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独立》公子陈枳

3、Chapter3.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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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趟医务室？”于鞍星怀里还抱着准备交上去上去的生物作业。
　　林晚秋同样转过头来，顺带拍了拍邵亭岚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看。
　　从最开始的三两个人，渐渐的沈锦瑜身边已经围了十来个同龄少年。

　　他眼神有点涣散，却说不明白为什么。
　　“我没事……”

　　于鞍星从办公室回来，顺带顺了一块儿糖回来。
　　“锦哥你是不是低血糖啊？我这儿有块糖。”
　　话落便把糖放在了他桌上。

　　沈锦瑜倚着墙摇头，他觉得有点呼吸困难，他真不敢想自己为什么会被他们关心。
　　“诶诶，大家让锦哥自己待会儿嘛，要是一会儿难受我把他送医务室里。”大概是觉察了沈锦瑜的抵触，邵亭岚打起了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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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锦瑜咬着糖，趴在桌子上。
　　也许真的有点低血糖吧。

　　“邵亭岚，你把这糖给锦哥。”
　　“好嘞。”

　　“锦哥！啾啾给你的糖。”
　　邵亭岚递过来一包软糖，包装袋上还有林晚秋的关心。
　　“替我说句谢谢。”
　　沈锦瑜把糖塞进桌子里，又开始思考自己的意义。

　　他这样一个不干净的人，遇上他们，一下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阳光一样温暖的举动，此刻居然显得像是一把刺进心脏的利刃。
　　不值得的，对他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2
　　沈锦瑜发现自己身上的吻痕少了很多，但是酒气却一点没减。
　　“这人又干嘛了……”
　　水冲在身上，让他得到片刻的安宁，淅淅沥沥的水声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可以不去思考那些烦人的事情。

　　不得不说，陈绰虽然爱玩，但是居然没像最开始那样给他惹麻烦。
　　沈锦瑜最近心情格外的好。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是陈绰先生吗？”
　　“……我是。”
　　“您的花到了，我在你家门口。”
　　“我去拿。”
　　陈绰不喜欢花，他不喜欢这种养在温室里的娇惯的物件。
　　令沈锦瑜惊讶的是，自己收到了来自陈绰的玫瑰花。

　　“我没去睡，你不能再因为这件事埋怨我！另外祝沈锦瑜生日快乐。”

　　沈锦瑜蓦的笑了出来，眉眼弯了起来，抱着捧花傻乐。

　　这束玫瑰很漂亮，红色的，热烈而又张扬。
　　沈锦瑜觉得，陈绰这样也挺好玩。

　　他也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红玫瑰，他记得小时候，很小的时候，四五岁的时候，母亲很喜欢玫瑰花，她喜欢红玫瑰，而父亲会在情人节送母亲一束玫瑰花。

　　“妈妈，你这么喜欢红玫瑰，为什么不去自己买一束呢？”
　　“因为玫瑰要有人送才漂亮啊。”
　　“为什么爸爸不送我？”
　　“以后你也会送给其他人玫瑰花的。”
　　“我不，我要送我自己！没有人送给我，我就自己送自己！”

　　小崽儿噘着嘴，一脸的不服气，结果谁知道，这小孩儿居然还真是每年都送自己玫瑰花。
　　就这样一直送，从五岁送到九岁，送到十五岁，而十六岁的玫瑰花来自陈绰。

　　九岁那年，他送了自己很大很大一束玫瑰，甚至开始固执的养玫瑰花，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做了。

　　3
　　“您说的没错，玫瑰要别人送才漂亮。”
　　沈锦瑜闻着玫瑰醉人的香味，又开始傻乐。

　　他感觉，陈绰比其他人更懂他。
　　比父母懂他，比送自己粉红情书的学妹懂他，比年迈的祖父祖母懂他。

　　也是，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4
　　沈锦瑜给乔安打了电话。
　　乔安是他的私人医生，现在人回了趟美国。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医生从他的话里抽丝剥茧，最后松了口气，但是沈锦瑜问了他一句话：
　　“他会消失，对吗？一定会消失吗？”
　　沈锦瑜眼睛中多了几分复杂，像是不舍，又像是其他什么别的东西。

　　“小鱼，你很聪明，我不藏着。我好好告诉你。”
　　“首先，他已经存在了近七年，对吗？”
　　沈锦瑜点头。
　　“他的存在是大脑的自动保护机制，是目前沈锦瑜 所缺少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他是你内心处的渴望，是你在多年前被竭力隐藏起的一部分。”
　　“他是一个独立的意识体，是你暂时缺失的一部分。”
　　“最后无论如何，你将和他和解。”
　　“他和现在的沈锦瑜和解后，才是最后的沈锦瑜。”

　　沈锦瑜沉默了。
　　他不是不知道的，可能是不想知道吧，最后还是说了一句：“谢谢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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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沈锦瑜会感觉陈绰把身体照顾的很好，自上次低血糖之后，他包里就多了阿尔卑斯；舍曲林要不够的时候，总会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新的药；谁知道陈绰又去做什么事了，手机里的钱居然只增不减；这人居然还会写上便利贴提醒他吃饭吃药。

　　“啧，怎么有点可爱不是。”
　　陈绰的字和沈锦瑜很不一样，陈绰的笔锋张扬有力，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狠劲。
　　这人之前替自己考语文的时候多半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写吧。

　　要是陈绰是绝对独立的就好了……

　　沈锦瑜心里又有了点落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去年还总和陈绰吵起来，怎么现在倒是对遥遥无期的别离而难过起来了。

　　沈锦瑜最近很喜欢睡觉，在梦里，那似有似无似真似幻记忆，是他和陈绰见面的唯一方法。

　　明明以前还很讨厌呢……

　　他不得不承认，陈绰是个很讨厌的的人，他偏执阴狠，是个很讨厌的人。
　　但是，他好像舍不得陈绰了。
　　沈锦瑜从不认为自己不是个容易动摇的人，他需要确认一下，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