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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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话五.执手仗剑天涯,回首处,繁花落尽.
江湖传说,大漠里有一眼清泉,有一片绿洲,那里,还有一个人,他叫陆双.
陆双,传说中的寻剑,当你还未出招,他的剑就已触你体肤.到底有没有这么快,没有人知道,而沙漠里的那块禁地,也没有人敢涉足.
柳叶想看看陆双长什么样.那陆双是不是人给杜撰的?毕竟总是有些小罗罗闲着无聊一顿乱吹.更重要的是,柳叶不信江湖上会有什么比自己的小飞刀更快.
柳叶只身踏入大漠,带着一壶水和富贵做的一张饼.
起初,一切权当旅游.旅途的风光是她没见过的----沙漠上空盘旋的鹰隼,偶尔遇见的骆驼商队,漫无边际的黄沙和干燥的风.可是,一天后,柳叶失望了.越往沙漠深处走,鹰隼没了,骆驼商队没了,黄沙更漫无边际了,风中的沙硌得脸生疼.两天后,柳叶绝望了.水喝光了,饼也吃完了,她一点绿洲的影子都看不见.她当初是高估自己了,以为一天就能找到陆双,如今,她只希望能遇见个活物.想回头也来不及了,柳叶无奈地往前走.一路上,曾经种种幕幕浮现,从被娟娟姐姐拎到莫谷习武,到十年后六姐妹团聚,笑与泪,都恍若隔世.柳叶的视线渐渐模糊,最终被黄沙充斥.
柳叶做了很多梦.她的指尖划过奈何桥前的三生石,回首处,繁花落尽.她学着身旁的男人,摘下一朵曼沙珠华别在胸前.黄泉边艳丽得滴血的彼岸花,她轻嗅,离开.
醒来的时候柳叶有些恍忽,曼沙珠华的气息似乎还停留在胸前.可视觉渐渐打破自己的幻梦,还是无垠的黄沙,还是急烈的混着黄沙的风.
柳叶漫无边际的走,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来时的方向了,可她不能放弃.
是夜,月明星稀.柳叶听到了凄厉的狼啸.她没有火,她只能往前走,心中默默祈祷-'亲爱的公狼,嗅着气味去找母狼吧!亲爱的母狼,嗅着气味去寻公狼吧!该发情的发情去吧!'
可是,柳叶的祈祷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一团黑影伫立在柳叶面前时,柳叶的腿开始哆嗦了.
柳叶拼命般的在怀里掏,却掏不到一把小飞刀!柳叶情急之下把衣服上的扣子一把给扒了,齐齐向大灰狼扔去.却见大灰狼抽剑,将扣子一一打落,插回剑鞘,动作一气呵成.柳叶呆了.
许久,柳叶的脑子才开始缓慢地转起来----难道大灰狼就是传说中的陆双?柳叶打量自己----头发如同鸡窝,甩一甩便有大把大把的沙子掉下来,衣服灰扑扑的,扣子全没了,像----像思春的乞丐!真没脸见人了!说这就是江湖传闻中的柳叶小飞刀,猪才信呢!恩...猪都不信!
怎么办怎么办???柳叶四处张望,这大漠上连个藏身的地方也没有!情急之下,柳叶想起自己已经将近一天没喝水了,那我就晕了吧!柳叶深呼吸,闭上眼,任自己倒下...
陆双懵了.先是看到一个人影,走得很吃力,惊奇有人可以到这沙漠深处来.然后人影不动了,接着一堆扣子朝他飞来,解觉完那堆扣子,再回头,人不见了?
陆双朝着人影地方向走去,走了好半天都不见人,悻悻地回去了.天知到在陆双当时径直从柳叶的'尸首'上跨过去,直接无视地上的某人.柳叶真想抓住陆双的裤腿,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万一陆大人一个本能,柳叶毫无招架能力,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陆双一边走一边想,难道刚才的人影是个幻觉?那扣子呢?觉得脚下有点东西.恩?手感,哦不,脚感貌似和沙不太一样?陆双蹲下来,才发现某生物.只可惜,该生物在无尽的等待中绝望,在绝望中闭上了眼...
