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鹰院级长今天转学到狮院了吗》打嗝海狸

42、圣诞余韵

　　第二天早餐时迈娅姗姗来迟，学校里仅存不多的人口来得七七八八，她才出现在礼堂门口，被蹲守多时的乔治拦住。圣诞节欢快的余韵仍飘荡在霍格沃茨城堡中，哈利与罗恩斗嘴的声音传来，还有珀西的制止与海格粗放的笑声回荡在走廊里，却被乔治抛在脑后。

　　“圣诞快乐，迈娅。”乔治把手里打着漂亮蝴蝶结的包裹递给迈娅，他手捏的部分微微凹陷，看起来包裹里应该是柔软的毛料或绸布。

　　迈娅接过包裹，没有打开，只是夹在下垂的手臂间。她对乔治期盼的眼神置若罔闻，只是漠然地向他瞥去，仿佛在看一个突然阻碍她去路的陌生人。

　　“还有事吗？”她冷冰冰地说。

　　乔治的笑容里融进几分歉意，他忙不迭地为自己分辩：“不会再有下次了！昨天我被弗雷德死命拖在寝室做实验，差点没把寝室炸掉，我们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寝室变回原样。不然等李回到霍格沃茨，他就得睡在外面的草坪上听半夜猫叫了。”

　　他小心地觑了一眼迈娅的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被他的俏皮话逗笑，于是痛定思痛更加严肃地发誓：“我知道圣诞节我应该陪你的，对不起，迈娅。今天你有空吗？我们可以去黑湖边散步，或者去温室看看花……算了，那儿的毒触手咬人挺疼的。你想去哪儿，今天我都可以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迈娅还是面无表情的老样子。她绕开乔治，径直走到空荡的拉文克劳长桌，找了个离佩内洛最远的地方坐下。佩内洛犹疑着看了迈娅好几眼，迈娅望回去，她又飞快移开目光。

　　乔治晚了几分钟回到格兰芬多长桌，弗雷德幸灾乐祸地调侃道：“要不要我赞助你两瓶迷情剂，老兄？咱们可不是人鱼，就算你当场哭出来，眼泪也只是咸水，不会变成珍珠。”

　　哈利被嘴里的汤呛住，猛地咳了两下，罗恩大力拍打他的后背，结果让哈利差点把肺咳出来。乔治趁弗雷德爆笑的当口，在他的杯子里点了好几滴伤心虫蜜，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赫敏呢？今天怎么不见她来吃早饭？”

　　正在猛烈咳嗽的哈利突然哽住了，罗恩与他对视一眼，没什么自信地说：“她……感冒了？”

　　“怎么问起她来了？乔吉，你可不能因为跟迈娅置气就移情别恋……”弗雷德口无遮拦开起玩笑，笑着笑着，两行清泪突然沿着脸颊缓缓流下。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欲绝的事，抱着桌上的法棍嚎啕大哭，连教师席的目光都都被吸引到他身上。珀西急忙拉弗雷德出去，弗雷德死死抱着法棍，嘴里还念着“桑德拉”“回信”之类意义不明但足以让人遐想连篇的话。

　　礼堂中爆发出一阵大笑，罪魁祸首乔治郁闷的心情也舒缓许多。他笑着，不自觉地看向迈娅，却发现她低头一块块撕碎手头的面包，仿佛礼堂中的喧闹与她无关。

　　到底是怎么了？

　　乔治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迈娅越冷漠，他越要找迈娅问个明白。迈娅生气也好，发脾气也好，他都能接受，可现在莫名其妙对他冷处理算怎么回事？

　　于是圣诞假期剩下的那个礼拜，乔治一直锲而不舍地在礼堂拉文克劳塔楼等一系列地方蹲守迈娅。他手里握着活点地图，明明很容易就能找到迈娅的行踪。可事实上一周下来，他也只见到迈娅三次，三次都是迈娅下到厨房拿食物，才给了乔治偶遇的机会。

　　而在被斯莱特林小金毛撞见，被斯内普当众警告后，乔治终于在假期结束前最后一天和迈娅说上了话。那时他其实已经有些生气，强压着怒火问迈娅：“你在躲着我吗？到底为什么，我们总得谈谈吧？”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迈娅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怀抱着两根长面包就要回公共休息室，被乔治一把拽住，两个人拉扯间乔治不小心碰到迈娅的口袋，里面硬邦邦的似乎装了什么金属的东西，磕得乔治指节生疼。迈娅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猛然推开乔治，推得他一个趔趄。

　　“别再缠着我了。”迈娅一双眼睛红得发亮，仿佛有风暴在其中酝酿。

　　“但我是你男朋友啊！”乔治满脸不可置信，“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不再是了。”迈娅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转身离开地下室，留乔治一个人愣在原地。

