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久久八十一一

8、第八章 “鸡圈天菜”

　　当第一次听见这个词的时候，疑惑困惑不解皱眉也第一次集中在温美女的脸上，鸡圈？天菜？
　　冯小北火烧火燎从外面赶进门，屁股还没有坐稳，“小雨，昨天真的，你那老妹儿绝了啊，这要是拿去姬圈天菜上投稿，妥妥儿的霸榜啊！”人人都说冯小北三观长在五官上，其实不然，人不仅比高中时代多吃了几年大白米饭，经过竞争残酷的京都教育后，已然历练为处世老成荣辱不惊，深受病人爱戴的冯医生。

　　青白色的茶杯在灯光下显得精致无比，浅浅印上红唇的模样，温时雨放下杯子，唇上
　　水润润像晶莹的果冻，她眼眸朝下，嘴角的弧度轻轻的，“冯小北，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对方不甚在意，摆摆手，“唉，这天下谁人不爱美人呢，人人笔诛纣沈温幽沈，恨他们叫美色迷了眼睛，但是现实里还不是人人爱美。我这是遵守本心，真实。”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一是两个人工作没在一个城市，二是大家都有工作升职竞争的压力，温诗雨过年不回家，她又何尝不是，大年三十也是在医院里要么值班要么赶论文。成年人的世界，很多时候只有辛苦可言，这要不是温诗雨约她出门，今天休息她必要床上躺尸一整天。

　　温时雨倒这么认为，再美的倾城红颜，数十载后也是白骨散去，不过而已，所以生活中还是有不少人并不重视外表，但是她知道，冯小北就是这个样子，爱美女，鲜花，爱香气，爱音乐，骨子里是和常人不同的浪漫极致主义。她推了推面前精致包装的盒子，上面斜体英文大写——FRAGRANCE,小体英文写着——meet you on next rainy day，“很小众的一款，你可能会喜欢。”

　　才注意盒子，冯小北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欣喜万分接过，“天呐，女神居然送我礼物了，我太幸福了”明明几分钟前还在一门心思打探人家的姬圈天菜妹妹，转眼就忘干净了。

　　“小雨，唉哟我都没准备什么东西，太失礼了，有什么是学姐可以为你做的吗？”

　　小北眨眨眼，表面俏皮，底下却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医生这个行业做的越久读取人心的能力便越强，温诗雨看着风轻云淡，在眉梢难以察觉的地方，却有丝丝局促，这是一个很少请求人脸上容易看到的矛盾心理。小北很乐意给美女台阶下，尤其是温诗雨。

　　既然话说开了，那后面也就好沟通了。

　　店员上的一份慕斯蛋糕，一份芝士火腿煎溢出让人流口水的香气，前半程是温诗雨在叙述，冯小北在边认真听边吃，来之前温诗雨其实自己已经查阅了很多相关知识，肺部良性肿瘤呈现的临床表现也就一般咳嗽，严重者咳血，手术切除就能很好恢复，但是肿瘤复发再长还是让她很不安，每个癌细胞变异之前都是正常的好细胞，再就是手术问题，c城的三甲医院不比沿海数量少且质量总体水平不高，温妈妈的预约最快也要半个月以后，但是肿瘤切除手术却是越快越好，夜长梦多。

　　上一次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难免产生些许的焦虑。寒潭市最好的肿瘤科医生叫何文志，专业知识和技术同样过硬的老牌专家，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时人称金刀文志。也是因为名气大，何医生近两年更专注于对理论和学术的研究，亲手教的徒弟也颇有建树，能独当一面后基本自己就没有出面了，所以想预约他的手术，难于上青天。

　　冯小北，就是他带出来的十大徒弟的老幺。

　　不过温时雨绝口不提让何医生出山半个字，她需要的仅仅是能够快速预约到手术。

　　冯小北听的时候很专注，末了，她擦干净嘴，头一次很正经地：“我师父，是绝对预约不了的，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已经高于单一做一场手术，救治一个病人了。如果你能信得过我，我这儿可以给你提前排上，检查各项指标没有问题就能做。”她真挚地看着温诗雨，眼睛里既有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又一个过度颜控想要开后门的无节操。

　　手术难排已经是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了，其中原因十分复杂。但是有些手术确实着急，她能够理解。

　　“谢谢你。”

　　“ct这些我看了没有很大问题，你不要太担心。我看了后面几天安排，最早能排到下温天，到时候联系我就好了。”冯小北看着年轻，但是到底跟的是金刀文志，自身实力也强，这几年下来也是不大不小一名主任，有自己的一块小招牌了，所以手术安排也不少。

　　“嗯”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她看着冯小北，怎么都没法把这个严肃认真的人和高中嘻嘻跳脱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成年人正式的话题说完了，接下来基本是冯小北一个人插科打诨，无厘头又风趣十足，温诗雨经不住她这么贫，频频被逗笑，美人一笑樯橹灰飞烟灭，看得小北惊呼，“女神居然以貌杀人！”

　　和小北相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她有说不完的话题，很快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临到结尾的时候，手机屏幕上亮起了一条信息，温诗雨端起杯子，轻轻饮一口，看向窗外。等到小北看完消息，她忽然有些感叹，“说起来，我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过我师父了。”

　　外面忽然就暗了下来，咖啡厅里亮起了暖色的橘黄的灯光，一粒又一粒的雨滴流星般滑落，打在玻璃上，温时雨莫名生出了不安。

　　因为晚上医院还有值班，两个人在旁边的一家西餐店简单用过晚饭后，冯小北开车送至小区楼下便匆匆离开了。

　　雨夜温度降下不少，温时雨无意识捏了捏手提包的带子，一步步踏上台阶，脸上的表情也一点点消失。

　　鸡圈天菜，瘸了脚的鸡怎么还是气势汹汹的，力气见长，脾气见长，在让人讨厌的方面也见长呢？白皙的脸，线条清晰的下巴，咄咄逼人的唇，温时雨的心没有乱，可是呼吸却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