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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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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巫国二殿下起兵谋反,于天机殿被太子当场捉拿。而龙椅上的那位,竟然当场被气死。
而后,太子继位,改国号为乾,年号乾元,迁都—晋都。
乾元年,晋都霍家长子因辅佐当朝天子捉拿反贼有功,被授予皇商荣誉。往后,霍家长子退出晋都权利中心,从此子承父业,下海经商。
“你们说,这霍家长子,怎么就甘心做劳子商人?”一个白面书生摇着扇子,遗憾道。
“啧!我一个糟老头都知道,肯定是为了找他那迁都时弄丢的妹妹,虽然后面找到了,不过....”邋里邋遢的白胡子老头坐在门外,手指头扣着脚逢。
台上的说书人跑下来,站在老头面前:“你接着说,不过什么?”
老头眼珠子滴溜转几圈,搓了搓手,往说书人眼前一摊。
温文明白了,递给他一只鸡腿。老头边吃边讲:“不过,那丫头运气好,被吴舜将军救了下来,估计皇帝内疚,感觉给个皇商称号少了,又封那丫头元阳公主,被陛下收为义妹”
“你这小子,这方圆百里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老头瞟了一眼温文手里的东西,奇怪道。
温文把笔杆子放下来,讪讪一笑:“老爷子,我这初到贵地没多久”。
老头惊讶道:“看你这除了衣服白点,别的也和我没差,想来也是个穷鬼。”
“这可是我们茶楼的说书人,这说的好像我们压榨他似的”。
黄鹂鸟般清脆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一名面容瑰丽,手持烟斗的女子从容地下着楼梯。
“胡掌柜。”温文儒雅地朝女子鞠了一躬。女子越过他,烟斗一敲,朝那老头大声道:“你这老头,每天在我这店门口坐着,来人!把这老头丢出去!”。
“不用!老夫自己走!”老头站起用力一拂衣袖,朝闹市走去。
“打扰大家雅兴了,每桌赠一道菜,祝大家吃好喝好~”。转身和温文说:“你跟我来。”
温文看着自家老板关上门,不由的放松下来,“胡姨,啥事不能在楼下说”,胡丽看着自己的侄子,无奈道:“把你那脚放下来,别踩坏我椅子,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来气!”
温文急忙站起来,拉着胡丽坐下,把茶倒上,乖巧的坐在她的对面。
“噗嗤~你这滑头,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胡丽捂着嘴笑。
他笑了笑,没说话。胡丽此时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胡姨,真的谢谢您收留我在这晋城能有一个容身之处,在这里也攒了些钱,打算搬去外面住。”
“好。”听见胡丽爽快的声音,他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瞧着侄子的表情,胡丽狡黠的说:“不过,你还是得在我这做工,工钱减半。什么时候你还完之前在我这里的住店费用,什么时候就回复原来的工钱。”
温文双手抱拳,对着胡丽鞠躬,“那侄儿先下去了。”
温文回房后,回想起上街买东西时,身后跟踪他的人。不禁陷入沉思——半年前温文突然发现有人在跟踪他,老弱妇孺皆有,但却只是监视的意味,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大半年了,谁这么喜欢我。”他坐床上自恋道。
烈日当头,温文换上青衣,手提两袋凤梨酥,穿过热闹的市井。
耳边嘈杂的的声音逐渐消失,周边一片寂静。镶满金边的牌匾路过的人总会不自觉的看一眼,温文也不免如此,不禁羡慕:“李兄真会投胎,这家财万贯真让人倾心。”
温文敲了敲门,一位老奴将门打开,将他迎入府内。
他发老奴并未带他至前厅,而是来到熟悉的房前。“叩叩叩~”。
门被迅速打开,一张俊秀无双的脸映入眼帘。“快来,你帮我看看我这文章怎么样。”对方挤眉弄眼道。
被拽进房间后,温文见他如此,便心知是怎么回事了。“李兄,你这是又被关禁闭了?”李格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家常便饭了,安饶你可别笑话我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出去。”
李格先递给他一杯茶,然后给他捶肩,好一通伺候。
“说说吧,这次又闯什么祸了。”
李格立马搬个圆角凳挨着他坐,小声说:“前年在奉城被你救了,当初陈米的那件事最后不了了之。然而,前几天有人在府中进行暗杀,我差点就没命了。”
见其夸张的肢体描述,劫后余生的表情就能想象出当时多危险。
“所以,被禁足在家,也是为了保护你,这事我帮不了。”李格听他这么说,不由一急:“你也会有危险,难道你想连累那些人吗?”
