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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骄阳似火,辣手摧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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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后絮月的干涉,凯南国原有的司祭部几近荒废。整个凯南国民都对祭祀之事没有太大的热情。谢鸥作为一国之君王,自然是甘愿他治下的百姓都奉他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论是天上还是地下。
与万歇云二人的猜测一样。洲儿刚进宫就被带到了二人所在的领芜苑。看来这王上王后二人还是没有打算理会祭祀之事。
“当日寄浊院一别,只当是要许久才能再见。怎知这不过两月时日,竟能在他国相聚。”什旭说着,引得三人不甚唏嘘。
洲儿不过才面带微笑的与他二人寒暄了几句。万歇云便觉出了不同,洲儿这才独自去了鱼东国一趟,竟生了这般变化。
洲儿自小被众位大祭司看着长大,洲儿的脸上从来没有过多的表情。好似没有喜怒哀乐一般。此刻看着眼前的洲儿竟然会对着什旭二人微笑。
洲儿看这苑内,没有侍候的人,连茶都是万歇云为自己斟上的,顿时就有些明白了。上次在传讯术中听到什旭的意思,能感觉到他二人凯南国赐予神谕一事似乎不太顺利。但从未想过到这般地步。
洲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邀万歇云与自己到这宫中转上一转。说是要看看这凯南王宫与鱼东王宫有何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凯南国常年烈日当空,气候不似鱼东那般温和。整个王宫的枝丫都被晒得低下了头,萎靡不振。
眼看已把这个王宫绕了半圈,两人的脚步被炙阳晒得越来越沉。
洲儿道:“这是哪位的宫殿?”
“王后絮月。”万歇云转头向殿内瞟了一眼。
万歇云平日里都不喜形于色。可见这王后定是做了什么为难两位大祭司的事情。她虽不想太过招摇,可若是再不主动求见,也不知还要多少时日才能举行祭祀礼,功成身退。
万歇云赶紧跟上了早已跨入宫苑的洲儿的步子。
“洲儿,你我未被召见,只怕是有些不妥。”
“无妨,我们若再不求见一下这位传说只手遮天的王后,只怕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返回寄浊院了。”
“寄浊院主祭司洲儿,文书祭司万歇云。求见王后。”
殿内絮月正闲散的观赏着自己满殿的红花。
“主祭司?就是你今晨告诉我进了宫的那位?”絮月抚弄着花瓣的手指突然停下,转而看着吴羞。
“正是这位名唤洲儿的人,据说她是天选的女祭司,法力近神,惊为天人。虽说只有十六岁,但那两位大祭司都需要听她号令......”
吴羞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絮月突然道“请她进来。”
她倒想看看吴羞口中这位天选女祭司是怎样的惊为天人。
看这满殿嫣红。两人都互看了对方一眼。
这骄阳似火的,外面百花都已奄奄一息。可这殿内嫣红百花,却这样无羁的盛放着。
两人拱手行礼,还未等絮月免礼。洲儿便直接摘下了一片花瓣......
“放肆!”吴羞大惊。
吴羞又道:“这可是王后精心养育了数年的花,怎容得你轻易糟践?”
“数年?你们可知这些花何以在长年累月的灼热下依旧能这般长盛不衰吗?”洲儿淡淡道。
絮月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法力,但单单是这美貌,确实惊为天人。竟一不小就忘了她折花之事。
“自然是因为王后夜以继日的照顾。”吴羞不屑道。
见洲儿不语,絮月终于别开了那双一直盯着洲儿的眼睛。
“那是为何?”
絮月又补充道:“那你说我这满殿百花到底为何能红艳似火呢。”
“哪怕上古神草,亦有其花期。你这殿中的百花,不过是些名贵的品种,又怎能逆天而盛呢?”
“我适才摘下这片花瓣,不过是想向王后证实我即将说的话。”
言罢,洲起身腾于殿内的半空中,嫣红百花尽在其脚下。双臂微展间,她朱唇轻启,口念咒语。十指交错互扣作八卦指破煞。顷刻间,火焰沸煎,百花散尽,血污满地,一股铁锈的味道涌入鼻腔,令人作呕......
此时不再是嫣红,而是煞人的黑红色。
除了絮月和吴羞面面相觑,殿内的侍婢早已捂着口鼻跑出殿外。却意外撞上了殿外的谢鸥。
“参见王上!奴婢该死,只是那......”
