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着上位》难得自由

5、第五章 怦然

　　“明天有雨，上学记得带把伞。”
　　林闻敲了敲林瞩房间的门，嘱咐道。
　　林瞩此时正在努力内卷，刷完三套数学题的他感到很心累。但听到林闻声音后，就如同久旱干裂的土地迎来了一场细雨，此时正恢复着无限生机。
　　“知道了，你快去睡吧。明天你有四节课呢！”林瞩扫了眼书桌上贴着的柳城小学四年级（2）班的课程表，担心道：“带着个保温杯。班里要是有人不服管教，敢在你的课上胡闹。你就告诉我，我放学堵他去…”
　　林闻班里有个小霸王，小胖墩一个。每次语文课上都和林闻唱反调。林闻脾气好，不舍得惩罚学生，最后生生把嗓子气哑了。林瞩知道这件事后叫上了王强，在小胖子回家途中的小胡同堵了他一回。结果这小孩儿硬生生被吓尿了，哭喊着回家找妈妈。
　　“你这孩子…”林闻在门外笑着摇摇头，只当林瞩是在逗他。
　　听着脚步声远去，林瞩脱力般地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高中数学真他妈不是人学的！
　　……
　　太阳刚露出火红的全貌，林瞩桌上的闹钟就响了。
　　林瞩按掉闹钟从桌上趴起来，按了按酸痛的腰，“妈的…昨天怎么睡着了…”
　　拉开窗帘，清晨特有的阳光照射进来。林瞩拉开窗户，本想呼吸新鲜空气，却只闻到了一股葱花炝锅的味道。
　　“不是说有雨吗？”林瞩嫌弃地关上窗户，轻轻打开房门。六点半，林闻九点的课，现在还在睡觉。
　　林瞩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背上书包。站在原地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到底还是打开了林闻房间的门。见林闻被子只盖到腰际，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将被子往上扯了扯。
　　床头柜上摆放着刘致巧和林闻唯一的合照。不得不说，林闻这个男人真是傻且深情。
　　林瞩的视线离开照片，看了眼熟睡的林闻，没忍住吻了吻他的眉心。离开之际，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傻子……”被人骗了，还傻乎乎的替别人养儿子。
　　林闻今天没上课，他请假了。他爸给他安排了个相亲对象。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二十出头。林父想着林瞩上大学后就让他俩成婚。林闻没有办法，他拗不过老头的倔脾气，只得答应。不就每天多摆双碗筷的事吗？他不在意。
　　不过谁家的黄花丫头会看上一个三十多岁还带着孩子的男人？
　　“你就是…王宛？”林闻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姑娘。小姑娘脸上特意擦了些粉，浓密的黑发梳成两只羊角辫，两只大眼睛此刻充满着胆怯。像极了未成年。
　　王宛不安的搅动着出了薄汗的手指，“…我是。”一开口带有浓重的乡音。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和我好吗？”林闻话说的含蓄，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丫头会看上自己。
　　“长的好看。”小姑娘脸上显露出些许笑意，害羞的看了林闻一眼。
　　“……啊？”林闻嘴角抽了抽，现在的小丫头都这么肤浅吗？
　　“父母安排的，他们怕我嫁不出去。”王宛收敛了笑意，“他们都说我有病，没人要。”
　　林闻没有说话，他自认为这只是父母逼嫁的一种手段。眼前的小姑娘面色红润，看起来十分健康。有病纯属是无稽之谈。
　　“我爸是怎么安排你的？住宾馆，还是……”林闻没有说下去，反而等着王宛的答复。
　　“林叔…让我和你一起住。”王宛脸颊又染上红晕，害羞的低下头。
　　“啊…啊？家里没有空房间。”林闻被他这句话弄得紧张起来。家里只有两间卧室，还有一间是杂物间。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住杂物间吧。
　　晚上
　　“爸！我回来了…妈的，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害得我淋了…”
　　林瞩声音戛然而止，将脱到一半的校服褂子又穿了回去。
　　“你谁啊？”林瞩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想确认一下。
　　王宛在沙发上坐着，闻言将手中的水杯又握紧了些，“我…我是王宛。”
　　“我没问你叫什么！我问的是你的身份，谁把你带到这来的？！”林瞩音量抬高，吓得王宛支吾着不敢说话。