　　她开玩笑的吧，乔治对自己说。明明圣诞夜前他们还一起打雪仗，迈娅对他说圣诞快乐时，呼出的水汽在他们之间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雾，他们躺倒在地笑话彼此眉毛上的积雪像年迈的老人。

　　乔治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把自己扔在床上，任凭弗雷德千呼万唤也不做声，眼神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活点地图。

　　迈娅走上楼梯，迈娅绕开三楼的小片沼泽，迈娅上到八楼……迈娅，消失在了活点地图上。

　　一进入有求必应屋，迈娅把手里的面包狠狠甩开，砸倒了挂着破烂皮衣的衣架和一个锈迹斑斑的鸟笼。她从口袋里取出冠冕，那种灵魂撕扯的感觉再次出现。汤姆凝结成实体，她的生命仿佛在这过程中流逝，可半个她沉沦其中，迫不及待献祭自己，而另外半个她逐渐恢复清醒，虚弱地匍匐在地，撕心裂肺地试图在死局中寻找一道生门。

　　汤姆打量着四周破败的环境，好似不经意地提到：“你的小男朋友看起来脾气可不太好。”

　　“跟你没有关系。”迈娅冷静地回答，指尖藏在口袋里微微颤抖。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对乔治产生兴趣。

　　“我对莽撞的格兰芬多不感兴趣。”汤姆好像能听见迈娅的心声，迈娅戒备的表情取悦了他，“你惧怕我……这很好。你是聪明人，恐惧会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比如说——放弃向他人呼救的愚蠢念头。上次一定很痛苦吧，我对此十分抱歉，小姐。如果你能听话些，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汤姆提到“上次”时，迈娅痛苦得闭了闭眼。她不愿回想起被面前这个甚至没有身体的男人折磨的经过——尖锐的疼痛仍能凿穿她的理智——她只能粗鲁地打断他，说：“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一样东西，小姐，一样属于赫尔墨斯的东西。”

　　有求必应屋的空间比迈娅想象中还要大，迈娅在其中搜寻了一整天，却毫无收获。汤姆对成果显然不满意，带着愠怒缩回冠冕，迈娅的虹膜闪了闪，红得像浓稠的血液，面上又变回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她拉开有求必应屋的大门，墙边蹲守的乔治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瞥见迈娅的身影，马上拍拍屁股爬起来。

　　迈娅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大门已经在她身后恢复成普通的石墙，她径自绕过乔治朝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走去。

　　乔治怀疑自己做了个梦，他手忙脚乱翻开活点地图，“迈娅·奥布里”的名字又重新出现在上面，就标在“乔治·韦斯莱”旁边。

　　“你去哪儿了？”乔治问。

　　“说了跟你没有关系。别再缠着我了。”迈娅说着加快脚步，仿佛要甩掉鼻涕虫那样避之不及。

　　“你上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再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到底怎么了？要是遇到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迈娅突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治，像谈论天气那样轻巧地说道：“我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你，乔治·韦斯莱。看看你吧，鲁莽，粗苯，更何况你的家庭还那么……”她停了一瞬，清醒的她在脑海中拼命呐喊，却被汤姆施加的痛苦拖回无尽深渊。

　　“……寒酸。你所谓的感情和你一样廉价，我要是你，就离拉文克劳远远的，免得身上的愚蠢污染拉文克劳的空气。”

　　乔治瞬间被怒火吞没，差点就抽出魔杖给迈娅几个恶咒。可他还是忍住了，窘迫与悲伤绞缠着他的心——感谢迈娅，又教给他两种全新的情绪。他不明白昔日的恋人为何会吐出如此毒液般的羞辱，他隐约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但自尊不允许他再问下去。

　　“如你所愿。”乔治挺直身体，原来他比迈娅高出这么多，在她眼中却仿佛泥土中爬行的蝼蚁。

　　乔治转过身，抱有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不需要道歉，只要叫住他，拜托，喊一声他的名字。

　　可身后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踏在他心上，那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桑德拉已经回到寝室，刚收拾完行李，正趴在桌上欣赏手中的水晶球。迈娅推门进来，桑德拉有些慌乱，想把水晶球藏起来，但已经被迈娅看见，又觉得藏起来更刻意，于是拉着迈娅回到桌前。

　　“弗雷德送我的圣诞礼物。”桑德拉弹了弹外面的玻璃，飘雪簌簌落下，盖满玻璃球中缩小版的桑德拉。

　　“乔治送给你什么了？”桑德拉好奇地问。

　　圣诞礼物吗？迈娅想起那件拆开的包裹，里面是一件钩出巨大M字的毛衣，和一条纯蓝色与青铜色交替的条纹围巾，乍一看与拉文克劳的围巾很类似，针脚略显粗糙，尾部用金色的线绣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母——G&M.

　　“没什么，不值钱的便宜货罢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