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奈亚，又见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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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想郑重的和您道个歉，擅自将孩子也带过来……我实在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里。”青鸟替画家换了一桶新的水，“请问还有什么您不愿意打理的事情吗？可以交给我。”
画家捏捏肩膀，无所谓的说道，“你把颜料库里的那些，喷点水全都搅一遍，有些快要干了。然后再按照颜色，写新标签贴上，以前的标签旧的快要看不清了。”
“还有，将打翻的、用不了的颜料记录一下，从箱子里找新的去替代。”
也只有和画画有关的事才会让他说这么多了吧。
青鸟一一应下。
走到画室门口，狛枝在等他，青鸟揉揉他的头，然后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站起来，朝颜料库走去。
“我也得和你道歉，是我没有讲明白……”青鸟捏捏狛枝的脸颊，“让你受委屈了，周末狛枝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狛枝盯着他。
“你总是这样、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吗？”
青鸟怔住，苦笑一声。
“对不起……是我的坏习惯，因为我曾经尝试用很卑微的方式去挽回一段感情。过得有点久了，改不过来。”
“恋爱？”狛枝好奇。
这小家伙懂的挺多。
青鸟点点他的鼻尖，看狛枝有些对眼的呆愣模样笑出声，“……也不算，大约是友谊。”
狛枝见他不愿意多讲，很有眼色的转移话题。
“我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了，周末不用带我去哪里玩。”
青鸟侧头碰到狛枝的额角，轻轻蹭了蹭。
“谢谢你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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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在颜料库各司其职，青鸟按照顺序掀开颜料盒用刮刀搅拌，遇到硬茬就喷水。
狛枝坐在结实的颜料箱上，青鸟用自己的衣服垫在了下面。
小棉花糖目不转睛的看他整理，时不时低下头在速写本上写写画画。
青鸟忙碌之余也在思考。
画家吃下转生苹果是想改变什么呢，或者说，是有什么执念？如果是想负有盛名的话，应该已经成功了。
可能跟为人处世有关？毕竟画家貌似在不知不觉中树敌无数了。
接触还是太少，自己不能贸然进行开解，否则会引起画家警惕的，最好先慢慢相处一阵吧。
更何况这里的狛枝太省心了。
他真的没有私心……或许有一点点。
把一排排架子上的颜料都搅了一遍，一个下午差不多就过去了，青鸟捶捶有些酸涩的后腰，牵住狛枝的手准备和画家道别。
“……不行，”画家皱起眉，“我吩咐的工作你要在今天做完，还有这个小孩的速写，同样要在我睡觉前看到成果。”
青鸟看了看无精打采的狛枝，想要再说些什么，谁知画家轻慢的挥挥手，“要走请便，别再回来就是了。”
青鸟无奈应下，回到颜料库加快速度，开始贴标签，以及翻找已经缺漏的颜料。
狛枝则是闷闷不乐的在一旁画画。
“我不、喜……欢他。”
小棉花糖直白的表现出了厌恶。
青鸟回头看他，狛枝放下速写本，面无表情的做手势。
“你又不是机器人，怎么能在一天之内完成那么多要求”
“我没关系，倒是狛枝你还好吗？我做完手上的事情就来帮你，我对艺术也有些造诣。”
“不了，我自己画，那家伙会看出来的吧”
塑料盒磕磕碰碰的声音绵延不绝，狛枝本来快要睡着了，又被惊醒，咬牙坚持着把一整本画完。
此时青鸟也终于结束了工作，他抱起狛枝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家伙很快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
“讨厌……画画……”
青鸟好笑的颠了颠，换个姿势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画家来验收成果，脸色淡淡，“还行。”
“我想跟您商量一下，狛枝还小，如果他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惹您不高兴了，可以让我代为受罚吗？”
画家不明所以，“我没有惩罚他。”
青鸟哽住。
啊……这样啊。原来如此，他真的很严格，很不好相处。
“我明白了，请无视我说的话吧。”
青鸟艰难的挪动步伐，想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中更清楚的看见对方的表情。
“怎么还不走？难道想留在这里？”
青鸟望了望睡的昏天黑地的狛枝，“那、可以吗？”
画家斥道，“当然不行，你把我家当做谁都能住的地方了吗！给我滚！”
“……好的，明天见。”
