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熟睡的牛奶

7、直到那一天

　　“你会爱我到什么时候？”
　　“我会爱你知道你不爱我的那一天。”
　　这是陆柯崇和柳欣桐之间最有含义的对话，也是最深情的表白，爱她/他就到天尽头。
　　陆柯崇第一次遇到柳欣桐实在年夜自由派对上，当时他与女友那燕蓉品尝派对宴席，美味的蛋糕、醉人的美酒、香脆的果仁酥等多种美食：“燕蓉，吃完以后我们就回家吧，估计回去晚了你爸妈又该审问你了。”
　　“没关系嘛，我爸妈很通情达理的。”那燕蓉像个孩子似的吃着蛋糕，吮吸着手指上的奶油，“柯崇，听说宴会之后有一场舞会，咱们等一会儿去跳舞吧，好长时间没跳舞啦。”
　　“一会儿就深夜，行人稀少，很不方便。”
　　“哎呀，柯崇，求你了，陪我一起嘛。”那燕蓉撒娇似的摇晃着陆柯崇的胳膊，“就跳一曲好不好？”
　　陆柯崇从在猛烈的摇晃下误吞下一块花生酥，卡在喉咙处，面色青紫，双手呈“V”字形压在颈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咳不止。
　　那燕蓉吓坏了，满眼的泪涌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柯崇，柯崇，谁来救救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咩有人伸出援助之手来帮助她，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紧急时刻，一位身穿休闲服胖女孩挤过人群，说：“让开，我来救他！”
　　人群分开一条路，胖女孩披着长发走到陆柯崇的身后，说：“放松，别着急，我会救你的！”说着，胖女孩从身后抱住他，左手握拳顶住他胸廓以下，肚脐以上的部位，右手包住左手用力向内向上冲击。
　　那燕蓉不懂这种急救方法，要拉开胖女孩：“你这个女人好不要脸，哪有随便楼别人的男朋友的？”
　　“你才是个不懂得女人！这是救他！”胖女孩不停地冲击着陆柯崇的腹部，猛然间一块花生从他嘴里吐出来，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好了，吐出来就没事了。”
　　陆柯崇顺过气来，脸色渐渐好转，那燕蓉扶他到一边，露出笑容：“你没事啦！太好啦！”
　　“谢谢小姐救我。”
　　“没事，只是吃东西时尽量不要打闹，这喉头卡物在5分钟内就能致死。”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足挂齿，柳欣桐。”
　　陆柯崇从听了名字以后，再看柳欣桐的模样确实惊人：
　　珠圆浑润欲披霜，脂厚粗颜无馥香。
　　挑得身段满均匀，难得善女入心房。
　　“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柳欣桐火急火燎地挤出人群。
　　陆柯崇扶着心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地上捡到了柳欣桐掉落的串珠：“燕蓉，我有点不舒服，回去吧。”
　　“哦，好吧。”女燕蓉无精打采，瞬间的兴致都被一扫而光，乖乖地跟着陆柯崇离开盛宴的会场，一心的不情愿。
　　“柳欣桐……”陆柯崇低头自言自语，“相貌不出众，但手法还不错，救人如水火，是个善良的人呢……”
　　“柯崇，你在说什么？”那燕蓉从后面挡在前面没好气地问，“是不是在想那个柳欣桐？她哪一点吸引你？要什么没什么，你凭什么对她念念不忘？她只不过是救了你一次，至于吗？”
　　那燕蓉的话让陆柯崇插不上嘴，得此一空闲，把她的眼睛合上：“我一句话都没说，你可是攻击了我好几句了。我只是从她的话里听出来她的聪明和善良，其它的没什么异常，希望你能分得清楚。”
　　“她聪明？我也挺聪明的啊，我怎么就没听出来？”
　　“用心。”陆柯崇冷冷一笑。
　　那燕蓉不死心，挽住他的胳膊，说：“柯崇，我想要你认真地告诉我，你会爱我多久？”
　　陆柯崇停下脚步，手放在口袋里，忧郁帅气的眼神默默地注视着那燕蓉。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我会爱你到……”陆柯崇做了一个手势，那燕蓉稀里糊涂地：“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比她聪明吗？那你猜猜……”
