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镜像的两侧（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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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方无深没来救他们？
李清聊记得昨晚还看见这些人满心期待地等，仅仅时隔一夜，怎么就这般沧海桑田的模样了。
她上前随意找了一人询问：“你们是方无深的师弟吗？”
可是那人却面色冷漠，恍若没有看见她。
李清聊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对方毫无反应，看来是真的没有看见她。
算了，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她先试试能不能暴力把万鳞古蛇带出去。
李清聊走到房间中央的圆台前，她其实有点怕蛇的，面对那种巨蟒形状的她反而不怕，倒是这种小小的、吐着蛇信子的，让她有点怕。
想想还在外面等着的方无深和张叔，李清聊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小声道：“万鳞前辈，我来把你带出去，冒犯了。”
伸出一双葱段般的手，李清聊探进圆台下的水中，水波荡漾之时，小蛇睁开了眼睛，李清聊顿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试图把水里的蛇捞出来，可她的手居然从小蛇的身上穿了过去。
万鳞古蛇的本体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吃力地抬起了头，圆圆的脑袋摇了摇，似乎在告诉李清聊此路不通。
好吧，看来暴力通关法还是不行。
李清聊喃喃自语：“看样子，必须得去会一会沈老爷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枯坐着的天剑派众弟子，她没法带万鳞古蛇出去，也没法带他们出去。
李清聊叹息，终究是离开了这个房间。
只是她一出去，那边的方无深和张修均就惊诧地看向她：“这么快就出来了？”
“这也快吗？”李清聊忍不住道，“我在里面逛了很多圈呢，还看到了几个形容枯槁的天剑派弟子。”
她瞥了一眼方无深，委婉道：“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的样子，只是没有等到。”
方无深皱起了眉。
想起他们的模样，李清聊福至心灵，明白了：“会不会是因为房间里外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
房间里面的那群人显然度过的时间要多得多，怪不得万鳞古蛇走之前说什么“在此地修炼数千年”，数千年呢，照理来说七绝城的历史都没这么久。
“我刚才试着将万鳞古蛇带出来，”李清聊自然地穿过了那个屏障出来了，“但是没办法，我的手穿过了万鳞古蛇的身体，没法触碰到她，还是得靠正经路子破局——找沈老爷。”
张修均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说话却蓦地愣住了，像是被谁定住一般。
李清聊下意识推了推他：“张叔，怎么了？”
但张修均的身体四周蓦地开始扭曲，就好像之前沈二那样。
不会吧，难道张叔他也要……
“张叔！”李清聊试图抓住他，但她的手径直穿过了张修均的身体，就好像她的手穿过了万鳞古蛇那样。
李清聊不可置信，试探性地碰了碰方无深的袖子——她明明可以正常地触碰到方无深！
方无深也有些诧异地看着两人对面的张修均，只见他的身体扭曲起来，仿佛被什么所吞噬，紧接着，那吞噬他的东西瞬间消失，他的身体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与此同时，张修均脸上出现了一抹温和又平静的笑容，见到方无深后有些诧异，眼神陌生，又四下看了看，不解地说：“老夫这是在哪……”
张修均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
但是现实中的张修均并没有小胡子，更不用说捏小胡子的习惯了。
这小胡子是他这副身体才有的，张修均前几日也会莫名其妙摸着小胡子，李清聊还当他入戏太深，可眼下他变得和沈二一样，且又捏着胡子，这样的小动作却好像昭示着他已经消失了。
李清聊脸色煞白：“张叔，你还能看见我吗？你不会是把我忘了吧张叔！”
张修均无动于衷，只奇怪地看了一眼方无深，便扭头要离开此处，只是方无深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这位小哥，可还有事？”张修均脸上出现一丝不耐。
方无深指着那个挂着铜蛇的石房：“你还记得这个房子的事么？”
张修均朝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无深不仅指了房子，实际上，还指着满眼绝望的李清聊。
张修均茫然：“这哪来的房子，不就是一片空地么？”
他拂袖，甩开了方无深的手，神色怪异地瞟他几眼，便拦下了一个家丁指路，那家丁见陌生人出现在后院也不奇怪，径直告诉他怎么离开这里。
方无深看了看李清聊，说道：“不太妙。”
李清聊麻木地点头。
她也看出来了。
她现在和张叔好像两个世界的人，她摸不到张叔，张叔也看不见她，更糟糕的是，张叔似乎顺理成章地觉得自己是这个秘境里的人，竟然毫无负担地就离开了。
沈二身上出现那个吃人的旋涡时，他们还以为只是清除关于这个房子的记忆，现在看来，那旋涡分明是“NPC修正系统”，让所有出错的NPC回归正途。
眼下方无深和她没有受到影响，或许是因为一个是自己打进来的，另一个只是一团意识。
李清聊低声又急切地说道：“我、我们马上去找沈老爷吧。”
方无深犹豫了一下，在目前无法确认究竟如何动作是好的情况下，他其实认为按兵不动会更好，毕竟敌在暗我在明，以不变应万变方为良策。
只是李清聊现在不一定能接受这样的提案。
方无深还在犹豫着怎么告诉李清聊自己的想法，他有些担心她忧思过度导致失去了冷静。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李清聊抓住了，即使李清聊现在只是一团意识，手心也有温暖。
方无深看向李清聊，却见她瓮声瓮气地说：“我害怕。”
方无深怔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会不会……”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会不会最后连你也没法碰到，会不会你也把我忘了，我们眼下是不是尽快行动比较好？”
方无深便心软了下来。
他反握住李清聊的手，力道坚定。
“不要怕，”方无深说道，“我虽无法承诺什么，但我一定尽力保护你。”
李清聊抬头看向他。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连挣脱都挣脱不开。
方无深说到：“从现在起，我绝不放开你，我会和你同进退。”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镜像的两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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