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柴苓术草

17、真相

　　殷鄞的神识被逮到承音的识海之中，与琴峰相似，居高望远，极为开阔，银杏拔地而起，灿金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似海一般波光粼粼，满地都是银杏叶子。
　　殷鄞躺在地上，舒服的甚至想要睡去。
　　她闭着眼睛听承音的讲述。
　　此方世界为神洲。
　　凡尘界最小，是真正的蝼蚁。
　　可是上古时期并非如此，那时并无凡尘与修真界之分，到处都有浓郁的灵气，有跟脚之人便可以吸纳灵气入体修炼，一步一步飞升至仙尊。
　　而后踏破虚空，遨游异界。
　　灵气并非源源不断，仙尊的陆续离去使得神洲的灵力开始变得稀薄，仙尊们开始四处掠夺异界，与灵气任然丰盛的地界拼凑成了如今的修真界，凡尘界被设下结界，与彻底被修真界抛弃，连带着不能踏入修行之途的修真界后代，一并通过阵法转移到凡尘界。
　　既然要去界外掠夺灵壤，必然需要更多的仙尊，不只是神洲，浩瀚之中有无数的地方同神洲一样面临着灵气枯竭的困境，大家的选择都是相同的。
　　飞升的雷劫越来越艰难，神洲的仙尊越来越少。
　　修士的陨落能为他的陨落之地带来他一身所用的灵气，算是反哺。
　　而后出现了能够催生灵气的大能，其术名为大衍术，大能渡劫成为仙尊，后与神洲合道，为此界天道。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没有人不想修道赴长生的，便是我也不例外，修士不减反增，灵气变得愈发稀薄。
　　尽管大衍术被大能传到神洲各地，而能修习此术之人极少，其中奥义并非能轻易自行参透的。于是便有了掠夺，豢养能够修习大衍术之人，夺此人所化生的灵气进行修炼，便是渡劫，也轻易许多。
　　而后，大衍术慢慢在神洲失传。
　　天不救愚民。
　　你我虽自忖修士，于天道眼中均是吸食他血肉的蠹虫。
　　后来又遇界外之人入侵，我以己身之血肉，借山川之力击退那些人，当时我本以为自己会陨落于此，化为神洲的养料，不曾想反而阴差阳错被天道授予大衍术，被他亲自点化，一身修为从头再来。
　　直到我再遇瓶颈，怎么也探寻不到下一层的壁垒，卜卦问天，纵身入凡尘。
　　我那时候并不知晓应该做什么，如何做，只是看到了你的跟脚，遵循自己的本心，跟在了你的身边。
　　后来见到众生皆苦，便寄希望于你，你是凡人，更是帝女，你在凡尘界能做的远比我要多。
　　你做的很好，而我也慢慢发现突破壁垒的关窍在你身上，只是直到今日，我也不知究竟要如何做，亦不知晓往日所为是否正确。
　　阿鄞，我心中矛盾，确实不知如何是好。
　　殷鄞听完，起身绕道他身后，伸手拥住了他，“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照你所说，你我种种，怎能谈得上是利用？你有所图，我也有所图，你我之间，应当算得上是共赢。”
　　“我心甘情愿，你便不能算是施恩图报。”
　　“师父是我一生中见过的除母亲之外最好的人了，您不应当妄自菲薄。”
　　“我修为低微，管不了什么天地浩劫，我只要努力抓住我能看见的事物，师父总是心系苍生，偶尔也要歇一歇，看看眼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