　　“一百年？！”
　　“不是，好好想想，想出来有个意外的惊喜哦。”陆柯崇稳住了那燕蓉的唠叨，耳根清静一 点，“自己想，不许请教别人哦。”
　　“好。”那燕蓉发誓一定要想出答案，她想要得到那份意外的惊喜。
　　陆柯崇每次见到那燕蓉都会受到她热情的包围，逃脱不了她双手的环绕和窒息的感觉：“燕蓉，你猜了三次都没有猜对哦。”
　　“哎呀，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嘛。”那燕蓉有些撒娇，“课程，我实在是猜不出来来，你告诉我吧。”
　　“不可以的，慢慢苦心去琢磨。”陆柯崇拨下那燕蓉的手，“没关系，反正有时间的，我们去喝咖啡。”
　　“又喝咖啡。”那燕蓉自言自语，“唉，什么时候能换点新花样？”
　　陆柯崇的耳朵很好使，听见了没有说话，苦笑一番继续前行，走过了咖啡店。
　　那燕蓉走一段路，发现他没有进咖啡厅：“柯崇，你不是要去咖啡厅吗？”
　　“哦……”陆柯崇刚要回答，眼前一晃而过一个熟悉的影子，“欣桐……”
　　“你说什么？”
　　“燕蓉，改天我请你吃大餐，我还有事先走了。”陆柯崇丢下那燕蓉消失在街头，望着陆柯崇消失的方向纵泪横流，紧紧地握着皮包带，原本不大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瞬间感觉天塌下来，身后没有了依靠：“柯崇，你可是我的，你怎么可以抛下我呢？”
　　柳欣桐走得很快，陆柯崇一眨眼的功夫就跟丢了，茫茫人海已经没有她的身影，口袋里的串珠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正赶上中午日头上，柳欣桐如约来到奶茶店，她的两个好姐妹邵云和苗雪早已为她点了最喜欢的椰奶。
　　苗雪看看手表，说：“欣桐，你迟到了哦。”
　　柳欣桐连连道歉：“对不起，路上有事情耽搁了。”
　　“呵呵，逗你玩呢。”邵云接过服务员手中的椰奶杯，“来，给你的椰奶，听说这家奶茶真的很好喝的，所以请你们俩过来亲自鉴定一下。尝尝，味道怎么样？”
　　“嗯不错，挺好喝的。”柳欣桐享受的样子让苗雪打开话夹子：“哎，欣桐，那天去参加宴会感觉怎么样？”
　　“别提了，还没吃一点那就出了一档子事儿。一哥们儿吃东西卡到嗓子了，憋得脸青紫。”
　　“你是不是出手了？”
　　“嗯，出手了。”
　　“就知道你会的，身为业余的小法医，你这基本的医学急救常识还是会的。”
　　“法医都是干解剖的。”
　　“总之都是医嘛。”苗雪嚼着口里的冰块儿，吐着寒气，“哎，那哥们儿救过来没？”
　　“当然就过来啦，不然我能安心？虽然我是学公共事业管理的。”
　　“欣桐，你的手链呢？”邵云发现柳欣桐的右手腕空空的，“就是那个挺漂亮的那个。”
　　“可能是救人的时候不小心扯掉了吧。没事，反正那也不是真的水晶，买东西赠的，我跟它配不上套，只能戴着玩玩。”
　　“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邵云，你和你那家子怎样？”
　　“嗨，就那样呗，不冷不热的，我问他会爱我到多久？他都闪烁其词的。”
　　“所有热恋期过了的人都有反依赖，你要成住了。”
　　“苗雪，还没问你哪，刚刚恋爱感觉又如何？”
　　“挺激动的，没什么特别。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他说是一万年。”
　　“不同的答案，谁的答案更有感动力呢？可能要每个人不同的感受吧？”柳欣桐喝着杯子里的椰奶，沉思的脸上浮现了窘笑。
　　那燕蓉赌气回到工作室，把包往桌子上随便一扔，撞倒对桌赵迟的茶杯，茶水弄湿了他的衣服。
　　赵迟赶紧抽出一叠叠的纸巾来擦桌子上的水：“燕蓉，你今天怎么了？火气那么大？”
　　“哼！”
　　“呦，谁欺负你了？谁敢欺负你啊？”赵迟为那燕蓉倒杯水，“来，喝口水降降火气。”
　　“哼！”那燕蓉咕咚咕咚喝了水，开始数落着，“赵迟你给说说，他陆柯崇凭什么对一个丑女神魂颠倒的呀？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这是谈恋爱吗？”
　　“丑女？！燕蓉，你想多了，他长得那么帅，怎么会看上一个丑女？这门不当不户对的成不了啊。”
　　“成不了？！哼，谁信！”
