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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菜市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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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后,米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小木桌上铺了张纸,将从安迪那里借来的羽毛钢笔沾了点墨,开始咬笔杆——诶,不对,应该是要羽毛杆。
米砂在回来仔细的再次咀嚼了一遍风暮雪的话,三方案,不论选那一种她都必需要在这个世界停留一段时间,而且这‘一段’短则三五年,长的话,那叫一个遥遥无期。不过还好,至少她找到了回去的方法,而且风暮雪说她的可以回到时间的原点,那就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无论停驻多久都没关系,至少她家那考古老爹不用担心。
第二,她在这个世界算是近神一族,所以,寿命应该也会很长,她有很多时间可以做很多事。当然对于要泪别自家电脑,mp3,psp……一切电动用具这件事,米砂还是觉得很悲凉,至少为了这些,她下定决定,一定要回到文明世界,何况那里还有自家老爹。
不过眼下她必须找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存一笔钱开始学习魔法,米砂在白纸上写上一行优美的梵文——工作,魔法。
对于这点,她也觉得很奇怪,她在冰枯大陆上丝毫没有语言的障碍,冰枯大陆有两种通用的语言,一种是魔兽们的母语梵文,一种是比较正规的书面用语,兼魔法专用语圣语。
自从来到冰枯大陆,米砂在语言方面真是畅通无阻,虽然安迪的唇形表明安迪说的并不是米砂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可是自己的脑袋就像一个智能翻译系统一样,传达到她神经系统中的指示代码都是中文。
而她脱口而出的语言也是中文,可是无论是谁都听得懂,甚至还会夸她的口语不赖。而且,她还可以书写这两种文字,甚至她会潜意识里习惯的写出梵文。
不过,这对她而言有利无害所以米砂并不在意,也没有想要去深究。
她摇摇头,甩开这些散乱的思绪,然后将笔移到第二行,快速的用中文书写出一行字——绝不谈恋爱。
嗯,米砂将纸举起,金色的灯光穿透薄纸,那一串黑色的文字如浮空一般,若一双翩翩的蝶,浮光掠影。
她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红木小桌的边角,然后在走到前方的日历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暗月24日。
米砂是行动派的女人,什么是行动派?
米砂将那张纸贴在头后,就跑去找安迪借报纸,凭借着她那丝毫不能称之为经验的工作经验——米砂刚混完大学四年,没有在她家老爹的鼓动下,以坚决的态度杀入了社会。找的第一份跑到某公司做三点一线的白领人士,这份工作她还没干三个月就被伊凡拽回了冰枯大陆。
何况冰枯大陆哪有那么现代化的白领工作,就算有等量的工作,米砂在二十一世纪混的那张文凭在这里就如同一张纸片,还是连打草稿都嫌乱的一张纸。没有知识才干,米砂的蛮力确实过人,可那也只是过人,这帮子魔兽都是些不是人的家伙,靠蛮力的搬运工,满大街都是,挤破头也轮不到那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米砂。
所以,米砂非常现实的想找一份类似于钟点工,洗碗工这类的工作。她深刻的认识到两个问题,
一,社会的认可或许真的只是一张不值钱的纸片,但不是每张不值钱的纸片都能成为社会认可,就算它曾经是,那也请记住货币不通的况下,五百万美元的支票也不过是张不值钱的纸片。
二,有句话说得对,万金在手不如一技在身。
翻了两张报纸,米砂忽然认识到,洗碗工这个差事是不用登报纸做招聘广告的……
人生真他妈的就是一张纸,米砂对着天空吹了口气,决定要找工作以后,她就和安迪打了声招呼说要出去转转,转了一大圈却找不到任何的招工公告,最后她除了感慨工作不好找以外,只得闷气短的按着原路往回走。
永夜之都的街道有两个极大的特色,一宽阔——哪怕是最窄小的巷子也由十米来宽,米砂知道这毕竟不是人类居住的社会,无需让狭隘的空间最大限度的用来瞒住人类的欲望贪婪,高矮不平的各式各样风格异种的建筑拔地而起,与二十一世纪那豆腐块般规划的整整齐齐城市截然不同。
