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自来》含英华

43、牡丹

　　“同学们，你们好。我姓王，教数学的，是你们的班主任。”
　　王老师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就是很有魅力的大叔。
　　他扫视了一圈台下的同学，继续说道： “今天上午我们主要就是发一下书本还有校服，十一点就放学了。”
　　“有宿舍的同学们可以去收拾一下宿舍，认识一下舍友。没有宿舍的同学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整理一下东西，下午要求所有人来的时候都要穿校服。”
　　“下午前两节课我们会开一个班会，选一下班委，安排一下班级工作。后两节课就是新生的入学大会，在礼堂举行，到时候大家拿着纸和笔去就行。”
　　他看了看台下刚来都有些拘谨的新生，又笑着说道： “我看今天大家的座位应该都是自己选的，那行，就先这样坐着吧。我们就开始发一下书和校服。”
　　“校服的大小就是之前大家来报名时填的大小，要是有不合适，等到都发完来找我就行。”
　　他拿起手中的名单，说道： “我就按分班名单安排了，一号到五号同学，去发书。然后……六号到八号同学去把校服拿来，九号和十一号同学发一下校服。”
　　“行了，行动起来吧，有事你们自己调节一下，我就在这层楼最后面的那个办公室。早结束你们就早放学！”
　　话一说完，王老师就夹着名单走了。
　　鹿梨就是一号，她和王争一、李卓与还有其他两个女生分到了发书，林音和另外两个女生是拿校服。
　　校服在图书馆，离教学楼有点远。
　　李卓与看了眼准备去拿校服的三个女生，说道： “林音，你们女生来和小鹿一起发书吧，我和老王去拿校服。”说完他看了看发校服的分配里面唯一的一个男生，挑挑眉。
　　那个男生长得很清秀，带着金丝眼镜，明白了李卓与的意思，也说道： “我也去，刚好三个人。”
　　说完，三个人就向图书楼走去。
　　鹿梨看着男生离开，就和林音一起发起书来。
　　高中的课本是真的多，虽然可能很多书不会学到，但一定要有。所以讲台就满满当当铺满了。加上他们学校教学进度可能比较快，也有自己的教学方式，所以很多书都是必修和选修一起发的，这一趟下来五个人都折返了四五遍，才完全发完。
　　发完书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站在讲台上，说道： “大家看一下，大大小小一共三十六本书。有没有缺的？”然后又说： “都数一下，有缺的现在就报一下，我们就去给王老师说一声。不然之后就得你自己去了。”
　　鹿梨看着讲台上很有领导风范的女生，她是真的很喜欢和这样的人共事。
　　可能是她自己不太喜欢在公众面前讲话和发言之类，所以她很希望有一个责任感强的人可以掌控全场。于是她发完书也和其他女生一起回到座位上数了数，有没有缺什么。
　　班里同学们都没有缺书的，还多了两本《体育与健康》。
　　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就让大家把多的书放到讲台上，如果别的班不够就可以直接来拿。
　　弄完这一切，三个男生也把校服拿来了。每人两套校服，所以六十个人的校服还是挺多的。
　　三个大男孩一人提了两摞，胳膊上青筋明显，额角有汗水。
　　他们把校服放在讲台之后，负责发的女生就拿着名单和订衣服的单子，按学号叫名字发着。
　　发完了之后大家明显变得兴奋不少，和旁边的同学或者朋友说着话。
　　过了十分钟刚好十一点，喇叭里传来广播员的声音，大致意思就是下午开学典礼要求穿制服式校服，发完书和校服的班级就可以直接放学了。然后可以在校园里转转也可以直接吃完饭回宿舍。
　　直到放学王老师也没再出现，鹿梨觉得他可能就是那种放养式班主任。
　　林音和沈一成也是走读，所以收拾完东西，沈一成就来一班等她了。
　　两人和鹿梨说了声再见，他就提着林音书包走了。王争一和李卓与都是住校的，所以他俩直接回宿舍整理内务了。
　　鹿梨把要用的书放在后边的柜子和书桌里，然后把没什么用的打算中午就背回家。
　　看了下时间，十一点十五，也不知道季礼的情况怎么样。