　　“为他气坏身子不值得，他对你不仁，你可以对他不义嘛。两两互不相欠，扯平了嘛。”
　　“你的意思是……”那燕蓉对着赵迟满意地点点头，“他可以移情别恋，我可以别恋移情？”
　　“嗯，聪明。”
　　“那……你会爱我多久？”
　　“一辈子不移的话就到天尽头。”
　　“说的真利索。”那燕蓉呢喃地倚在赵迟的椅子边，赵迟拉着她的手，说：“干脆你和他分手算啦，他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怎么配得上你这千金小姐？”
　　“分手？！不行不行，他答应要请我吃大餐的，给我一份江离的，若是分手了，这江离怎么能到手啊？”
　　“哼，看你虚荣的样子，为了大餐和奖励连分手都这么不情愿。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啊。他不能给你的，我一定会给你的。”
　　“他既然对别人有余情，我拿他点东西还不应该吗？我要他知道，他欠我的统统都要还给我！”那燕蓉的眼睛目露凶光，“赵迟，你等着，不管他送我的什么样的钻石首饰，卖它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你这个女人挺狠的呀！”
　　“本来就是！”
　　“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
　　那燕蓉的事情陆柯崇完全不知情，但无意间被逛街的柳欣桐发现，她叹息间：“唉，可怜了那个帅哥完全不知道啊，真是不应该啊。”
　　柳欣桐没有继续多待下去，转身离开这条让她厌恶的街道。
　　十字路口，柳欣桐玩弄着包上的玩偶，平常这个玩偶都会让她淡然一笑，可是今天却没能让她笑起来。
　　“柳欣桐！”
　　“啊？！”她转过头，看到陆柯崇站在她身后，她神情慌乱，随着人群走到马路对过。
　　陆柯崇不明白自己哪里吓到她，追上去问个明白：“欣桐，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跑啊？我有话给你说。”
　　“什么话？”
　　“你的东西那天掉了，被我捡到是不是应该还给你？”陆柯崇把手链展现在柳欣桐的面前，“是到东西应该归还失主，若是找不到失主我可以不换，但是现在施主就在我面前，你准备接受它吗？”
　　“呃……谢谢你了……”
　　“挺漂亮的为什么就这么放弃它？”
　　“呵呵，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柳欣桐重新戴好手链，对陆柯崇礼貌一笑就离开了。
　　他们俩的对话正巧被那燕蓉和赵迟看到，那燕蓉心里憋了一团怒火，把东西塞给赵迟，说：“看到了吧，追女孩的必杀技，送名贵收拾！你帮我拿着，我去会会她。”
　　“你不是要和他分手了嘛，干嘛还和她过不去？”
　　“这不是要分还没分嘛？”那燕蓉匆匆离去，走了旁边的小道截住柳欣桐，“哼，我倒要见识见识！”
　　“燕蓉……”赵迟喊她已经晚了，她快步消失在茫茫人群包抄到柳欣桐的面前：“站住，柳欣桐！”
　　“你是谁？哦……原来是你，你来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想抢劫吗？”柳欣桐把自己全身看了一个遍，说，“不会是冲着这串珠子来的吧？”
　　“你！”
　　“给你给你，反正沉甸甸的，没什么意思嘛。”柳欣桐把手链摘下，递到那燕蓉手上，“反正是买东西赠的，也只不了几个钱。”
　　听了柳欣桐的话，那燕蓉赶紧摘下来，还给柳欣桐说：“赠的东西谁要啊？做工都很粗糙，不如我的项链呢。”
　　“再贵的东西如果气质不和那也算是没品味吧，我看你比我小，应该叫你妹妹吧。”
　　“哼，谁稀罕！”
　　“不稀罕也没有关系，我观察，你眉间有愁苦，想必为某事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要帮你解决一下啊？”
　　那燕蓉西安爱才知道柳欣桐不仅聪敏而且善于攻心，若是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奖励很快就能到手，和他分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与上司，她满口答应柳欣桐的提议：“好吧，你就帮帮我吧。”