刚一跨过门槛,谢鸥的缕金缎靴便溅上了几滴血红。谢鸥举起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颔。
“臣妾参见王上。”
听到絮月的话,洲儿与万歇云才转过了身,俯身拘礼间。絮月已开始微微啜泣,作了好一副跟刚才全然不同的惊恐状。
“免礼吧。主祭司?”谢鸥被眼前的女子瞬间掠住了目光。
他目光在洲儿身上短短的停滞了那么一秒,便赶紧收回了。信步来到絮月身旁。专心的盯着絮月,好像脚下从未有过血污腥臭。
众人都对谢鸥这没有反应的反应诧住了。再怎么眼不离王后,也该看见这满地......
絮月却非要听到他的回答。“王上,这女祭司毁了臣妾满殿红花。王上以为,该如何......”
未等絮月说完,谢鸥便道:“哦?主祭司为何如此啊?”
“王后既看到了这满地血污便该知道,若非我毁了这些花。王后只怕是活不过几年了。”
“满口胡言,这些花都是几年前王上在本宫被册封为后时所赐。听你这言语......”絮月转而含情脉脉的看着王上。
“她这是在说王上你想要我死。”
“那王后以为呢?”谢鸥回以更深情玩味的目光。
眼前的缠绵悱恻在任何时候都无伤大雅,只不过这双人难道没有觉得这血腥气越来越难以忍受了吗?
洲儿率先打破沉寂道:“这红花,看似艳丽,实则以血气饲养。而那血气,便是王后你一人的。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抚摸这些花瓣的时候,自己的气息都会波动不平。而近日,是否多次感觉气若游丝。惶惶不安?”
吴羞面露惊色,快速转头看向絮月。继而又愤愤的盯着谢鸥。心想莫不是这谢鸥一早就知道了絮月的身份?故意引狼入室。
万歇云与吴羞打过几次交道,此刻吴羞面上的惊恐,与平日的嚣张大相径庭。
吴羞近日频频出宫便是去请教自己师父,为絮月寻找救治之法。眼下洲儿所说的症状,絮月自年前便发觉了。
“既然不是什么养人的花,毁了也罢了。请二位祭司先回去歇息吧。我与王上不喜她人在侧。”
万歇云见这王后毫不吃惊的样子,属实怪异。
“洲儿今日来是为了祭祀之事。想必我寄浊院的两位大祭司早就给予王上王后劝谏了吧。虽说凯南与芒西国已经议和,但若是王上王后,迟迟不肯领受神谕,届时神明怪罪,凯南地界,生灵涂炭。我寄浊院可就无力相帮了。”
“既然如此,就择吉日举行祭司之礼吧。有何需要的东西,主祭司只管到烈容殿找我便是。本王可不愿像主祭司说的那样,生灵涂炭!”
这谢鸥竟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王上......”絮月本想阻止,却被眼前望着洲儿的谢鸥叫停了。
“不过区区祭祀之礼,王后,又何必紧张呢?”
絮月自知此刻不宜再驳了谢鸥的面子。这谢鸥平日里也不喜司祭之事。所以任由自己逐渐取缔司祭部,眼下这女祭司的出现,却让他......越是这样,越不能任这女祭司在凯南国兴风作浪。
傍晚时分,领芜苑内。
“你说什么?终于答应啦!”
“眼看两个月都要过去了,终于可以举行祭祀礼啦。待到顺利领受神谕之后,我们便可离开此地啦!你别说,我实在是受够这烦闷的天气了。”
万歇云与洲儿看着眼前狂喜的什旭,心想,是啊,待吉日拟好,领了神谕,赐予凯南国王。他三人便能共同去往芒西国啦。
万歇云感叹道:“幸得洲儿,不然只怕我们还要耗费数月,都没法完成使命。”
“那是,我寄浊院天选主祭司,那是浪得虚名吗!”什旭搭腔道。
洲儿看着眼前二人,周身不禁泛起暖意。这应该不是天气闷热的缘故吧。
烈容殿外。
“洲儿求见王上。”
”王上命你到寝殿等候。“
片刻。
“主祭司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洲儿心想,不是你叫我有需要便来找你吗?况且,也不知为何非要她亲自过来,日前万歇云来求见,王上又是以国事繁忙为由,拒不见人。吉日已经拟为三日后,眼下却缺了不少东西需要请他赐予......
“那日王后殿内,王上应允洲儿准备祭祀礼。可眼下我同余下两位大祭司却还有几样东西需要求赐于王上。”
“你且说与本王,定会竭力满足于你!”
