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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们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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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数说,他看见了我写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
但他说,高考那一段时间里的故事,我记错了。
但其实没有,只是我想给这个剧情加上句号,给我们的故事提前结尾。
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又怎么会记错。
我的小说里,高考结束之后的我就离开了诗阳,离开了陈数,我们的故事到此结束。因为这个结局,我被很多读者评论后妈。
可如果像现实一样继续,我又怎么能让大家,看到这样的我们。
那天高考结束以后,我坐在家门前的石凳上,踌躇不决。看着阳光洒落在树叶上,地上一片斑驳,我忽然,很想很想和他一起看夕阳,我想看清他眼睛里的夕阳。
我走向约定地点,陈数坐在器械场所中央的大树底下,眺望着远方。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
我们都没有开口,但我知道,我们都明白所有。
风又吹起了,夏日的炎热迎面而来,风带走了我们内心的浮躁,却吹动了心头的火。
“有人问我,为什么我要考诗阳六中?”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以他的成绩,可以去更好的学校,更好的师资,没必要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们说,我去哪里都一样。他们说我狂妄自大。可我那个时候真的只是觉得,去哪里都一样,只要我还在这里,还可以见到你。”
我心脏漏跳一拍。
“可初三这一年,我忽然发现,我不满足于这样长时间的一眼,我变得更渴望见到你,用一种更好的姿态。每一次见面,我都希望,那个我是从前最好的我,并且要一次超过一次。”
“在你面前的我,就像你心里觉得的自己。”
他懂我,我知道。
我抬眼去看他,他却撇过脸去。
落日的余晖里,他被洒了一身的暖光。似乎是看向了半淹在地平线上的太阳,我看着他侧脸的弧线,看见了他的喉结,每一个都是勾人心魄的弧度。他低下头,又回过来看我。
他说:
“时颜,”
“我可以换一种身份陪在你身边吗?”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颜色。
是夕阳的颜色。
“陈数。”
我点点头。
他终于笑了,带着我跑在人流陆陆续续的街道上,我看见熟悉的房屋楼阁在我们的奔跑里不断向后,耳边吹过的是他的笑声。跑着跑着累了,我停在他的身后,手支撑在腿上,再抬起头来时,他已经面向我了。四周没有人,呼吸声逐渐清晰,心跳的声音交替着,我已经不知道此刻我有多紧张。
我们靠得越来越近。
近到我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我一直都很喜欢的味道。
没有任何预兆,却也没有任何疑问,我们接吻了。
这是一个很浅很浅,很单纯的吻。是少年笨拙的爱恋。
他忽然抱起我,我一时惊慌抱住了他,再起身时,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抑制自己的感情。
彻底沦陷。
我低下头,试着去吻他的嘴唇。
因为不懂,我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样的,很笨很笨的亲吻。
我眼里的他是那样的干净,
他眼里的我原来也可以这么好看。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没有时间顾虑我的自卑。我只知道,我好喜欢好喜欢他,时间单位是一万年的那种喜欢。
我没法推开他,我一直都知道。
他放下我,却没松开我,我们在最后一点点的余晖里拥抱着。
我们牵着手走在熙攘的街道上,走过那家甜品店,走过那家书店,走过那家小吃摊,他和所有人都扬了扬和我牵着的手。
他们都微笑着,祝福。
他的笑容依旧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美好。
忽然觉得人生没有什么不值得。
即使我,
我生于泥泞,长于黑暗,你活在阳光里,不要被我弄脏了。
可我还是自私了,你不顾身地来了,我没有办法把你推开。因为喜欢我不敢靠近你,你是我信仰的一切,也因为喜欢我推不开你,你是我依靠的全部。
我用我仅有的美好去喜欢你,用生命去纪念你。
我喜欢你。
他走着走着,回过身来抱住我,我愣了愣,伸出手回抱住他。
陈数,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陈数,我好喜欢你啊。”我终究还是只说出了一句喜欢。
“我知道,我也是。”
可我还是放开了手。
泪眼朦胧,擦干眼泪却看不到眼前人。
很多事我都忘记了,也懒得去想起。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起那天的落日,想起那天的你,我还是会哭。我说着的忘记,却都变成了我的梦里,一次又一次地记起,那句我喜欢你,那句我不敢再对你说的喜欢。
是我藏进心里的爱。
腐烂发臭的心里唯一一点干净的地方。
陈数啊。
我还是很喜欢你,可是我们却不能在一起了。
我终究,还是只能在回忆里用力地拥抱你,在梦里亲吻你。
陈数,你的记忆里,是不是也没有我了。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不好。
可我也只能这样喜欢着你了。
把你,写进故事里。
我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