青鸟一凛，心中苦涩的叹了口气，揉开狛枝紧皱的眉头，转过身离开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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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饿了一顿，所以青鸟将早饭做的多了些，狛枝情绪不高的机械吞咽着。
“我……不想去、那里。”
“那就不去了，我不会逼迫你的，”青鸟温声说道，“但是要答应我……别给任何人开门，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嗯？”
狛枝点点头，在青鸟开门时向他讨要了一个拥抱。
“早点、回来。”
“好。”
青鸟面对着眼神在自己四周晃来晃去的画家，微笑着说:“狛枝实在是太累了，我替他请个假。”
画家嗤笑，“有些人抢着要当我的学生，天上掉馅饼都不好好珍惜，真是……”
“但他不愿意。”青鸟依然笑着，“除非您换种更温和的方式。”
画家眯起眼，将手里的速写本扔了过去。
青鸟连忙接住，翻开一看，对方在每一页都标注了缺点和需要改进的地方，附带一些不留情的讽刺。
类似于“我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xxx”的句式。
他还发现，狛枝画的全都是自己整理颜料库的模样。
青鸟在想，少年狛枝醒来后会不会对他进行暗杀。
“爱学不学，”画家翻个白眼，“我都没收钱，够好心了。”
青鸟愣了一会，释然的松口气。
珍之若重的把速写本收起来，“谢谢您，辛苦了。”
画家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一样。
画家开始画一个企业周年庆的商稿，青鸟也跟着忙前忙后。
“你以前是记者？找点你看得上的照片给我。”回家前画家颁布了额外的任务，青鸟思索了半晌便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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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狛枝就从沙发上起来，迎接青鸟。
“我有自觉的读书认字”
他手指动的飞快，一脸邀功的小表情看得青鸟忍俊不禁。
“真乖。”
“虽然很无聊就是了”狛枝不好意思的补充道。
“那你看看这个？”青鸟把速写本递给他。
狛枝愣了愣，笑容逐渐变浅，他不确定的向上望着青鸟。
“我已经翻过了，”青鸟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我很开心。”
狛枝满意了，揭开本子，被炭笔浓重的批评吓得往后一仰。
只见每页都有言辞辛辣的评语，粗粗的炭笔毫不留情，有时还会把原来自己画上的速写盖在下面。
狛枝不太高兴。
“还是、无聊，这哪里……有趣。”
“你想试试打败他吗？”
“……！”
狛枝很快找到了新的奋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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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从来不亲自上手教些什么，几乎是有些放养的懒散对待着狛枝，允许他观看自己作画，时不时布置作业，然后收上来发泄一下毒舌本能。
时间平平淡淡的过了很久，狛枝也偶尔能和画家顶嘴还打个平手了，与青鸟所认识的那位狛枝越发相像——特指冷嘲热讽的方面。
画家也问过关于狛枝的父母是不是在做艺术方面的工作，他摇摇头，答非所问的写道，“他们不怎么管我。”
而经过青鸟的不懈努力，和画家的关系也有破冰的希望，他终于得到两人可以在别墅作息的首肯，高兴的哼着歌将必要的行李都收拾进了别墅。
助理的服务范围逐渐扩充到管家职业内，不过青鸟毫无怨言，日复一日的做着数不清的任务，还会根据另外两人的喜好调整菜单。
有一天，画家交给狛枝一个任务。
让狛枝的画作冠以画家的名声送到拍卖行里去，如果没人认出来，他就出师了。
这差点令青鸟怀疑画家是不是在培养属于自己的/枪/手/。
可狛枝不愧为画家看中的人，天赋极高，一点就通，近几年画技突飞猛进。
如果青鸟不是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属于梦境之主的潜意识操作，或许真的会以为狛枝在艺术方面有惊才艳艳、天怒人怨的能力。
不、也许……他应该让狛枝在外面也试试？
狛枝的画卖出去了，是跟画家以往作品不相上下的价格——没有人能分辨出来不同。
这有些不太正常。
可能是画家作为梦境之主，想要教出和自己一样优秀的弟子这种想法过于强烈，所以逐渐磨去了狛枝的个人风格……
青鸟认为继续发展下去并不适合狛枝，所以在三人参与的庆功宴上提议了分开。
“狛枝已经出师了，只要您将他的名字告知大众，相必您的声望会更上一层楼。”
“您已经收获了这样完美继承衣钵的弟子，心愿恐怕已经达成了吧？”
画家愣了愣，表情慢慢阴沉下来。
“谁说你们可以走的！我不准！”
难道……他的执念并不是收徒？
青鸟百思不得其解。
画家加快了语速，“给我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让我当老师可是天价！就留在别墅卖画还债吧！”
其余两人都清楚对方说一不二的性格。
狛枝掀起眼帘瞥了画家一眼，“听说你在没灵感的时候会发疯用剪刀剪头发，这是真的吗？”