　　“我认为你的心事不方便在大街上说，依我看找个小地方边喝边聊，情绪慢慢转好啦。”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柳欣桐把那燕蓉带到一家咖啡馆，“说吧，你是喜欢蓝山还是拿铁？”
　　“什么？”那燕蓉瞪大眼睛，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柳欣桐，心想：她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蓝山？
　　“妹妹，你看什么？”
　　“蓝山……”
　　“好吧，服务员，两杯蓝山，记我账上！”柳欣桐的表现让那燕蓉感觉不一样，而她却看出了那燕蓉的迷惑，说，“妹妹不是有问题要我帮你吗？说说吧。”
　　“那天我问他你会爱我多久，他却做了这样一个手势让我猜，说猜中了有奖励。”
　　“你猜多次不中。”
　　“根本就不明白。”
　　“他的意思很简单，或许只是你想得太多，困住了自己的思维。你只需要想想你自己，答案不攻自破。还有，不要小看了沉默的男人，越是沉默越是可怕，更不要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他不想说而已。”
　　那燕蓉傻傻地望着柳欣桐心慌意乱，连端着咖啡的杯子都在颤抖。
　　“怎么样？蓝山的味道还好吧？”
　　“你别绕弯子，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想知道的答案也不同，想表达的也不同。”
　　“这就叫帮我吗？”
　　“自己才能帮自己，你可要学聪明一点啊，或许他表达的意思你最好不要知道。”柳欣桐喝完最后一滴咖啡，拎起手上的包说，“好了，我喝完了，还有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燕蓉在椅子上，双手捧着咖啡杯，热气腾腾的烟气冲着她的鼻腔：“她是什么意思？”响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在她发呆的时候，陆柯崇从门外进来，表情很严肃坐下：“燕蓉，我知道你想不出来。”
　　“那你还让我猜，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来他的意思很美好，但是现在对于你来说已经不需要了，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意思，爱就到此为止吧。”
　　“为什么？”
　　“如果不停止，我们都将受到伤害，你和赵迟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你什么时候……”
　　“参加宴会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知道了。燕蓉，我们结束了，没有下文么希望你幸福，再见。”陆柯崇抛下那燕蓉走出咖啡馆，那燕蓉紧随其后：“柯崇，你等着，我马上就跟他断绝关系，我改。”
　　“太晚了，你伤害我一次，伤口永远不会复合，欣桐给我的提示我已经明白了，所以你就不用再跟来了。”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为了什么，只是为了那一天。”路客户从头也不回地离开，那燕蓉伤心泪，已决堤，桃红柳绿梦莺啼。空悲怅，难情殇，谁怨女子谢红妆？
　　柳欣桐在广场长廊里等着陆柯崇，听着舒心的音乐，望着蔚蓝天空，看到陆柯崇走来，立刻站起来，摘下耳机：“柯崇，你来了。”
　　“嗯，坐吧。”
　　“事情都处理好啦？她……没事吧？”
　　“不提她好吗？”
　　“那……你说……爱可以坚持多久？”
　　“那……你先告诉我你会爱我多久？”陆柯崇温和的看着柳欣桐，“知道这个问题很纠结。”
　　“有什么纠结的？爱你是一定的，但是我给你的答案是直到你不爱我的那一天。”
　　漫天的花香浸入每个人的笑容，甜甜的歌声充满幸福的耳朵：
　　醉美的蓝天，白云的缠绵。风儿的呼唤，就是爱的情缘。
　　看着你柔和的脸，吻着你唇的温暖。
　　春水的目光，笑容的灿烂。
　　直到那一天，爱不会决断，心扉的迷茫，在雾里盘旋。
　　直到那一天，真谛才会出现，捧出心的交融，山花烂漫。
　　今生情，何时怨？直到你还爱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