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妖妃不如搞钱钱》薇亦刚

36、第36章 重聚

　　离羽按捺住心底的厌恶，柔柔唤道：“夫君若想纳了飘飘，可以。不过隔壁的细细娘，言行无状，还下毒谋害我，该当如何？”
　　冯玉一心完全被飘飘迷住，哪里还记得半点与细细娘的情分。

　　“细细娘不过一宠姬，连妾都算不上了，便随夫人处置。”
　　“哦，那便将她逐出府吧。”离羽悠悠喝起一口茶，她也要让那细细娘尝尝，被男人厌弃的滋味。
　　“这……，不太好吧，她毕竟跟了为夫这些日子，随便拨间偏僻的柴房，养着她便是。”冯玉有些不情愿。

　　“那可不成，”离羽嗔道：“我能忍，飘飘如何忍得？她那般美貌，别说与你做妾，便是做王妃，也是顺理成章。她方才同我说了，得等那细细娘走了，她才甘愿服侍呢。”
　　离羽一向病病歪歪、了无生气的模样，此刻嗔怒起来，面若芙蓉晓月，隐隐有了几分当年肆意张扬的长公主风采，竟是看得冯玉心念一动。
　　他走上前揽过她，“便知晓夫人待我最好了。”

　　离羽不着痕迹地避过，“飘飘可说了，何时细细娘走了，她何时便愿服侍……”
　　话未说完，便见冯玉朝身后扬了扬手，急急专身朝西厢走去，“让飘飘等着！”

　　西厢里，细细娘见冯玉进来，立刻换上一副娇弱模样，宛如雨中梨花，一双泪眼，盈盈望着他。
　　“玉郎……”
　　若是往常，冯玉一定将她搂着好生安慰一番。
　　然而此刻，见惯了如美玉无瑕的飘飘，对比细细娘这小门小户、矫揉造作的模样，竟有些不耐。

　　“细细娘，本官现下令你搬出此府邸，此后不得骚扰本官家人！”
　　本以为冯玉漏夜赶回，是替她讨回公道，谁知一出现竟打着官腔，要将她赶出家门？就因为长公主上门？不，不可能，他早就不爱她了，如何会听她的话。

　　细细娘飞快思索着，眼前突然闪过那面容清丽、气质出尘的白衣女子，当时她与长公主斗气，没看太清。难道，与她有关？
　　昔日你侬我侬的夫君，如今似对待垃圾一般，迫不及待要将她扔出去。
　　任细细娘如何哀求，始终郎心似铁。

　　她终于不再奢望，拿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小册子，“玉郎，这些年，你在官场中饱私囊，又打着长公主的名义招摇撞骗，我可都一笔笔记着呢。想要我走，没门！”
　　“好啊，”冯玉气急，“你这婆娘，早留了一手！”
　　便冲上去要夺回。

　　细细娘到底是女子，如何抵挡得住？当下那小册子便被冯玉夺回。
　　“小常，将人给我拖出去，”冯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埋到乱葬岗。本官最讨厌被人威胁。”
　　两名仆役赶来，将细细娘拖了出去。

　　“冯玉，你会后悔的！”细细娘忿忿诅咒。
　　冯玉充耳不闻，将小册子一把火烧了，转身去找离羽。

　　“夫人，那细细娘已被我打发走，现下可以告诉我，飘飘在何处了吧。”
　　离羽终于露出几分畅快的笑意，“夫君，听说此酒可以助兴，夫君喝下，再去找飘飘，岂不痛快？”
　　不对劲，离羽一向怨恨自己眠花宿柳，如何今日主动给自己进献美人？

　　“夫人，可有事相求？”冯玉放下酒杯，连细细娘那样的人都留了后手，难保他这夫人不会有诈。
　　“无事，”离羽施施然坐下，“我知晓自己年老色衰，笼不住夫君的心。既然要纳妾，也当纳个听话的。细细娘几次三番有上位之心，我如何忍得？飘飘温柔之礼，却做不来宠妾灭妻之事。”

　　离羽端起酒杯，欲将梨花白泼在地上，“夫君既不愿，那臣妾便把飘飘送给李大人吧，也许，他一高兴，还能给你升官呢。”
　　李大人是本地的父母官，重色重利，生得五大三粗，将飘飘这般风韵的女子送过去，那不是受罪么。

