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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跨年夜(一) ...

  •   第二十六章跨年夜(一)
      孔衣又被换座位了,怎么回事呢?原来,孔衣虽然坐在了最后一排,没有同桌,但他有前桌,于是经常找孔绵搭话。
      “孔绵,你的刘海怎么跟别人的不一样啊?别人的只是单纯的齐刘海,你的齐刘海怎么两旁还有两褛龙须呢?”
      “欸,孔绵,你这次数学怎么才考了七十多分?我还以为你是好学生呢。”
      “你怎么在历史课上学英语?是不是觉得自己历史没救了,然后就放弃了?”
      有空的时候,孔绵或许会陪他唠唠,回答他的诸多无聊的问题。可在忙的时候,孔绵就没心思搭理他了,只觉得他烦人,怒气冲冲地说:“哎呀,别动我。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不仅是孔绵,周围的人都受他的迫害。
      “温少,今天去吃什么好的了?”
      “周川呀,你怎么也剪短发了?虽然也不难看,但我还是觉得长发更适合你。”
      “尔知新,别走神,想啥呢,认真听课。”
      “阿鸿阿鸿,你眼睛这么大,是跟了你爸还是你妈呀?”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不管跟他沾不沾边,搭不搭关系,即使隔了一排一走廊也阻止不了他搭话。于是,班主任又有了新点子。
      班主任把他安排到了一位有自闭症的同学的旁边,说:“你要是能给她唠开了,你大功一件。”
      那么最终孔衣有没有立下这个大功呢?答案是:“没有,她给我整自闭了。”
      既然如此,座位也算没有白换。
      看着孔衣搬着桌子离去哀怨的背影,周川笑了,回头对孔绵说:“这下再也没有人烦你了。”
      孔绵虽然嘴上说着:“是啊,终于搬走了。”但不难看出来,她有些失落,望着北行第一排的桌子,眼中尽是遗憾。
      好像自从那日周川和阿鸿去到江边回来,周川就变回了原来的周川,没有再郁郁寡欢,没有再想着变坏,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温故和阿鸿都打从心底里开心,阿鸿没告诉温故那是因为他背着周川去了汉江,好不容易得到的释怀。
      温故:“你后来和刘律联系了吗?”
      周川:“没有,再也没说过话。”
      温故:“他一句解释都没有?”
      周川:“没有啊,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温故:“那那些与他相关的人呢?也消失了吗?”
      周川:“哟,看来你们打听得听清楚呀,所有的前因后果都不用我多说一个字。”
      阿鸿:“是吉初告诉我的,他听到了张予集和刘律吵架。你要相信,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
      孔绵:“相识了这么多年的人竟是如此阴险之人,以后交朋友还是要擦亮眼睛。当时还是单纯呀,年少无知。”
      周川:“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就释怀了。生离死别都经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呢?”
      温故:“你能看得清就好。反正,情情爱爱不是我们这个年纪所能掌控的,好好生活,好好读书吧,前途更重要。对了,远离男人。”
      周川:“也包括你吗?”
      温故:“你自己衡量。”
      今日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二零一七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年的故事满满当当,日历勾着勾着就到了最后一页。
      周川的爸爸告诉周川,说:“今晚你陈叔叔请客吃饭,我们两家人一起跨年。”
      周川:“去哪里吃?”
      周爸:“就在老陈他们家里。对了,明天放假,你们今天应该不上晚自习吧。”
      周川:“不上,八点放学。”
      周爸:“那你和阿鸿一放学就去阿鸿家,那时候我们差不多正好做好饭。”
      周川:“嗯,好。”
      放假前的下午总是最兴奋、最难熬的。大家都早早计划好了跨年的活动,准备放学就跑路。
      温故:“大家跨年有什么活动吗?”