见谢鸥这般爽快,洲儿一时还有些不适应。眼前这王上,没了那王后陪伴,好像正常了不少。面容身姿均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俊逸。
“嗯?”见洲儿盯着自己出了神,谢鸥又问道。
“本来此行,寄浊院是奉了神谕来此劝谏王上止戈芒西。但眼下,两国已然协定议和。我寄浊院受享受神恩而存世,自当以救助黎明百姓为己任。”
见谢鸥没有回应,洲儿又道:”凯南国终年处于盛夏赤日之下,旱魃为虐,五谷难丰。加之凯南国民不喜祭祖,祀神。如此以往,凯南境内,离生灵涂炭是为期不远了。”
谢鸥明白洲儿所述的都是事实,所以他近年来才连连伐兵西下。要是哪日凯南国土不复存在了,举国迁往芒西,也无不可。
谢鸥:“那主祭司,打算如何救我呢?”
洲儿想,我何时说救你了?
“此次祭祀,需在殿下的烈容殿外举行。”
“为何?你这样岂不是要天下人以为我凯南国以天为君,并非国立雄厚,而是以奇幻法术为自己求得安泰?”
“王上莫急,待我说完。”
谢鸥缄口。
洲儿又道:“我日前与二位祭司在拟定吉日的时候,发现,占卜得出,三日后便是朝节,是三时之交时,乃是祭祀大吉的时辰。届时,王上当为百姓祭地,而百姓可在此时祭祖。地官大帝以其阴,于阴气盛地举行祭礼。”
洲儿顿了顿,又道:“烈容殿虽为王尊之地,看方位倒是风水宝地。可不知为何,我在殿外察觉到了一股绵绵不绝的藤蔓之息,殿外炙热难忍,殿内却凉风习习。难道王上不觉得奇怪吗?”
洲儿这一说,谢鸥顿时感到阴风阵阵。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本王的大殿改成了阴宅?”
“也不尽然,或许只是建殿之初,有未祛除的妖邪植物在此驻留了下来。这藤蔓之息不似凡物,洲儿实在感受不到根源。只能以祭祀之机,借神明之息来稳住。若不然,王上再多住几年,只怕就要毁了身子。”
谢鸥心头一骇,赶紧说道:“烈容殿便烈容殿吧,你速速准备。”
“洲儿还没说完,要向王上借两样东西。”
谢鸥想,该不会又是什么......
“能否借王上那扇子一用。”
洲儿话音刚落,谢鸥便示意旁人去取来挂在自己榻首的百翎火画扇。顾名思义,这扇子以百鸟之翎毛作面,以万年古木之火笔作画其面,可聚风逐邪,甚至会有更大的妙用。
洲儿观赏着手里的扇子,又缓缓昂首说道:“还要请王上命人在大殿正中央备一青铜鼎炉。”
“三日后,请王上于殿内等候。洲儿先告退了。”
“等等,那日王后殿内的红花......”
洲儿想,这王上终于忍不住了。
“红花定是不小心染上了妖邪,这才不小心伤了王后。”
见洲儿这般回应,谢鸥确是没有想到的。便直接放洲儿离开了。
终于跨出谢鸥的寝殿,却跟吴羞撞了个满怀。
吴羞睥睨的看了看洲儿,便直接进殿了。
洲儿想,看这吴羞的表情,是厌恶的意思吧。为何要厌恶自己呢。算了,又想到刚才谢鸥的试探。她无意卷入这些争斗,这王上王后间的博弈,是自己无权干涉的。只愿三日后的祭礼能顺利进行,不日就能去芒西国与柳珀和茉麟犀相聚了。
吴羞刚入寝殿,便看到双目直勾勾盯着殿外的谢鸥。她心想,这谢鸥果真是个好色之徒。平日里还那般除了王后不容余物的样子,真是恶心。
“参见王上,奴婢奉王后之命前来。眼看就要过了酉时,王后邀王上进宴。”
谢鸥不耐烦的看了看眼前面无表情的吴羞。突然想到那日彭斯壬所说“王上,吴羞去见了贞星霓” 。谢鸥随即对着吴羞说道:“听说你近日常去宫外?”
吴羞未曾想过谢鸥竟会这样问,愣了片刻,才答道:“奴婢在宫外有一远房亲戚,近日路过城内,邀奴婢相聚。”
见谢鸥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她又说道:“是王后准许奴婢外出的。”
谢鸥莞尔一笑,道:“既然是王后允过的,本王又怎敢多问呢?”