回想起当初两个人被迫逃命的场景,温文打从心底表示不想来第二次。
他沉默道:“你帮我找个宅子,离客栈越远越好。禁闭的事情,我再想想怎么办。”
“还想什么,到时候就说我去找你长期修习,反正父亲知道你文采好,还不嫌弃我家是从商。”
想起对方不知道第几次被家里请得教书先生嫌弃,温文点了点头道:“可行。”
李格想了想自己即将要住的房子,像只屯屯鼠一样把柜子里一沓地契都拿出来,在那里对比。
“这个不行,太远。”
“啧,这间也不行,太旧了。”
温文闲来无事,走到墨台边看见一幅画——画中女子手持缰绳,马前蹄悬空而起,眼神锐利的看向执笔者。
“找到了!就它了!安绕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李格兴奋道。见他手拿着自家偶像的画像,忍不住安利:“你也喜欢霍将军啊,有眼光!她可是乾国最受欢迎的人,男女老少都喜欢她,她就是我梦中情人。”
温文接过地契,让其在空中晃荡。翘着二郎腿调侃道:“在下可谈不上喜欢,感谢李兄。”。
李格搭着他肩膀道:“你先去看,觉得可以我再找时机搬。”
互相道别后,他跟着一个仆人出来,进入一旁的小巷子里。
“郎君,这便是我家主子说的那套屋子,这是钥匙,您收好。”低首弯着腰说完,便把钥匙双手递给温文,“奴在此等候郎君,郎君请”。
温文微笑道:“好,在下先进去看宅子了”。他打开生锈的门锁,推开木门,“吱呀—”,映入眼帘是满地落叶的院子,走上石桥小道,还有一个干涸的鱼塘。温文来到屋子里,除了蜘蛛网灰尘,里面的摆设倒是完好无损,桌椅俱全。
“小兄弟,和你家主子说屋子很满意,你可知哪里能请人打扫一下?”温文问到。
“请郎君放心,一切都交给小的,小的先行告退。”温文看着小跑着离开的仆人,摇摇头,转身走向大街上,准备去书肆买点写文章要用的笔墨。
刚出书肆,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奔腾地马蹄声,马背上的人不停喊着:“闪开!!快闪开!!”
路边的人仓惶而逃,挑担卖菜的老人被推搡得摔倒在路中,眼见着铁骑越来越近,老人放弃了挣扎。周围的人不忍的闭上了眼。千钧一发之际,温文奔向老人,抱着他滚到了一旁,本该踏在他们身上的马儿莫名其妙地弯下了前腿,一声嘶鸣,人带马一同摔了出去。
温文急忙扶起老人,担心道:“老人家,您这还能走吗?”本来在不断摸着自己膝盖的手停了下来,声音轻颤:“公子,多谢你,老朽自己去医馆便是,你快走吧。”说完,颤巍巍地向前走,温文急忙搀扶道:“小生陪您去吧”。
“站住!”温文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妨碍军情,当众拿下!”众人看着手持利剑,穿着铠甲的士兵。皆做鸟兽散去,场面顿时寂静无声。
面对刀剑,温文对为首男人询问道:“这位将军,请问在下和这老伯,所犯何事?”