      孔绵兴奋提到:“滑旱冰,滑旱冰。”
      温故:“不是说好了寒假的时候去嘛。”
      孔绵:“那还要好久啊,就一起去嘛。”孔绵眼中充满希望看向温故。
      温故:“我突然想到,放假我要去我奶奶家,就不能和你去了。”温故眼神躲闪。
      孔绵有些失落,瞳孔一瞬间暗淡。
      她问尔尔:“放假去滑旱冰吗?”
      尔尔:“我不会滑,怕摔跤,就不去了哈。”
      孔绵更失落了,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周川身上。
      孔绵:“周川,走?”
      周川拿她没办法,勉强答应。“我先说好我不太会滑哈,你可得教我。”
      孔绵:“没问题。那咱们几号走?”
      周川:“一号?二号?或者三号?”
      孔绵:“你这不是废话嘛。”
      周川:“反正到时候再说吧。”
      陈赴鸿:“你们两个女生注意安全,那种地方小混混特别多。”
      周川:“知道啦。晚上早点收拾书包,放学就要赶紧走。”
      陈赴鸿:“那当然,我从不磨蹭。”
      周川心里想,他明明很磨蹭,做事有拖延症,还说自己从不磨蹭。也不知道谁每天最后一个到学校。
      温故:“怎么,你们两个今晚是有什么秘密活动吗?”
      阿鸿:“不是,是我爸和他的麻友,也就是周川的爸爸,约了两家一起吃跨年饭。”
      温故:“哦,那还挺好。”
      他低下头,低了很久,眼睛无神看向桌面,充满落寞。
      上课很久,温故都不在状态,于是孔绵递来了纸条。
      “是不是有些失望?明明你们先认识了那么久,却是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
      温故有些头脑发热,他很惊讶孔绵竟然把他看穿了。他回话道:“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孔绵:“非常明显。我问你,如果今天是周川叫你去滑旱冰,你会去吗?”
      温故:“我只是觉得那种地方人员太杂了,不想去,没有差别对待你们。”
      孔绵:“你最好是。”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终于响了,大家都提前收拾好了书包,背上就走。陈赴鸿也一样,他背着书包站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对着周川,说:“你看,我今天是不是很快?”
      周川只顾着收拾,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啊是啊,你最快了,一点都不磨蹭。”
      阿鸿:“你真敷衍。”
      周川:“有吗?我收拾好了,走吧。”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踹到兜里。
      阿鸿和周川对温故、孔绵和尔尔道了别,走向门外的黑夜与寒风。
      阿鸿:“今天怎么带手机来学校了?”
      周川:“还不是因为放学要直接去你家嘛?”
      阿鸿:“哦。”
      车棚的人很多,大家都急着回家跨年,谁也不让着谁,导致门口拥挤难出。不过还好中午两人是一起来学校的,车子停在了一块,不至于被人潮冲散。周川推着车子向门口缓缓移动,阿鸿紧跟在她身后。突然,旁边一辆电瓶车撞向了周川的车头,车子倒了,不过还好人没事。
      陈赴鸿帮周川扶起车子,抬头看,竟是刘律。
      刘律见是周川,脸色顿时变了。
      “是周川啊,新年快乐。”
      周川没有说话,只是不屑的笑了一下,边从他身旁穿过,径直向前。
      陈赴鸿走到他的身边,质问他:“把人家的车子撞倒了,一句道歉都不说吗?”
      刘律有些难堪,转头对着已经走远的周川说了句:“对不起。”
      阿鸿也向前走,没有多看他一眼。
      阿鸿:“冷吧?就算是穿了棉服也能感觉到寒冷。”此时阿鸿骑车行在马路的外侧。
      周川:“冷,冬天真难熬,黑夜漫长,寒风刺骨。”
      阿鸿:“好久没有一起回家了,上次一起回家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周川:“是吗?可是我每天回家的时候都有人默默跟在我的身后,十几米吧,不知道是谁。”
      阿鸿:“除了我,谁还能这么一如既往的每天默默保护着某人呢?”