“走吧,你与本王一同去王后处吧。”
此刻的吴羞,竟还是那般无所畏惧。丝毫不察谢鸥的怒意。
“王上,你可终于来了。自那日血污满殿之后,臣妾便再没见到王上了!”絮月嘴里说着这话,双眼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谢鸥,希望能找出一丝别于常态的目光。
“这不是怕王后真以为那嗜血红花是本王故意安排的吗!这不,也要等王后气消了,主动邀本王过来才行啊。”
“嗜血红花!王上起的这名字甚是相称啊。”
絮月又道:“哪怕那嗜血红花,真是王上安排的!臣妾又怎敢生王上的气呢,王上真是多虑了!”
谢鸥:“哈,从前竟不知王后这般喜爱揶揄本王。”
絮月笑而不语。
眼看谢鸥用完了饭菜,吴羞正要扶絮月起身。
谢鸥:“吴羞前几日怎么都不在宫内啊,你不是向来要她寸步不离吗?”
絮月感觉到吴羞扶着自己手臂的手指突然紧了紧。
“臣妾想吃城内那家糕点了,这别人,都不放心。便命她去采买。王上觉得有何异处吗?”
此时的吴羞赧颜汗下。
“这是哪家的糕点,要王后日日挂念,命她日日出宫,亲自采买呢?”谢鸥双目赤诚的看着絮月身旁的吴羞。
“六芳斋的,王上若想吃,明日就让吴羞去买。”
“不必了,王后也该少用些糕点,多用些补汤。”谢鸥说完便起身来到了殿门口。
絮月:“臣妾恭送......”
絮月恭送王上四个字还未说完,那谢鸥的身影突然又转了过来。
“毕竟那红花,本来就是嗜血而生。”
谢鸥走后,絮月又重新坐回餐桌旁。
“啧!”
“王后怎么啦?”吴羞赶紧扶上絮月的双肩。
“刚才我这手腕突然刺痛了一下......”絮月边说边拉开自己左手边的袍袖。
吴羞赶紧拉着絮月的手腕察看。不见任何异样,食指在她手腕上打了几个圆。
吴羞担忧的说:“此前从未有过啊。为何此刻会......”
絮月重复道:“是啊,此前从未有过!”
两人虽说着一样的话,却在说不一样的事情。
距离祭祀礼还有一日。
彭斯壬:“这女祭司所说,可是真的?”
谢鸥:“王后殿内的红花毁了。”
彭斯壬:“啊?为何。是王后自己?”
谢鸥:“就是那女祭司。”
“那王上还不赶紧。”说到这,彭斯壬做了一个斩杀的动作,
“太师未免太轻看了这女祭司。别忘了这几位都是从寄浊院而来的。”谢鸥说完,绷脸看向彭斯壬。
看彭斯壬有些苦闷,又说道:“无妨,她不会多事。”
谢鸥:“那日派人告知本王,吴羞去见了贞星霓。后来她有在去过吗?”
彭斯壬:“没再去了。”
谢鸥刚想说什么,彭斯壬又道:“但昨夜王后好像不在殿内。”
“哦?你确定?”
“老臣确定,已在王后殿内伺候了三年的奴才,是老臣放的。”
谢鸥:“看来这红花一事,令她有些坐不住啦!”
“王上以为,现在该如何?”
“就做一直以来都做的事吧。”
彭斯壬疑惑道:“何事?”
“坐享其成的事。”
看着谢鸥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彭斯壬不寒而栗。
朝节之日,祭祀。
太阳越烧越劲,众人抬着那青铜鼎炉,手掌被烫的刺辣辣的疼,却还要半步一挪的往烈容殿去......
“吴羞,王上还是没有派人来叫我过去吗?”