陆双拖着一具尸体进了屋,本想把她放在床上的,但是看了看她脏兮兮的衣服,没忍心.
陆双拿了支勺子给她喂水,可惜柳叶从小接受训练,为防止敌人在自己晕倒后灌些什么七七八八的毒,练就了昏迷后滴水不进的大功,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陆双喂一口,柳叶吐三口!陆双烦死了,伺候太皇太后啊!把水往柳叶头上一洭,爷不干了!
柳叶做了一个梦,那个黄泉路上戴花的男人变成了女人,柳叶小飞刀使得比她还好!柳叶正郁闷着呢,就被一碗水给淋醒了.睁开眼,看见一男人趴床上吹口哨,然后看看自己,躺地上,冰凉冰凉的,还连个垫屁股的都没有.心情更不爽了!
柳叶站起来,着实把陆双给吓了一跳----哪冒出来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地上那位啊...啊?!不是刚刚还滴水不进,就醒了?
柳叶观察了一下这间房子的构造,四四方方的,也没什么摆设,实是无聊,便开门出屋.
陆双刚缓过神来,柳叶就出屋了.陆双又懵了.好吧,他还不太适应这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女孩子的节奏.
柳叶出门一看,天呐!世外桃源!这是一座竹楼,建在一块巨石上.小屋于巨石,就如蚂蚁于脐橙.站在小屋前,俯瞰莲湖,身处幽林之中.有竹梯环巨石通向地面,柳叶兴奋地跑下楼梯,湖中莲叶无穷碧,还有小红鱼小青鱼在茎间穿梭,柳叶心觉好玩极了!往林子深处走,却见树越来越矮,越来越稀,到最后草地变成了黄沙,这是在沙漠里!
柳叶这才惊觉自己还在沙漠中,那刚刚...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沙漠绿洲?她找到了?
突然想起昨夜惊魂,那个影子必是陆双无疑了.可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救了她?
柳叶懊恼地往回走,看见陆双站在小屋前,一个提步跃至屋前,双手一拢-'陆兄.'
陆双原以为这捡回来的丫头就是个商贩的跟班,如今见她轻功了得,又知他身份,想必是冲着他来的了.又回想起昨夜那堆飞来扣子,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姑娘是?'陆双抱拳回礼.
'柳叶.'柳叶郑重地回答,却见陆双满脸疑惑,只好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我知道你不知道,不知道没关系,真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陆双几次想说'我听说过'都被柳叶的'真的没关系'拦了下来,他只是惊奇,江湖传闻柳叶无踪,弄得神密兮兮的,就这破丫头?
陆双不再理她的'真的没关系',进了屋.柳叶疑惑,我不至于吧!这么不屑一顾?
转眼陆双又出屋,递了件外袍给她.柳叶看看身上,果然是脏不拉叽的,特别是扣子全丢了,看起来极不雅观.好吧,她原谅他了.
柳叶接过外袍,哇**新的!天知道柳叶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如今武林人士穷啊!二话不说,立马脱了自己那件恶心的,换上新衣服,生怕陆双反悔.
'你进沙漠是打算干什么?'陆双不好意思看柳叶换衣服,(虽然是外袍,但陆双想尽可能装得君子一点)被过身去,又觉做作,怪别扭的,搜肠挂肚才冒出来一句.没想到柳叶张口就答-'看你啊!'一片沉寂,呃...好像小有冒犯,又补一句,'就是江湖上传说陆双是神啊,我想看看神长啥样!'还是一片沉寂.半晌,陆双才问-'现在看到了,然后呢?'柳叶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了之后呢?是找他要签名?还是请个画师来弄个'合影'留念?
'我不知道,你说呢?'踢足球柳叶最拿手了.
