没成功。
“点燃它”。
霍舒佩将火折子吹燃,把蜡烛成功点亮后,温文倚靠的供奉台左侧,出现一条漆黑的暗道。
俩人面面相觑,温文试图再此拿起蜡烛,他成功了。他拿着蜡烛,霍舒佩扶着他,两个人进入了未知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