“王后,眼看再有半柱香的时间,便是那女祭司所说的交时。王上怕是无意叫你同去观礼了。”吴羞虽然语气格外小心,但还是把此刻的絮月惹的烦闷不堪。
“女祭司!”絮月闷声道。
从未对自己这般冷落的谢鸥,是从何时开始变了的呢?是啊,好像正是从这女祭司来了以后。那日殿内,王上看向那女祭司的目光,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烈容殿外,文臣百官,严阵以待。
“王上,吉时已到。我们要开始祭祀礼了,一会儿还请王上候在这边,祀礼中有一步骤,还需要一下王上。”万歇云说完指了指洲儿身侧的位置,示意他站在那等着。
万歇云说完便来到了大殿门口,此时的他面向文武百官,说道:“今日,我等在此,静候地官大帝的神谕降世。大帝仁慈,定会悯凯南之地的民生疾苦。为此蝉喘雷干之地,降下福泽。”
众臣看向万歇云的目光,与刚才相比,多了一些敬畏,一些期待。
青鼎铜炉内已燃起了吱吱火苗。什旭站在鼎炉旁,口念咒语。起手间,只见那炉内已然烈火熊熊。
他殡葬祭司向来以火为介,诛杀妖魂邪魄。
洲儿拿出谢鸥的百翎火画扇,随即将扇子举起至半空,虽双手离了那扇柄,可众人却见那百翎扇依旧安然悬于半空。洲儿随即右手两指并拢,以指尖衍出的气息在扇面上布下神符。扇面顿时乍现出彩光万丈,照的众人一时花了眼,赶紧抬袖拦住了眼。
洲儿要赶紧趁着彩光四溢之时,连同万歇云,什旭二人。速念咒语。三人的双手即作降鬼扇印。此举是为了抑制殿内诡异的藤蔓之息......
然而就在三人散去降鬼扇印之际,青鼎铜炉内的火骤然熄灭。什旭与万歇云都赶紧看向洲儿,此时的洲儿也甚是不解,但此刻已容不得她多做思考。
她只得赶紧以自身阴阳之气为引,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除食指外,其它四个手指指尖微向内弯。再以食指第一关节念日君咒,取太阳真气用之,此为日君诀。
“洲儿!”
“洲儿,不可!”
什旭,万歇云二人不约而同的提声,想要制止洲儿。可二人都知道,此决一出,便是收不回了。再者,洲儿天生似神的身体,她的阴阳之气定能引来太阳真气,只是这样,洲儿会元气大损。这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看来这藤蔓并非只存于殿内,而是早已在整个凯南地下繁衍生息了。三人施咒之举惊动了藤蔓本体。所以便以这邪祟之息灭了铜炉内的火,还隐了剧毒在其中。此刻火已灭了,但功亏一篑,只能择日再祭神了。
若不是因为洲儿起了日君诀,此刻只怕是连殿外百官都沾染上了藤蔓之毒了。
洲儿终于消灭了藤蔓之毒,也暂时抑制住了它的气息。今日也不可能再祀神,只能择日。而关于这藤蔓的问题,她还需要再找出破解之法,不然只怕这祀神之日是遥遥无期了。
谢鸥看着眼前面色稍显凝重的洲儿。赶紧道:“这是已经结束啦?”
“王上,今日祭祀之礼,怕是无法进行了。”万歇云替洲儿回答道。
谢鸥:“那是为何,今日不是难得一遇的吉日吗?”
万歇云:“这王宫内,甚至是整个凯南都......”
洲儿见谢鸥不依不饶的样子,就接过话说道:“王上可否先屏退众人,我定会与你解释清楚。”
谢鸥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洲儿,随即对着身旁的彭斯壬:“还请太师让他们退去吧!”
随着人言啧啧逐渐远去。
谢鸥:“还请主祭司明示,为何今日不可继续了?”
洲儿:“不知王上可否记得,我提到过的藤蔓之息?”
“你不是说可借今日之礼,求神明将其抑制住吗。”谢鸥郁闷道。
“王上,可是那日的气息并没有那么强大。应该是生了什么变故,不然这藤蔓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适才若不是主祭司以自身气息引太阳真气将其毒散去,只怕现在已是横尸遍地了。”万歇云不满道。
谢鸥心中一惊,这藤蔓到底是何物。竟然强大到她近神之躯都无法抵抗?到底这宫中还有些什么邪祟妖魔,是他全然不知的?
“我三人还需要几日来查明这藤蔓究竟为何物。待一切都水落石出,再举行祭礼。先行告退!”万歇云说完便向什旭洲儿使了个眼色。
眼看三人的脚步已远去了半日。
彭斯壬赶紧躬身来到了谢鸥座前。说道:“王上以为,这藤蔓来自何处?”
谢鸥:“如此显而易见,彭太师真的不知吗?”
彭斯壬被谢鸥这么一问,身子稍稍颤动了一瞬。
“那老臣,现在就派人去......”
“不必了!”谢鸥抬了抬手。
彭斯壬不解的抬头望着谢鸥。
“就由彭太师亲自去一趟吧。”
如果说适才的彭斯壬只是身子稍稍抖动,那么此刻的他。从胸口,到十指,都已是震颤不已了。
谢鸥看着彭斯壬缓缓踱步离殿的背影,双眸渐渐暗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了一个正确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