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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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来的快，不然就露馅了。这件衣服还是放了太长时间，连最基础的掩盖伤痕都做不到太久。要知道当年...”
“别提了。”
爱费尔特制止了莎布的话头，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的位置。
“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可是你亲手将他们拉入这场棋局之中的，我可从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孩子。”雾气从爱费尔特的脸颊划过，像极了莎布平时会做的动作，“我真好奇在我没来的过去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一场交易。”
爱费尔特语气平静，他脱下白袍，可怖的伤痕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赌注是他的性命。
歌者轻轻拨动竖琴琴弦，如同过往的每一个日子一样轻哼着未变成曲谱的歌谣。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坐在透光的教堂，清晨的阳光被彩色的玻璃切割成细碎的光影投射在歌者如同白玉般的脸庞。
藤蔓带着春意从外面的花园一直延申到半开的窗子。
教堂正中间摆放着神像，与现如今大多数只摆放圣徽的教堂不同，它摆放的是具体的神像。
神像是一个正里的十字架，前方有一个身形硕大的男人张开双臂，正好挡住十字架的形状。
男人神态平和，眉眼舒展，周围簇拥着一个又一个背生两翼、四翼、六翼的天使。
在这个神像旁边是一个稍小的神像，上面刻画着一位正在闭眼歌唱的歌者，他嘴巴微张，双手抚摸着竖琴，周围环绕着小鸟和云雾，云雾遮掩了他的身形，让人看不出他的性别。
歌者穿着白袍，与他银白色的长发相得益彰，过长的头发被人用藤蔓仔细梳起，头上还带着鲜花编制而成的花环。
教堂的长椅上躺着一位青年，他有着淡金色微卷的头发，五官雕塑般深邃，眉毛紧紧皱起，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青年只有在歌者轻柔的歌声之中才能勉强入睡。
青年随口感叹道：“最近祂的侵噬越来越频繁了，没有你的歌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入睡。”
但这一次歌者没有像平时一样与青年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而是想在思索着什么，轻声哼唱的歌谣停止了，只剩下琴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堂。
青年也并不是要寻求一个答案，又闭眼睡去。
直到琴声也停止了，被疼痛折磨的青年疑惑问道：“歌者？”
歌者才如梦初醒般的回答道：“我或许有一种方法可以帮助你。”
“真的？”
青年从长椅上跃下，惊喜的问道。
片刻之后他又摇头道：“我已经有计划了，只需要在暗回归本体与原初对峙之时让救赎蔷薇杀死我，这样就能够消灭原初污染，于此同时我将在巨人王庭复活。”
“如果他们真的分食你了呢？那样你不就彻底死去了吗？如果刺杀没有成功呢？那样你不就彻底成为原初了吗？”
青年只是沉默，片刻之后眼神探索的看向歌者，他问道：“你有办法？”
歌者笑着点点头，“只是一层万无一失的保险，这或许是我在那片无边的黑暗之中学到的唯一手段了。”
“将你堕落的人性和高洁的神性切割，将人性保留在你原本的身体里，无论结果怎样，死去的都只会是你的人性，而神性则完好无缺。如果你成功复活，再将你的神性和人性重新融合。”
“神性的容器呢？它应该存放在哪里。”
青年上前一步，呼吸粗重。
歌者并不敢看向青年的眼睛，他害怕在眼中看到自己如今的样貌，他只是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挠挠青年健硕有力的肌肉。
“亚当。”
歌者的声音低微，近乎呢喃，但这对于接近旧日的青年来说足够清晰。
以往常常有歌声和交谈声的教堂陷入死寂，就连空气都变得窒息沉重。
依旧是青年打破沉默，他说：“我得去问问亚当。”
“他会同意吗？”而你又会放弃吗？会放弃这万无一失保险方案吗？
这个话语尖锐刺耳，直白的让人胆寒。
“其他人不行吗？”
“容器要与你有血缘关系，且处于同一序列。”
这句话就堵死了所有其他选项，他只有两个孩子：亚当和阿蒙，阿蒙继承歌者的序列，而其他的亲人早已在在时间长河里碾成粉末。
“代价呢？我想这么强大的仪式一定要有代价的吧。”
“我的性命，以及我的所有权柄。”
歌者抬起头来，但视线仍然朝下，银白色的睫毛盖住他的眼睛，睫毛如同飞舞的蝴蝶剧烈抖动。
“不可能！我不同意！”
青年骤然擒住歌者的手，另一只手掐住他的下颚，强迫歌者抬起头来。
歌者的眼眶已经湿润，晶莹的泪水要掉不掉的粘在纤长的睫毛上。
“可是我想你活着。”
歌者低声回答道。
这句话让青年不由得放松下来，歌者像是害怕青年反悔一般的继续说道：“而且我有条件，我死后留下的封印物要留给菲尔，我留下的尸体要埋入地下，最后...”
歌者深吸一口气，似乎害怕青年反悔一般快速说道：“我要在所有天使的见证下死去，特别是时天使。”
青年不再言语，只是眼神深沉的看向歌者，像是重新认识他。
许久之后他才低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也许我的死亡会让他长大一些。因为所有天使都曾嘲笑过我只是一个只会唱歌的歌者，我想让他们亲眼见证我的死亡。因为...”
歌者神情躲闪的说着一些连他自己也不信的谎言，或许是因为底气不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沉默。
青年也没有再说话，他向前伸手，歌者却畏惧的一缩。
没想到他只是摘掉歌者的花冠，仔细拢拢歌者的碎发，再给予他一个拥抱，一个安稳的拥抱，就像他们最初在混沌海相遇时那样。
他轻声说了一句，“好。”然后转身离开。
歌者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下，他的“对不起。”始终没有对青年说出口。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