这个城市的一切东西都比米砂自身的规格大了不止一两倍。
所以即使在这狭小的巷子,插肩而过这种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何况这条十米来宽巷子荒僻的除了米砂和眼前这个故意撞到她的,诶,生物,根本没有其他人。
抬头,米砂的个子足足有一米七九,在女生中算是拔尖人士,而这个男人却比她还高一个头,他带着银色的面具,遮着鼻梁以上的半张脸,没有任何的修饰,只是普普通通的面具,亮眼红发如水一般看起来有着丝绸的质感,额前细碎的发遮了他的半只右眼,剩下的一只瞳孔是如葡萄酒一般的让人沉醉,他下巴的弧度很优美,即使没有摘下面具,米砂也可以想象的到这是个漂亮的男人。
男人没有道歉的意思,米砂更没有,看了眼这个似乎不愿让路的男人,米砂低头决定绕开这个障碍物。
还没将步子跨出去,便被人牵了回来,或许更准确的说是拽,虽然不是很疼,但锢的恰到好处以至于米砂无法挣脱。
米砂发誓如果这个男人要是劫财,她就把出门前安迪插到她靴子里给她防身的匕首亮出来,然后用匕首指着他脖子,中气十足对他说:“小子,打劫。”
如果这个他要更不要命一点的劫色,米砂就暗自决定连匕首都不抽了,她直接上去把这男人给啃了,让他好好见识自己磨了二十年的利齿,她要凭啥就她要义务献血。
总之,她现在很不爽,本爆发的某砂现在很想找个人来砍。
不过,米砂生活了二十来年的二十一世纪有句话叫天不遂人愿,男人把她拽到自己面前,然后抓住她的双肩,在她的额头上亲亲落下一个吻,最后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熟悉的脸。米砂觉得她现在已经不用对方说劫色就想像八爪鱼一样抱上去咬人,没错,这就是昨天让她义务献血的那个家伙。
但是,米砂最终也没有没形象的反咬眼前这个吸血鬼一口,原因是她没那个勇气,米砂不是缺乏咬人的勇气,而是缺乏面对咬后含着自己鲜血这种事的勇气,所以她只能撇撇嘴,打算当做不认识这个家伙,然后睁开按住肩膀的手,想要绕开。
然后,手臂再次被冰冷厚实的手掌握住,看是宽松却怎么也挣不脱,米砂火了,她现在极其不愿见到这个男人,因为她不想再犯一次,更因为,她有种预感,如果再这么下去,她会迷失,找不到回家的路。
“安息之家在这边。”
……
米砂崩溃,然后只能转身。
然后,布伦特走抓着她的手臂,默默地,不紧不慢地往前走,调子很慢,就像在散步,他什么也不曾说却让米砂有种莫名的安心。
然后那只冰凉的手往下滑,最后抓着她同样冰冷的掌,那感觉就像爱恋已久的老夫老妻。
当进入喧嚣的菜市场的时候,米砂不动了,她非常清楚地记得回安息之家的路绝对没有经过这么一段地方,她用狐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布伦特。
“这是哪里?”
“市场。”布伦特风淡云轻的答道,抬头,沉的天空,层层密布的乌云中偶尔浮现一丝光影,暗夜帝国是欧默礼斯划分给血族的领土,谁也夺不走。他难得好心的挤出一丝弧度,眼底确是让人看不清的霾。
“我知道这里是市场。”小山似的蔬菜水果和热洋溢的商贩比比皆是,米砂翻了个白眼,自己还没没常识到这种地步,她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布伦特要带她来市场。
“你想干嘛?”
“买菜。”米砂直觉得一阵崩溃,好吧。且不说孤男寡女,暂不提这有些靠近约会的气氛。为什么别人聊天都天南地北的畅聊,好比安迪甚至还能把街转角的小吃名全部数落出来,然后各自评价一番。为什么他们的对话就这么没营养呢?
答了和每答有什么区别?
这里是菜市场,谁看不出来?来菜市场能干么?除了买菜,难不成还搞恐怖活动?米砂所没能理解的是究竟是自己开错了话头,还是自己找错了对象。
不过,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还是得继续。
“你要做饭?”
“你不想试试我的手艺?”美男,我知道你很漂亮,但是你不用站在这里雷我。
……
看到在挑菜的布伦特,看到那修长的手指递出去的金币,米砂终于回过神来,从石化中走出,立马过去抢过金币。这回她算是想通了,美男愿意请她吃饭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她昨天不也请对方饱餐了一顿吗?礼尚往来,又不是不劳而获,她心安理得。
但是,她回眸瞪了布伦特一眼,这大少爷真是不谙世事,一个金币两斤菜,不知道自己最近很缺钱吗?还在她面前晃悠。
于是米砂指着布伦特,手一挥,不耐烦的开口:“男人靠边站,买菜杀价是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