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师妹竟是满级大佬》今时晏晏

4、第四章

　　苏杳回到屋内，过了很久心情才平复下来。

　　她以为百年过去，自己已经无怨无恨了。可是今日听人轻松地提起旧事故人，才恍然惊觉百年前的事原来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深深扎入血肉之间，不经意牵扯到便会鲜血直流。

　　碧桃以为她是被苏夫人刁难了，还在一旁安慰着她。

　　“没事的，小姐。算日子，明日将军就要回来了。将军对您和二小姐向来一视同仁，有他在，便是夫人也不敢太过分。”

　　苏将军……苏杳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他。

　　他经常不回家？

　　旁敲侧击地问了碧桃，才知道原来苏将军平日都待在军营之中，只有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会归家。

　　明日正是十五。

　　苏杳并未如碧桃以为的那样期待，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过路人，如同这苏府中的所有人一样。

　　但第二天，当她在甬道上见到苏将军本人时就发现自己错了。

　　“杳儿。”苏将军面容生的冷硬，一身玄甲还未脱去，更显的面容一片肃杀，带着金戈铁马的峥嵘之气。

　　苏杳看着他却凝住了双眸。

　　他身上竟然有着上次在围场看到的淡淡黑气！

　　那黑气很淡，若非苏杳神识已修炼到化神之境，也断然看不出来。

　　心中千回百转，她面上却一点不显，向他行了个礼。

　　苏将军回府，苏府自然是喜气洋洋。处处都挂满了如意灯笼，就连往各处送饭的小丫头脸上也带着丝丝兴奋。

　　苏杳不动声色地跟在他身后穿过抄手游廊，用神识探查了一番——苏将军毫无感觉，是个普通人无疑。

　　那么……这丝黑气，是他在哪里沾到的？与围场的惊马有关吗？

　　念头一转，她便主动开了口：“父亲最近都待在军营之中吗？”

　　寻常的话语，走在前面的苏啸脊背却蓦然绷紧了几分，侧头：“是啊，怎么了？”

　　他打量着这个许久没见的女儿，却发现她好似跟之前有了些许的不同。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出来的周身的气质，一般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常年习武的他却有种警觉之感。好似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而是一名真正的剑客。

　　苏杳却笑了起来：“父亲总不在家，都说父亲日日住在军营之中，杳儿却觉得军营有些简陋……怕父亲住不好。”

　　苏啸松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军营与我而言就是另一个家，此话你日后再不可胡说！”

　　苏杳在后面似是被吓住了，唯唯应诺不再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锋利。

　　撒谎。

　　她微眯着眼眸看向苏啸的背影——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为何会沾上那缕黑气？又为何要谎称是在军营？

　　穿过抄手游廊就是正屋了。苏杳还没有想到什么，就见苏夫人带着苏瑶快步迎来。

　　三人碰了头，便是好一番契阔，一派一家三口和乐融融之象，衬得微微落后的苏杳如同一个外人。

　　苏杳正好不愿在此多待，见此状况便装作略微有些失落的样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

　　碧桃给她倒了杯茶，正要开口安慰安慰自家小姐，却听她开口：“碧桃，今天这府里大门是不是开着？”

　　啊。

　　“是啊。”碧桃愣了一下才回答。来不及细想小姐声音里不可错识的愉悦是为什么，就见她站起身来。

　　苏杳：“我去弄点吃的来！”

　　碧桃大惊：“小姐，你是要去小厨房吗？奴婢代您去要就行了……”

　　“没关系，我想转转，出去一趟。自己去就行！”
　　“这怎么行！”

　　苏杳没办法，只得骗她：“今儿一家子就我是多余的……我不过是想出去转转散散心罢了，连你也要拦我？”

　　碧桃说不出话了。虽然还是忧心忡忡地叮嘱她早些回来，但也没有再说其他的。

　　*

　　十五的皇城十分繁华，到处都是琳琅的小摊贩，因为摊前都挂着灯笼或者点着小灯，比平日里看着更显趣味。

　　苏杳犹豫了一会儿，目光很快锁定不远处高耸的楼阁——

　　“姑娘，您这是要吃饭？”刚走到楼前，店小二就迎了上来，看着她的眼神十分谄媚，“我们这里可是皇城内最有名的饭馆——您想吃的东西这里全都有，就算是仙人用的东西，我们也能给您搞来！”

　　苏杳并未在意，只是让他把时兴的几道菜品端出来尝尝。

　　反正原身又不差钱，她从前在山中鲜少能够吃到时令美食，如今终于有机会大快朵颐了！

　　苏杳正准备找个位子坐下来，目光就被一处吸引了注意——

　　那是个小丫头，打扮得十分朴素不起眼，手里拎着个食盒在堂前等着，一看就是给自家主子买食物带回去吃的——京畿重地，天子脚下，这样的丫鬟小厮比比皆是，旁人完全不会注意。