“关你什么事！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是真的了，”狛枝笑出声，按了按耳边的助听器，“看你生气很有趣啊。”
听到他这么说，画家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们要走，我就告诉拍卖行的老板，有人剽窃我的画风赚烂钱。”
青鸟讶异的打量他，“您……”
狛枝扔下餐具，不咸不淡的看了画家一眼，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真倒胃口。”
画家轻轻一颤。
狛枝出门去了，青鸟连忙跟上，他在画家身旁顿了顿。
“请别太在意那孩子的话，我们会留下的。”
远去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别墅大厅内回响。
画家紧咬下唇，不甘心的攥着拳头，狠狠锤在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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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之间的关系有急转直下的趋势，尤其是画家的某个作品被人发现跟另一名德高望重、前些年刚过世的老前辈的画有众多相似之处以后。
“我让你带照片！你就是这么给我带的？！”画家把一叠照片摔在地上，用手指指着青鸟，声线颤抖。
“我不知道……对不起，你们可能是参考了同一张照片，是我的疏忽。”青鸟惶然，坦然的承受怒火，“这件事请让我来处理，只要说明白了就好。”
“为什么不给我你自己拍的照片！”画家双眼通红。
青鸟愣住，接着表情复杂……他总不能说，相机里除了画展上拍的那些以外什么都没有吧……
“您当时……并没有告诉我需要交我拍的照片。万分抱歉，我怕自己的水平不够好。”
“行，行……”画家深呼吸，“真有你的。别想让我把解释权交给你，你不信任我，我也没必要给予你信任。”
他愤然离去，到二楼把门甩的很大声。
“他就是那种怪脾气。”狛枝晃了晃手，“明明是他自己没讲清楚。”
青鸟安心了些。
但总觉得……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直觉是对的，就在他们僵持了一个月以后，市面上忽然出现大量画家的仿制版作品，非常细致，情绪表达也近乎一模一样，就算是鉴别专家来了也不一定能分的出来。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仿制品价格低廉，根本不用去拍卖行蹲守。
新的热潮袭来，大家纷纷购买以假乱真的仿制品，挂在家里、办公室里，各种场合，让人一看就倍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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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内，空气中的战栗一触即发。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画家如此阴森的表情。
那人粗暴的拿下一张厚厚的画板，然后朝着两人用力的砸下，压下浑身的重量，仿佛要把脑海里隐晦、可怕的想法通通发泄出来。
青鸟将狛枝牢牢的抱住，任凭他怎么动手都不改变姿势。
“哈哈……好啊，我早就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
画板的一角断掉了，用来固定的钉子落在瓷砖上，声音细不可闻。
“毕竟记者就是这种肮脏的职业嘛！就像你用现成的照片敷衍我一样，你也在拍下我的画敷衍其他人！”
边框应声裂开，敲在青鸟耳边，响起一阵凛人的嗡鸣。
“欺骗我很愉快吗？啊？看着我一点点卸下防备很想嘲笑吧？”
“什么继承衣钵的学生啊，分明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那些画想必你们准备很久了？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青鸟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酸涩尖锐的疼痛接踵而至，他重重的呼吸，下意识搂住狛枝的后颈，进一步环抱住怀里的人。
“有点疼……”
“别打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画完那么多画！”狛枝高声说道，不经常使用的喉咙撕扯理智，太阳穴针刺一般发疼，他感到无边的怒火正焚烧着大脑，“不是我做的！”
“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你们背叛了我！背叛了我……”
画家陡然升高了音调，伴随着细细的哭腔，他愤恨又痛苦的放慢了双手的动作。
“好些了吗……？”青鸟咳嗽几声，抬头问道，“如果不让您发泄的话，是压根不会听我们讲话的。”
画家像是失去力气一般，跪坐在他们面前，碎成两半的画板连同还没上色的画纸变为废品。
“滚……全都给我滚。”
青鸟睁大眼睛，沉默了半晌，随后失落的说道，“……请您保重。”
他还想嘱咐些什么，狛枝一把拉起青鸟从别墅里出来了。
“尽管那家伙耳朵还健在，但已经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了，”狛枝感到好笑，“真是稀奇，跟我一样却又完全相反。”