　　她有些迷茫的坐了一会，算了，反正季礼知道她在哪个班，要是放学了他肯定会来找自己的。
　　于是鹿梨就开始给新发的书开始写名字。差不多所有常用的书都把名字写完之后，熟悉的声音就在出现了。
　　“走吧，小梨。可以回家了。”
　　她一抬头，季礼倚着前门等着她。鹿梨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背着书包走了过去。
　　“给我吧，呦呵，你这书包还挺沉。”
　　季礼拎过鹿梨的包，明显被带的往下一坠，但又拉起来拎在手里。
　　“这不是把没用的书都装进去了嘛。”鹿梨看着少年小臂上浮现的青筋，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也不想把它们带回去，可是我也不知道哪有废品回收，就可以直接卖掉了。”
　　“你们第一年还没有经验，走吧，我们把它放在一楼墙角就行。”
　　季礼一边说着，一边下楼梯。
　　“这些书上课期间完全不会用到，所以我们班长发完书就直接把同学们不要的书整理到一起，卖掉充班费。”
　　“一楼墙角呢就是大家卖书的地方，刚开学收书的老爷爷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啊？这也太及时了。”
　　鹿梨想了想，皱着眉又说： “唉，把这些书都卖掉的钱都买不来这其中的一本。既然又不用，为什么学校要买那么多，到最后我们还要交好贵的书费。”
　　“规定吧，不过也没关系，起码我们卖掉还能有一点安慰。”
　　两人把不用的书放在墙角，就去食堂吃饭了。
　　因为季奶奶年龄也大了，平常吃饭都是和老姐妹一起去另一个有保姆的姐妹家里，吃搭配好的营养餐。鹿梨他们也不想给季奶奶增加负担，本来季礼说可以回家他来做，但是鹿梨觉得中午时间本来就没有很长，这样季礼可能没有时间休息，有点太累，所以两人一商量就打算午饭和晚饭直接在学校食堂吃就行。
　　鹿梨打了醋溜豆芽，卤牛肉和清炒西兰花，季礼则是炸酱面。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他们学校的食堂是外包出去的，所以伙食格外好。食堂一共三层，每层都有将近十五六个窗口，吃的应有尽有。
　　鹿梨吃饭比较慢，她怕自己吃不完，所以一般都是季礼说着身边的趣事，鹿梨应一两句。
　　“今天测试完了，我在二十六班，刚好我们在一层楼上。”
　　“哇，好棒。以后找你就方便多了。”
　　“嗯哼。对了，你们下午是不是要新生典礼？”
　　季礼看着对面腮帮鼓鼓用力点着头的少女，又看看她的餐盘，叹了口气说道： “小梨啊，一口菜一口肉，别把牛肉都给剩下。”
　　“我次肉着呢。”
　　鹿梨塞了一口牛肉，腮帮子鼓鼓的， “那今年新生典礼是谁演讲啊？”
　　每个学校的新生典礼都差不多，讲一些注意事项，再找一个优秀的高年级老生进行一下演讲。上学期季礼并没有表现得很优秀，所以鹿梨估计是别人来演讲。
　　季礼把鹿梨的水杯盖拧开放在她面前，微微顿了一下，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
　　鹿梨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看着少年有些失落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意自己没有做到最好，于是撇撇嘴，一副难过的模样又说道： “那只能下次毕业典礼看到你了。”
　　季礼听完后勾了勾嘴角，少年眉眼舒展，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含着柔和地笑意， “嗯哼，那是肯定的。”
　　“好呀！”
　　鹿梨难得看到季礼这副小学鸡的模样，觉得可爱极了。
　　两人吃完午饭才回家，和季奶奶聊了会天又午休了半个多小时，下午踏着上课铃回到教室。
　　时间把握的刚刚好，养精蓄锐之后精力充沛了许多。
　　鹿梨穿着校服，深蓝色的百褶裙刚好到她的膝盖，精致的西装上衣和衬衫都刚刚合身。
　　少女深棕色的头发扎成了马尾辫，发尾齐腰微微有些卷曲。
　　远山黛眉，皮肤白的有些发亮，腰板挺直的坐在座位上，有一种宁静平和的书卷气。