陆双想,自己住在这沙漠孤岛上,半只鬼都见不着,好不容易来了个有趣的小姑娘,当然先留她下来了!于是说-'姑娘好不容易进了沙漠,不如先调养调养再回去?'柳叶也喜欢这里,自然点头.陆双暗爽,却见柳叶皱了皱眉,以为柳叶要改变主意,忙问-'姑娘还有什么问题?'
柳叶挽袖作豪气状,'你我都是江湖人士,一口一个姑的你恶不恶心啊!以后叫我柳叶吧!你叫陆双...双...以后我就叫你又又好了!'
又又...陆双汗颜...
'又又,哪有吃的,我两天没吃饭了!'
'又又,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啊?那我睡了啊!你不睡午觉吧!'
'又又啊,在干吗呢?过来陪姐姐玩!'('姐姐'?)
'又又,不要睡了,沙漠上的夜空真好看啊...'
'又又,再睡姐姐就生气了!姐姐生气,会恨你一辈子的!'(说了我比你大!再说,中午是谁霸占了我的床来着!还有,姐姐你幼不幼稚啊!)
沙漠的夜如静谧,每一颗星都那么大,那么清晰.夜空下的两个人,明剑暗器一顿乱打,不亦乐乎!
清晨,陆双叫醒柳叶.昨夜比划比划柳叶把新衣服上的扣子又扒光了.柳叶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望着陆双-'又又...'陆双无奈地抿嘴,回屋拿衣服.
柳叶换还衣服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健壮的男人挽着裤腿站在湖里,湖水漫过他的小腿,他手拿鱼叉,眼睛死盯着水下.阳光斜射在湖面上,盈盈波光闪烁.光给他的侧脸细细地描上轮廓,额角上的水珠恰好将光折射进了柳叶的眼睛.
柳叶本能地抬手遮住了那束光芒,却见陆双回头-'柳叶,我们今天烤鱼吃!'柳叶回以灿烂的笑容.
陆双抹了抹脸颊上的汗,望向岸边.柳叶都在这儿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自己半条鱼也没捉到,这面子往哪搁啊!柳叶抬头,看陆双望着自己,迷惘地一笑.原谅她昨夜玩得太疯,刚刚打起了瞌睡.不过看陆双的表情她也猜了个六七分,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近.陆双依然努力叉鱼,柳叶见此场景,下意识往怀里摸小飞刀,可惜,没有.又习性去扒扣子,还是没有.陆双可疼惜自己的新衣服,特地选了件系带的.柳叶蹲下来,拾了快片状的石头往水里一扔,某鱼不幸中弹身亡.柳叶看那鱼死不瞑目的表情,笑开了花,淌着水去拾那鱼尸.陆双回头,撞见柳叶阴险地笑,撑头----小的甘败下风.
正午,陆双和柳叶坐在湖变烤鱼吃.两条鱼,一条死在柳叶的石头,另一条还是死在柳叶的石头下.陆双很不好意思,但他舍不得拿自己的宝贝剑叉鱼,愧疚着,小口小口的吃鱼,还埋怨当初师父为什么要教他剑法,瞧瞧人家柳叶多舒服,不用整天背着把千斤宝剑,扣子就可以扔出去杀人,没了就在地上捡石头.老天不公啊!柳叶才没有那么多顾忌,三下五除二就把除陆双手里啃着的鱼之外能吃的全部扫荡一空.抹嘴之余,还拿眼睛偷瞄陆双...手里的鱼.做人至此,还有厚道可言么?
又是繁星满空.柳叶整理好行装-三壶水,一块压缩饼干(这是柳叶花费一个时辰和陆双一同做的,千捶万炼,融合了整整一盆面粉和...一汤勺的水.)
陆双在小屋前等她,两人相视无言.陆双一直跟在柳叶身后,直到出了绿洲,柳叶停下了.
谁也没说话.
陆双闭上眼.
柳叶抬头.那颗星星,她昨晚看见的,今天又看见了,三日后的京都,她是否还能看到这颗星星?柳叶走近,轻轻拥抱陆双.陆双感觉到,柳叶的手在他的背上划下----又又,再见.
再次睁开眼,不过是梦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