“妨碍军情,来人!将这两人拿下!”温文见其一旁士兵理直气壮的诬陷,迅速将老人护在身后,准备掏出自己身上的匕首。
忽然,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官从天而降,对身为首之人拱了拱手道:“宇文大人,这二人关乎将军最近所调查的案件,这是令牌,这两人下官就先行带走了”。
“且慢!这是宇文大人的犯人,你家将军应该没资格可以带走吧!”一个宦官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这位公公,这令牌可以提拿所有的犯人,您若不信,可以问宇文大人。”而后,转过身对手下命令道:“将二人压上囚车。”
温文被压送到囚车上,看着气得咬牙切齿的宦官,他更在意那位宇文大人,从头到尾都未说过什么。
望着前面骑马的女官,他知道这次见的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路过一片小树林时,温文听见旁边老人家对士兵哀求道:“这位小将军,可以放老朽去林里如厕吗?求您了,实在忍不住了。”
那名士兵下令囚车停下,然后小跑至女官,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女官便下令道:“休息片刻。”
老伯被带了下来,两士兵看管着他,往林子里走。
休息了片刻后,女官下令:“出发!”温文发现有些不对劲,那位和自己一起被压上囚车的老伯,自从去解手开始到现在都还未归。
他朝女官问道:“大人,那位老伯还未回来。”
一旁的士兵凶道:“关你何事!”
众人从晋都出发到现在,除了中间休息了一次就再未停过。温文这副还未完全好的身子被山路颠簸得头晕眼花。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座宅子。
“到了,下来。”士兵不耐烦道。一把扯着镣铐,温文踉踉跄跄地被拉进宅子。
待他缓过神时,已经被压着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宅子。眼睛的余光瞥见见房间内,有人坐在椅子上。
“将军,人带来了”。
他跪在地上,阳光透过残瓦,借着光束,看清了稳坐在椅子上的人。
——头顶白玉簪,身穿玄色宽袍,面容皎洁,神情淡漠。
似乎...是画上那名女将军。
女官见其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将军,恐吓道:“再看挖了你眼珠子!”
“月容,你们先下去。”
“是”女官带着人出去。
此时,室内就只留他和这个女将军。
温文尴尬的和她打招呼:“在下温文,敢问霍将军您怎么称呼?”
“霍将军。”她回答道。
他反应过来,尴尬得想抱头然后钻进地缝里。温文调整呼吸后说:“霍将军,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对她鞠了个躬,“真是她。”心想道。
霍舒佩瞧见他神色尴尬,那丝红意蔓延至双耳,就算鞠躬,也笔直腰板。
“咳,你起来吧,这本话本是不是你写的。”把书丢到温文面前。
他捡起来一看,熟悉的书本封面,“看来是《异闻录》。”低着头,仔细翻阅。然后抬头对霍舒佩疑惑道:“没错,这话本是在下写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霍舒佩听见他理直气壮的疑问,平淡道:“里面涉及到军中机密,你有细作的嫌疑。”
温文当场心理咯噔一下,面色逐渐苍白。他强作镇定道:“霍将军,在下不明白,里面何处涉及了军事机密,还望将军明指。”
她坐回位置上说:“军中出现了一件怪事,总有人是失踪,但查来查去就是找不到源头。而你这本书里就有一件类似的故事,所以...”
她绕着温文走了一圈,直视他眼睛道:“陛下规定,限期七日内查明真相,我们查来查去,只查到你这边,把你交上去,便可结案。”
“那些失踪的人,你们不查?”
“案子都结了,哪里还有人失踪,之前失踪的人,都做逃兵处理。”
温文无意识摸着手指,想了想:“你和我说这么多,既然需要替罪羊,为什么又救下我,还和我说这些事。”
他平视着霍舒佩,笃定道:“我需要帮你做什么?或者说,需要帮你查什么。”
“我要你把这件事情的始末查清。”
温文嘴角微微一笑,目光如炬道:“那么,合作愉快。”见他伸出一只手掌,霍舒佩不知这代表什么意思,于是抱拳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