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自来》含英华

49、牡丹

　　运动会一共是三天，鹿梨的三千米在第一天就已经比完了，只有一场决赛，最后比下来她是第四，排在她前面的是第一小组的两个女生。对这个结果她还挺满意的，毕竟才第一年嘛，之后还有机会再比的。
　　林音的跳高决赛在第三天上午进行的，鹿梨和孙宁他们一起看着林音轻松地越过一次比一次高的杆，最后得了个第一。沈一成参加了沙坑跳远，和林音同一时间比赛，这俩人体育本身都很好，最后几乎没有悬念的拿了个第三。
　　孙宁和小王学霸都不太擅长体育项目，就没参加什么项目，这几天一直作为拉拉队给自己的朋友们加油来着。
　　李卓与参加的比较多，三项短跑还有个铁饼。尤其是铁饼的那场比赛，刚好在第二天上午，那火热程度不亚于开幕式。少年流畅的肌肉线条、小麦色的肌肤和恰到好处标准的动作都格外赏心悦目，加上一米八多的身高，剑眉星目，气质硬朗，还是重点班的学霸。几个特质结合下来让李卓与一下子在表白墙上火了起来。据说小王学霸还发现李卓与通过了一个女生的好友申请，最后经过老李的一番解释才知道那是体育队的主教练，来问他想不想走特长生路线的。
　　季礼这次没有参加什么项目，之后的两天都在鹿梨班里呆着。有朋友比赛时就去和鹿梨一起给他们加油；没比赛时两人一起坐在最后的位置，聊天、写作业或看书画画，反正两人一直黏在一起，是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运动会的闭幕式，没有开幕式那么热烈，就是简单地进行了各班成绩评比然后校长进行了讲话，最后整个闭幕式在两个男生的合唱中落下帷幕。
　　运动会结束后就是一个周末，然后下周一开始的两天就是期中考试。
　　周末鹿梨和季礼一起做了去年的期中试题，然后在季礼的帮助下对上半学期的内容查缺补漏了一下。
　　季礼在走出母亲离世的伤痛之后就又恢复了那个超级厉害的学神模式，不仅把上学期缺的课自己补了上来，这学期的内容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期中考试在同学们的怨声载道里还是如期而至。重点班其实好像对此格外平静，毕竟大家都是靠实力进来的，加上从一开始就知道班级是淘汰制的，所以大家一直都悬着一口气。
　　两天的考试看起来安排地很满，真正做下来，倒也感觉时间飞快。
　　高一因为还没有分科，各科都是单独的卷子，所以物化生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虽然在考数学时有几道题拿不准，但其他科目鹿梨还是很顺利地答完了。
　　刚考完的那天晚上班主任就把各科的答案发到了班级群里，让大家自己核对。鹿梨第二天早上订完答案，算了一下，估计一下这次排名还是不错的，毕竟除了数学有明显地大的扣分项之外，其他科目都没扣多少。
　　鹿梨起身揉了揉肩膀，今天六点才起的床，季礼出去买早餐了，季奶奶也去晨练了，所以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
　　暖黄色的灯光铺满整个卧室，窗外还是灰蒙蒙的没亮彻底。
　　她随手把头发绑成了低马尾，穿好保暖的衣服又套上校服，下楼到客厅打算去给自己冲咖啡了。
　　少女上身穿着深蓝色西装式校服，里面是深蓝色马甲和带花边的刺绣衬衫，下身深蓝色西裤松松垮垮的，衬得她有一种单薄的冷漠感。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块金属手表，整体的冷色调都让鹿梨看起来有一种不关世事的矜贵清冷。
　　咖啡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在季礼打开门的一刻，鹿梨转头看去。
　　朝阳的光芒从他的身后泻出，高挑的少年一手拿着早饭，一手拿着一捧鲜花，站在暖黄色的光亮里，连发丝都被映成了橘红色。
　　他还没进门，看见客厅里的鹿梨，嗓音含笑，有些失望地撇撇嘴说： “失败了，本来想给你惊喜的。”
　　鹿梨一直觉得季礼是一个很老派的少年。
　　就是那种一天看手机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没事的时候喜欢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纸质书。晚上睡得很早，早上起的也很早。能自己做饭就绝不会在外边吃饭，平常还看着鹿梨不让她多吃零食。