　　然而苏杳却看到了她身上隐约带着的一缕黑气。

　　那黑气与苏将军身上的又有所不同。苏啸身上仅是很淡的一缕，而这丫头周身却都萦绕着黑气。想必是她经常接触黑气的源头？

　　这黑气已几乎遍布她的全身，若是不出意外，不到三日她要么被之引得妖化发狂，像那匹马一样；要么承受不住黑气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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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官，您要的……哎？”等店小二端出菜肴再一看，大堂内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刚刚点菜的姑娘的影子！

　　“这是遇到骗子了？吃不起干嘛要点菜！”小二看着已经做好的菜肴被气得不轻——他专门给这姑娘上了几道贵价的菜，结果人竟然跑了！

　　那不是还要自己填上这菜钱！
　　*

　　苏杳完全不知店小二的咒骂，缓步跟在小丫头的身后。

　　小丫头提着食盒，完全没想到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苏杳用神识掩饰了自身的气息，就算是换个修士在一旁，只要修为不超过化神，都发现不了她。

　　七拐八拐的，苏杳跟着她走到了一处府邸中。

　　府邸上面没有牌匾，建的也很低调，从外面看上去朴实无华，通体漆黑。苏杳却知道，这样一处府邸建在这里至少也要花费万金——无他，因为再拐一条小巷便是将军府，也就是她现在的家了。相似的地段，价格总不会相差太大。

　　苏杳对这其中居住的人更加好奇了，跟着小丫头进了府。

　　*
　　府内景致错落有致，看起来与将军府还有点相似。

　　“婉儿，东西买来便放在这里吧。”

　　室内传来一抹娇滴滴的声音，光是听声音就能想到那人是如何的国色天香，娇媚动人。

　　小丫头清脆应是，将食盒放下就出了中堂，苏杳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靠上门棂——室内轻纱曼拢，斜侧着躺着个绝色美人。如她的声音一般，眼波流转间似有光华漫天。

　　她用涂着丹蔻的手指捻起食盒中的糕点，丹唇微张细细品尝着，美的恍若画卷上的仕女图。可是……苏杳眼神一凝，看到她周身浓郁如墨般化不开的黑气。

　　黑气萦绕在她周身，令这一副绝美的场景平添几分诡异。

　　苏杳右手抬起又放下——

　　她本想出手试探，却临到头改变了主意。

　　既然傲剑宗的那个小弟子就在苏家，自己只要向他透露出一点消息，他定会前来查看。自己贸然行事若是暴露了身份就麻烦了。

　　想定之后，苏杳抬脚便走，却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隔壁的将军府！

　　苏杳心中一凛，疾步离开。

　　将军府已是灯火通明。

　　回到院子里，苏杳一眼就看到了又急又怕的碧桃。

　　“发生什么事了？！”

　　碧桃一抬眼，见到自家小姐回来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被小姐严肃而凛冽的语气惊住了。

　　她下意识开口：“府里、府里有妖物，吓着了二小姐，仙长已经去追了……”

　　闻得此言，苏杳眉头紧皱。

　　妖物？

　　“什么样的妖物？”

　　她的声音太过凛冽，以至于碧桃都完全忘记了紧张的局势，开口尽力描述：“好像有点像老虎？但又比寻常老虎大得多……还是纯黑色的！”

　　苏杳疑惑地皱着眉头，闭目用神识开始感应涌动的气息。

　　街上嘈杂的声音，空气中淡薄的灵力，妖兽所过之处留下的痕迹……

　　在城外！

　　感受到了城外冲天的妖气，苏杳刹那间睁开双眼。

　　“你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我很快便回来。”嘱咐了小丫头一句，苏杳闪身便从墙上翻出府外。

　　碧桃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家小姐纤瘦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小姐——”她失声惊呼，瞪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

　　苏杳顾不得自己是不是会在碧桃面前暴露身份了——从神识探查到的情况来看，那妖兽至少是在金丹中后期的样子，光凭傲剑门那个刚刚筑基的小弟子与之对战，必死无疑，更何况城中还有这么多百姓，若是妖兽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起那个江绝在她面前略显稚气的声音，狠了狠心，又加快几分奔跑的速度。

　　该死，要是还能御剑就好了——像这样跑步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苏杳在内心咒骂，脚步却半点未停，地上不断有被她脚步溅起的水花。

　　“做什么呢？跑这么快赶着投胎？！”

　　有被雨水溅到的行人向她斥骂，苏杳并不理会。终于……

　　呼——！

　　她一鼓作气跑出城门，看见了正在与妖兽对峙而立的江绝。

　　城门外，江绝脸色煞白，身上还有几处正滴着血，不断流到地上，与雨水融为一体，泛出浓浓的血腥味，显然是刚与妖兽搏斗过一番。只不过以苏杳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

　　妖兽几乎有半个城墙那么高，通身漆黑如墨，周身还泛着浓郁到有如实质的黑气。一双眼眸通红，紧紧盯着江绝，利爪不断向下挖着，好似在蓄力想要给这个蝼蚁致命的一击。

　　见此情景，苏杳倒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