“还有你怎么样了，需要去医院吗。”
“没关系，不用去。”
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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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之前他们的重心慢慢移回青鸟的公寓了，所以并没有损失多少珍贵的东西。
狛枝依旧在坚持超越画家，青鸟则是在调查这蹊跷背后的阴谋。
他想起……在哥慕尼展厅有意打听到的一小段对话。
【那家伙除了画画什么也不在乎，迟早要得罪所有人，直到拍卖会上，他的画再也不值钱。】
或许画家内心一直残留着这样的不安全感，才会让它变为现实。
青鸟去了一趟拍卖行，和有过交谈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
再次听到他说话，青鸟能确定了，当时的人就是这位拍卖行的老板。
他一直以为是哪个年轻又张狂的富家子弟……第一次来求职的时候根本没多思考，现在想来是过于狭隘了。
青鸟并不想再浪费时间，他闭上眼重新睁开，瞳孔中散发出几簇腐败糜丽的光晕。
“告诉我，您在这场仿制品狂欢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甚至愿意去招惹拍卖行的招牌画师？”
他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中年人盯着那双眼睛就好像被摄去了魂魄，“我是……组织人，我很早就在组织这件事了，我把艺术联盟里看他不顺眼的人召集起来……然后进行培训。”
“我不想让拍卖行一直仰人鼻息，那种臭脾气的家伙我可不愿意伺候，他王位坐久了，早该下去了。”
中年人说话没有起伏，像是把潜意识里的东西直白的翻译出来给人听。
青鸟捏了捏发白的指尖，转身离开。
徒留一人回过神来，只觉得忘记了什么，摸不着头脑。
街道上各处显示屏忽然换了画面，是画家在接受采访，看样子是在召开记者招待会。
“是我助理做的。”
“他把我的画拍下来，在还未公布的时候就传到外面去供人描摹。”
“对，我猜这样他会得到很多钱。”
空间扭曲了一瞬。
“他带来的小孩也居心叵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我好心收他为徒，却恩将仇报，前两个月初进行拍卖的作品不是我画的，他去拍卖行谎称是我的画，借我的名声来换钱。”
青鸟呆愣的望着屏幕，那不断开合的嘴巴仿佛在说着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句子。
他双手颤抖，差点没能握住存有重要证据的手机。
“现在我要公布这两个人的样貌。”
不要——
“请通缉他们，我要进行起诉。”
不要——！
“如果他们抵抗了，请务必捉拿，我会对勇敢的人给予奖励。”
青鸟眼眶发红，顾不上压制身体里的力量，如同一串看不见的影子快速略过逐渐模糊的场景。
“狛枝！”
不知什么时候，梦境暗沉下来，深深的黑色浓雾包裹着他，青鸟不管不顾的挥开，硬是把黑雾都散到远处去了。
他看见狛枝站在他面前，把他的手腕截住。
狛枝还是不太习惯助听耳机，他有气无力的眨眨眼睛，“自从父母两三年、没给过我消息……就知道，这里很奇怪了……”
“所以我某一天终于想起来，您可真会占便宜，青鸟先生。”
“啊。”青鸟发出短促的音节。
“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狛枝的头昏沉沉的。
“大概、梦境之主并不满意，又咬了一口苹果。”
“是说那个诡异的转生苹果？哦，我记得你讲过。”
“所以……我们很快就会接着前往下一个梦境了，狛枝君后悔吗？”
狛枝张了张口，忽然一阵刺痛袭来，他冷不丁失去力气昏了过去，青鸟连忙捞住他。
“都把你逼急了呀，真难得，是谁说以后要尽量少用犹格赐予的权利的？”
声线中掺杂了许多愉悦和探求的笑意。
青鸟叹气，“奈亚，又见面了。”
“既然你都来参与了，我也得加点难度才行。”
黑雾中的金色笑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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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
这次不够好，不行。
有人握着锤子挥下，破风声停顿在触碰到陶瓷娃娃的那一刻，随之响起的是清脆的迸裂声，从里面缓缓溢出新鲜的血腥味。
戴着贝雷帽，手执画笔，身着衬衫的画家娃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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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到了世界各地的赞赏。
我是独一无二的，沉醉于那样的才能之中。
可是我没有爱人的才能。
所爱的伙伴们都离我而去了……
啊啊，不行了，搞砸了。
转生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奈亚，又见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