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之犬》空房子著

3、3.

　　车停了好一会儿，司机才开口问：“帅哥，你到底下不下车？”
　　“下，”晁一晨有些艰难地抬头。
　　司机见他摸摸索索的，自个儿下了车，把他整个人给拖出去。
　　“你钱包在哪？”
　　晁一晨便乖乖地从后裤兜里掏出皮夹，“这。”
　　对方接过皮夹，一会儿后又绕过他，一半身子探进车内。
　　……
　　身体倍感沉重。晁一晨不知何时摸索到走廊，估摸着快要到家门口，这一刻小提琴曲又奏起。
　　“吱吱吱吱呀，吱吱吱呀，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呀，吱吱吱呀，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这旋律令人毛骨悚然，却又莫名优美动听。
　　这已经不是晁一晨第一次听到这个小调，每隔一段时间楼层的走廊都会传来这首小曲。
　　平时这如同锯木头般的声音，他听了就觉刺耳。如今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却来了兴致。
　　兴许是出于好奇，他拐了个弯往左边的屋子探去。可惜这腿不听使唤，一番天旋地转后，他重重地摔在那门上，又一下子滑落到地上。他简直柔软得像一条蚯蚓，却不是什么蚯蚓，他是一头巨蟒。
　　这笨拙的耳朵也不怎么好使，听不出琴声传来的方向。他困得打起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双大手一把将他拎起，随后将他拖至十几米以外的地方。
　　他这条蟒蛇，就要被老鹰给抓走了么？
　　“吧嗒，”晁一晨听到不远处关门的声音。
　　接着是脚步声。
　　老鹰将他扔在沙发上，褪去他的鞋。很快，他大腿两旁的沙发陷了进去。
　　等等，他听见拉链的声音，使劲地想睁开眼。
　　“你究竟喝了多少？”原来是个人。
　　男人。
　　“我……”晁一晨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男人见他酩酊大醉，给了他两巴掌，接着硬生生掰开他的嘴。
　　等等。
　　******（删减版）
　　布料味。
　　你他妈。
　　敢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晁一晨铆足劲儿将其推开，那人又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回去。
　　真欠！
　　******
　　对方还算给他面子……
　　口干的要死。
　　男人仿佛会读心术似的，不知从哪儿取来一杯水，灌进他的喉咙里。
　　这下子他总算活了过来，一股蛮劲挣脱男人的禁锢，把自己整个人甩到地板上。
　　男人笑了：“我有这么可怕？”更多是自嘲。
　　晁一晨才不管，只顾自己往前爬。双腿没劲，他就用手。眼看就要到卧室，又被男人给活生生拖了回去。
　　“你这么好玩，我还真有点舍不得，”男人一边说……
　　晁一晨只觉身体里有股火在燃烧，他的舌头开始灵活起来：“你他妈给我适可而止。”
　　“呵，”男人坏笑道……
　　“林绅！”
　　喊他名字也没用。林绅最喜欢别人喊他名字……
　　这不……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有一个月之余……
　　明明两人已经分手了，林绅就是不肯放过他。
　　******
　　他只好老实交代：“酒被人放药了。”
　　“呵，”……“我还以为……你为我喝的烂醉。”
　　******
　　他早就不对林绅存在幻想了，和他是真的没法处。
　　莫非得找个年轻一点的，相处起来会不会更愉快？林绅不知道，他是一步一步把身下这个男人推得更远，推到他触不可及的地方。
　　就在晁一晨的思绪飘向远方……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他不自觉地幻想着那个年轻人……
　　不知过了多久……
　　******
　　没有欲望的笼罩下，他猛地将这个可恶的男人撞开……
　　天光逐渐放亮，照耀房间的每个角落。
　　林绅并不急着穿衣服，伸手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钱包。
　　一张卡从包里掉落下来。
　　黑卡。
　　晁一晨不记得什么时候把卡放进钱包里，莫非是出租车司机？
　　“这是谁给你的？”林绅疑惑道。
　　“酒吧里的一个人，”晁一晨漫不经心地说。
　　怎么，他晁一晨就不能有人追？
　　“呵，”林绅又笑。
　　“你笑什么？”晁一晨一脸不满。
　　林绅慢慢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这张卡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