　　这样老派的少年同样也有着老派的浪漫。
　　他会在吃饭时悄悄投喂鹿梨，及时递给她水杯和纸巾；他会在鹿梨说话时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眼神认真地像是在看一个绝世珍宝；他会在每次鹿梨怀疑自己是不是长胖时，一遍又一遍地、坚定地告诉她一点都没有；他会在很多事情刚开始时就规划好未来，认定一个人决定付出一生的热情和浪漫。
　　他也会喜欢给她时不时带来一些小惊喜，比如在这个还有些寒意的秋末清晨，带着身上还没散去的露水气息，拿着鲜花站在门口，任由阳光肆意地蔓延生长，带来一室温暖。
　　看着鹿梨朝门口走来，少年挑挑眉， “可以吃饭啦”他说，然后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温柔和笑意，小臂上还有微微明显的青筋。
　　把早餐放在桌上，拿着花递给鹿梨，像一个等待表扬的金毛，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现在一定快摇的和螺旋桨一样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少年，格外让人心动。
　　鹿梨接过花，笑着凑过去，勾着少年的脖子，在他好看的侧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少年勾起唇，看着眼前笑得灿烂，酒窝明显的女孩，心情一下子超级愉悦，声音也完全温柔下来： “你喜欢就好，吃饭吧。”
　　鹿梨把花插进花瓶，季礼已经在外面吃完饭了，所以只是陪鹿梨吃热乎的早饭。
　　“订答案了吗？这回怎么样？”季礼把剥好的茶叶蛋递给她，问道。
　　“应该还不错，除了数学是真的很多不太懂，其他科目都基本挺好。”
　　少年听到她的话，点点头，像是放下心来，说道： “那就行，数学也不用着急，之后周末我帮你再补补就好了。”
　　鹿梨看着对面正在帮自己装水的少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男生拿着粉红的水杯，像是在研究什么工艺品一样，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到入已经煮好的薏米芡实茶。
　　之前季奶奶定期针灸调理的时候，拉着鹿梨一起去看了一下中医，怕他们年轻人经常熬夜之类，对身体不好，想要帮她补一下气血。老中医说小姑娘都挺好的，就是湿气有点重，肠胃比较虚弱，帮她抓了些薏米和芡实，让她没事当茶喝就行。
　　从这之后啊，谨遵医嘱地季礼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帮她煮一锅，保温杯里带的满满的。
　　“季秘书啊，你这个往保温杯里装水的习惯真的很老年！”鹿梨笑着说。
　　少年手上的动作没停，还用手背帮她试了试温，只是委屈的撇撇嘴，说道： “老年就老年吧，我不老年一点怎么疼你呢？谁让某个小姑娘总是笨笨的，跟不上我。”
　　“哼，好吧。”
　　鹿梨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接过他递来的纸巾， “我真的很幸运，有这样好的一个男朋友！”
　　“现在知道了吧，好好珍惜吧，你占大便宜了！”
　　“哈哈哈哈……你这个人怎么还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俩人收拾好东西，关上门，迎着金色的阳光，沿着种满梧桐树的小路，朝学校走去。
　　“走吧，鹿老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嗯哼。”
　　余生还有好长好长，陪伴还有好久好久。季礼看着走在自己身旁，蹦蹦跳跳地踩着影子的小姑娘，扬起唇，感受着有些寒冷的风把刘海吹得凌乱起来。
　　一双桃花眼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情和宠溺。
　　他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转身是挚爱，前方就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