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一支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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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支春[①]
杨柳黄金穗，梧桐碧玉枝。[②]
---令狐楚
大蒙山[③]不过是普通的山，似乎比普通的山更加糟糕，黄褐色的土，青灰色的石。甭说树木不见，便是青草也只是每年昙花一现般的出现—除了夏季的那三个月，大蒙山便是一座了无生气的石头山。然而即便是这样的山却在今朝繁荣起来，不到100年的时间里，有了人家，形成村落，便有了像模像样的旅舍饭店，更多的却是书馆会社，[④]这原因便是因为本朝开设的三年一度的国学考试。起因要追溯到开国皇帝的先师青云老先生在先太祖得到天下之后便辞去官职功成身退，隐居在此，开办“左梦书院”以教学为乐，奇就奇在老先生的学生各个聪明伶俐，智慧过人，纷纷在国学考试取得极其优异的成绩，入朝为官，光耀故里。全国学子慕名而来，但老先生却突然仙逝，老先生一生未娶，后继无人，这“左梦书院”的事情就这么搁下了。在老先生仙逝十年之后，就有自称是老先生嫡传弟子，得到老学生真传的学者继续开办“大蒙书院”“布星书院”等等，虽说真假难辨，但是十年之中大蒙山出了两个状元是事实，各地学子纷至沓来，更传出当朝太师陆清风为了替儿子求得在大蒙书院学习的机会给书院院长李长根先生支付白银200万两并下跪求情的故事，此后陆定一高中状元更让增加了这个传说的可信度，大蒙山成为天下致力于国学考试学子心目中的圣地，有钱的花钱读，没钱的卖了家产走路上学也要读，一时之间大蒙山冠盖云集，人才济济。旅店和饭庄，更加上酒楼舞馆纷纷开张，大蒙山商圈正式形成。
这不过上一个寻常春天的寻常中午。阳光惨淡的照在大蒙山的黄土青石上，大蒙书院的大门颇为无力半敞着，远远望去，倒是能透过圆圆的月亮门，看见后院院长全家的居所里，杨柳发出了嫩黄色的新枝，软软的在风中摇摆，而梧桐树则探出了翠绿的尖芽，平添几分俏皮和可爱，这些，就是大蒙山的疲惫的春天全部的生命迹象了。
学生们和院长都在休息，就连柳枝的摇摆，也是静悄悄的，好像害怕惊吓了谁。
这时，有一对少年，从山路走上来，两个少年年龄尚幼，怕是还不到束发之年。[⑤]前面一个锦衣华服，淡紫色的丝织外衣，倒是背着两个行囊，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似乎对后面落后的人极度不满。而后面一个看起来年岁稍长，眉目清秀，却是粗布衣服，淡绿的颜色倒是看起来清爽，抬起头冲着前面的人温和的笑着，似乎在说“好了，不要抱怨了，我快走就是”。前面的少年看着他的笑容，面色也逐渐缓和下来。
话说转眼就到了书院的大门口，华服少年上前拍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传出好远。好长的时间都没有人来应门，华服少年渐渐面露不耐的神色，而粗衣少年还是温和的笑着，似乎丝毫不以为意，他伸手去拿两个行囊之中的一个，华服少年回头看他，他抬头说：“这里我可以自己背了吧”，华服少年也没有坚持，卸下一个背囊给他。想是这粗衣少年固然年长，但是体力稍差，所以走路不能赶快，行李也不能自己背，但是从二人的面貌服饰来看，怕是家境相差悬殊，而二人感情却如此只深厚，相处如此自然，也是奇了。
华服少年稍等之后更加不奈，想要再敲门的时候门却自己开了。推门的是个精瘦的青年，大约二十多岁年纪，身材不高，颧骨突出，他推开门，向门外的两个少年看了一眼，略有不悦，想是二人的敲门声正惊扰了他的好梦。未待这青年开口，粗衣少年就说：“这位是青州[⑥]都御使蔡研运大人的公子，是来向李先生求学的。”青年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想是达官贵人见多了，小小一个京城都御使也并没有放在眼里。粗衣少年上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交到青年手里，是5000两银子的银票，青年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他拉大门，恭下身，笑着对华服少年说：“蔡公子，里面请。”他转身的时候，衣服背后“大蒙书院”几个字赫然在目，想是这便是学院统一的衣服了。
二人顺利见到李院长，原来华服少年是京城都御使蔡研运的儿子蔡京，而粗衣少年就是他的仆人贾庄。二人交接了介绍信，支付了学费，客套了关于京城的一些新闻旧事，话说的差不多了，华服少年蔡京面露疲惫，一个眼神过去，仆人贾庄上前，说“李老先生，我家公子长途跋涉多有疲惫，可否容我家公子稍事休息？”李院长看该问的也问完了，就吩咐开门的青年李元带蔡公子二人休息。
二人吃过晚饭，安排了住宿，看着李元关上门走了，蔡京也不在维持之前的贵公子形象，他跑过去，挂在正在喝茶的贾庄身上，说“表姐，累死我了。”
第一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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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该词牌限字数94，用韵10。
[②] 《杂曲歌辞·远别离》，此处引用和题目无关。
[③] 大蒙，大梦而已。
[④] 没错，这里就是古代的考研一条街。
[⑤] 束发：指青少年。一般指15岁左右，这时应该学会各种技艺。《大戴礼记·保傅》：“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
[⑥] 故事设定中的国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一支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