　　王宛清楚的感觉到面前这个男生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小瞩！”林闻听到声音后从厨房出来，“怎么跟客人说话呢？我没教过你…”
　　“她是谁？”林瞩将书包扔到地上，看向林闻。往日充满柔情的丹凤眼中此刻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活像抓住了妻子偷情一般。
　　“你现在可以…叫她姐姐。”
　　“现在？”林瞩冷哼一声，“以后我是不是得叫她小妈？”
　　林闻没吭声，只是将林瞩被淋湿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背，“去洗澡。”
　　“我问你话呢！”林瞩抓住林闻手腕，“是不是？”林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林闻。
　　林闻叹了口气，将另一只手搭在林瞩抓着他的那只手上。“是，小瞩。”他对那姑娘印象不错，父亲逼得又紧。结了就结了吧。
　　“她才多大？你就不能换个吗？”至少要找个半老徐娘，这样我才觉得我比他好，我比她更配得上你。
　　“小瞩！”林闻有些生气了，他怎么能当着王宛的面说这话。“回你自己屋去，晚饭我再叫你。”
　　林瞩眼眶发红，“不用叫我了，你们夫妻俩吃吧！”
　　说完就挣开林闻的手，看了王宛一眼就进屋甩上了门。
　　林闻尴尬的看向王宛，“这孩子被惯出毛病来了，你别往心里去。”
　　王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没…没事。我帮你做饭吧。我在家经常做，你喜欢吃什么？”
　　林闻愣了愣，随后温柔笑道：“我都可以。”
　　（凌晨十二点半）
　　林瞩打开反锁的房门。他晚上凭借自己坚强的意志，愣是没吃晚饭。但又饥饿难耐，硬是灌了几瓶矿泉水，现在腹胀难忍，摸黑去了厕所。
　　上完厕所后的林瞩正要摸黑回房间。“啪”的一声，开关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小瞩？”林闻一手揉着眼睛，一手还保持按开关的动作，“怎么还不睡，是饿了吗？”
　　林瞩不适应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林闻睡眼惺忪的模样，心底莫名的发软也没有了脾气。
　　“没有，你怎么也没睡？”
　　林闻指了指沙发，“本来睡着了。”林瞩顺着林闻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沙发上凌乱地放着被子枕头。他挑眉问道：“怎么没和你那新媳妇睡在一起？”
　　“说什么呢！”林闻将声音压低，“你这样说会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林闻蹙起眉。不知怎么的，他很不喜欢林瞩这句话。
　　林瞩见林闻生气，忙哄道：“我错了我错了。”他拉起林闻的胳膊就往自己屋里带，“和我一起睡吧，要不然明天起来准得腰疼。”
　　林闻跟他一起进了屋，无奈道：“我敲门你又不理，就只能睡沙发。”
　　这是林闻第一次对林瞩做出委屈的小表情。林瞩先是愣了愣，随即将灯关灭。在黑暗中将林闻拥入怀中，脸埋在他的肩膀处。
　　“爸，你总是给我一种你还在上大学的错觉。六年过去了，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惹人怜爱，还是会让我心动。初见乍惊欢，久处亦怦然。
　　林闻只当他是在撒娇，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快去睡吧。太晚了。”
　　林闻不会哄人。在林瞩愤怒时，伤心时，撒娇时，拍背是他的一贯作风。很老成的一个动作，却让人感到很心安。
　　“爸，你会结婚吗？”林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问出了一句他自己都认为是废话的话。
　　“小瞩是不是觉得…爸结婚后就不要你了？”林闻没正面回答，而是问出了一句林瞩小时候邻居都会说的玩笑话。
　　林瞩闻言哑然失笑，“爸，我都多大了。我现在有能力养活自己…更何况你不会不要我。”林瞩后半句话带着肯定的语气，同时又充满希冀的看向林闻。
　　黑暗中他看不清林闻的脸，却还是想把头转过去看着他。
　　“你上了大学后吧。”林闻闭着眼睛思考道：“到时候你也有二十了。爸也有了一定的积蓄，然后就给你买套小房子。毕业后就该结婚了，你和你妻子可以住在新房里，将来有了可爱的孩子，我就成了柳城最年轻的爷爷……”
　　林闻规划着未来的美好蓝图，越说越来劲，最后说了长达十分钟。说完后没听到林瞩的回复，就以为他睡了，侧过头看向他。
　　发现林瞩背对着自己。高大的身体蜷缩起来，透露出几分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