　　王老师进门看到穿得整整齐齐的同学们，笑着打趣道： “果然大家一穿校服，显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他把课表放到投影仪上，说道： “两节课之后广播会通知大家往礼堂走。现在我们先开个班会，这是我们之后的课表，从上午七点开始早读，晚上十点晚自习结束，给大家安排的满满当当，你们这下生活可充实起来了。”
　　同学们一看这无情的课表，都哀嚎起来，但是也没停下手里抄写课表的动作。
　　王老师笑了起来，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就拧紧发条行动起来吧。期中和期末的考试成绩出来，平均一下，你们其中有些人就该出去了。”
　　王老师说的格外轻松，但底下的同学们却是听得有些紧张。
　　大家都是经过中考的厮杀才进的一班，没有一个人想以这样的方式出去，一时之间，教室的气氛变得有点紧张。
　　鹿梨一边抄着课表，一边也有些担忧。
　　初中的知识相对简单，加上上辈子的积累，所以对她来说难度不大，但高中就不一样了。
　　高中鹿梨还是打算学理科，因为她有一个很隐秘却也很想要实现的愿望。这样一来课程的难度可就不能和初中那些毛毛雨对比了，她长叹了口气，看来还得付出更多努力啊。
　　王老师也察觉到大家情绪的变化，继续说道： “不是吧，你们这就开始害怕了，这也太怂了吧。好歹你们也是竞争过数万人才进来的佼佼者，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
　　底下有活泼的男生已经接起话来： “那当然有信心，我可不是怂货！”
　　大家听了也都笑开了，气氛一下子又变得轻松起来。
　　“这才对嘛！”王老师也笑了起来， “我一班的学生怎么能轻易被吓到呢？好嘞，大家打起精神，现在要开始选班委了！”
　　说完他环视了一圈，问道： “有没有人先毛遂自荐一下？直接站起来说就行。”
　　教室安静了一下，先出声的正是早上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
　　她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说道： “大家好，我是孙宁。从小学到初中我就一直是班长，所以我有很充足的工作经验。我这个人向来公平公正，责任感比较强，喜欢有事直说。”
　　“如果大家选我当班长，我相信我一定会把班级事物和工作都安排好，把我们班变成一个团结一心，凝聚力强的一班！”
　　说完，在王老师的带领下，大家鼓起掌来。
　　一上午的相处反正鹿梨对这个姑娘印象很好，已经默默在心底把票投给了她。
　　“那还有没有其他人要竞选班长？”王老师问道。
　　底下的同学们都相互环视，没有人再竞选。
　　“那好，我们的班长就是孙宁同学了！下面其他班委呢？还有人继续吗？”
　　刚说完，陆陆续续就有人站了起来，纷纷介绍着自己。
　　一节课的时间已经把除了课代表之外的班干部选完了。
　　林音是学习委员，上午那个戴眼镜的清秀男生白语是宣传委员，李卓与是体育委员，还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选了劳动委员。
　　鹿梨自己到没有什么想法，她对这些的热情都不高，就坐着一个劲儿给自己的好朋友们鼓掌。
　　“那行，课代表在第一次月考之后由各科老师认定，想当的就上课好好表现啊！”王老师在名单上把刚选的班委勾了出来，继续说道： “那行，接下来就每个人做一遍自我介绍。之后我会说一下学校的一些规定和章程。”
　　从靠门的第一个同学开始，大家按S 形顺序一个个起来进行自我介绍。
　　一遍自我介绍完，大家其实还是对同学们没有太多印象，都是大概知道了个人名。之后王老师就一本正经板着脸念起来校规和一些格外要注意的事情。
　　鹿梨听得有些昏昏欲睡，还是那些老规定，不能带手机，不能抽烟、染发、化妆、穿自己的服等等等等。
　　她勉强地撑着听完，抓住了一个重点，刚刚的规定都是相对的，如果你成绩好或者有背景，那当然什么都不用在意。
　　终于在大家无聊的神情里下课铃响了，王老师说完最后一个要求，合上了笔记本。
　　“行了，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