      周川叹了一口气。风太大了,她骑得很费力,每一圈都艰难地转动。
      阿鸿:“怎么啦?骑不动啦?”
      阿鸿拉着周川的胳膊,用他自己的力气带着周川骑。
      周川:“不用了,我自己骑就行了。”
      阿鸿:“逞强什么?我拉着你,很快就到了。”
      周川:“哦。”
      阿鸿推开家门,饭菜的香味迎面而来。四个大人在厨房忙里忙外,长方形的餐桌早已被摆得满满当当。沙发上坐着两个男生,一个大男生,一个小男生。小男生看到门开后便跑到门前迎接。
      “姐,你终于来啦。你看,我认识了个大哥哥。”小男孩指着沙发上的大男孩说。
      那男生靠在沙发上打手游,戴着耳机,全然不顾其他人。
      周川:“这是?”
      陈赴鸿换上拖鞋,把书包随手一扔,说:“这我哥,陈俞祈。”他拍拍他的哥哥,说:“哥,这是周川,周叔的女儿,也是我的同学。”
      陈俞祈抬起头,摘掉耳机,像看妹妹似的微笑看着周川,做起了自我介绍。
      “不好意思啊,我眼睛不太好,没看到你们回来。我叫陈俞祈,阿鸿的哥哥,今年大二。”
      弟弟拉着周川坐到了沙发的一旁,周川心想:“刚刚他不说话不搭理人我还以为他是个冷冰冰只知道玩游戏的自大少年,没想到说起话来还挺温柔的嘛。”
      她问陈俞祈:“陈哥,你现在在哪里上大学?”
      陈俞祈:“工大,就在碑林,很近的,节假日都可以回家。”
      周川:“工大呀,那比阿鸿学习好多了。”
      此刻二楼传来一声哀怨:“周川,我学习也蛮好的呀的呀。”
      周川抬头,只见陈赴鸿抱着一把吉他坐在楼梯扶手边擦拭。
      周川:“是是是,你学习也好。还在干嘛呢?快下来吃饭吧。”
      阿鸿:“马上就来。”
      陈爸开始叫人了,他解开围裙,吆喝一声:“娃儿们吃饭!臭小子赶紧下来,又磨蹭啥呢!”
      不到十秒钟,陈赴鸿吨吨吨从楼梯跑下来,坐到餐桌旁。
      一家坐一边,长方形的桌子正好。桌上是两家人合伙做的佳肴,足足十二道菜。有周川爱吃的葱爆虾和红烧鸡腿,阿鸿爱吃的红烧肉,萌萌爱吃的烤鸭。
      陈爸:“我提议,咱们两家人和美食一起拍张照,好吧?”
      周爸:“当然要拍照,2017的最后一天,我们大家又聚在一起,非常值得纪念。”
      陈爸:“那好,阿鸿,你去把三脚架拿出来。”
      阿鸿:“好嘞。”
      又是吨吨吨,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三脚架摆在餐桌旁,架上相机,定了时。
      阿鸿:“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那我要按快门了。”
      几秒钟之后,相机的快门落下。与此同时,窗外的烟花升上天空,在茫茫黑夜中炸开,照亮目光所及。于是,照片中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明亮的,反映了烟火的光芒,反射着生活的向往。
      负责按快门的阿鸿还没有坐稳便被拍了进去。照片中的阿鸿还没有坐正,身子歪歪扭扭贴着椅子。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向相机,而是漫不经心望着对面正在比耶的周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摆一个什么样的动作才与这个时刻相配,所以他看着她,想从中获得一些启示。
      陈爸:“阿鸿你怎么没有看镜头?重新拍一张吧。”
      阿鸿看着相机说:“不,就这样,很好。”
      于是那个漫不经心的眼神被永久保存,存在相纸上,存在万家灯火里,存在每一个需要被纪念的重要时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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