　　既然如此，便没有顾虑了。
　　冯玉当即拦下离羽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红着脸，眼中尽是促狭，“夫人，飘飘何在？”

　　离羽冷着脸不语，看着冯玉眼神变得恍惚，慢慢歪倒在地。这梨花白里，加了许多助眠药汤，不到明日，决计醒不过来。
　　那厢，被拖出去的细细娘，也被离羽的侍卫打晕带回。
　　云娘力气大，将两人绑在偏僻的厢房里。一应家庭仆妇，全都看管起来。
　　冯府外宅，唯长公主马首是瞻。

　　离羽回房，将结果告知巫唧儿，两人俱是高兴不已。
　　离羽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她都快忘记，重新掌权的滋味，与之前的病人模样，判若两人。
　　“妹妹，给离幽的信是否发出？也不知晓，他何时才能赶到。”

　　巫唧儿摇头，她只让驿丞加急送信给王宫，何时能将信送到，却说不准。
　　“无妨，”离羽安慰她，“我见着那俩人，已然心生厌恶。先关他们一段时间也好。”
　　巫唧儿点头，只是，此处再怎么说，也是冯玉的地盘，唯恐夜长梦多。
　　冯玉虽只是治水闲官，如若不去衙内报道，倒惹人生疑。

　　“长公主这边，可有信得过的信使？”
　　离羽摇头，“我与母后他们近十余年没有来往，早就没了传达音信之人。”
　　李镇离羡城，距离并不远。
　　她记得，上次张豫那个聪明伶俐的部下蒋宣，似乎被离幽留下常驻羡城。

　　军机要事，传起消息来，自然比她们要快。
　　巫唧儿当下收拾行李，“王姐，宅子里可有好马？”
　　离羽一惊，“你要骑马去何处？”

　　巫唧儿将自己的打算一说，离羽虽觉可行，但实在心疼她骑马出行。
　　“要不，我让侍卫套个马车，陪你一同前去？”
　　“马车走得太慢，蒋宣认得我，必会听我所言。”
　　事已至此，冯玉在此处的狐朋狗友众多，闹起来的确不知如何收场。

　　第二日，巫唧儿带着云娘，亲自策马前往羡城，二人一路奔波，终于于傍晚时分抵达。
　　上次羡城一劫，守卫此处的将士差点没能将马上女子与西樵夫人联系起来。
　　那时的她，日日带着帽子，帽子下不着寸发。

　　此刻的西樵夫人，一头乌发挽成发髻，策马奔腾，端得是潇洒如风。
　　“蒋宣将军可在？”
　　守卫答，“将军去东山巡视布防，暂未得归。”

　　“烦请尽快将将军叫回，就说我有要事。”
　　“是！”
　　守卫赶忙派人去寻蒋宣。

　　落日西斜，巫唧儿等在帐外，远远看见一群人马朝这边涌来。
　　为首的男子身着黄袍，宽肩窄腰，竟有几分离幽的影子。
　　云娘朝前奔了几步，一脸惊喜飞奔回来，“夫人，是王上！王上他就在羡城！”

　　半月不见，巫唧儿竟有些恍惚感。猝然重逢，她的心跳得厉害，欲找地方遮蔽，为着离羽之事，却不得不正面迎接。
　　那边离幽也瞧见了巫唧儿，立刻翻身下马，几欲将她拥入怀中。
　　半月不见，她瘦了一些，皮肤晒黑了些，却如坚韧的野草，生机勃勃。

　　“王上安康。”巫唧儿福了福，被离幽一把扶起。
　　蒋宣立刻拜见，他聪明得很，“西樵夫人找末将，必是为了找王上有事相商。我等还有军务，先行告退。”
　　有了齐勤的前车之鉴，他关系撇清得如此之快，令人叹服。

　　离幽心里却听得舒服，直接把人带进王帐。
　　“为何来此？”
　　他目光灼灼，快要将她烧出洞来。

　　“你可记得王姐？”
　　他本想入非非，以为她终于后悔了，要与他重归于好。听得此言，不由一愣。
　　“你是说，离羽？”
　　“嗯。”

　　巫唧儿挑了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将这一路的经历说予他听。
　　离幽一言不发听完，怒气上涌。
　　“好个冯玉！”

　　王姐出嫁时，他还未行冠礼，只知父王与母后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离宫后，王姐便再无音讯，母后也不曾提及。他曾提过一两次，惹来大家不快，渐渐也不再提了。
　　他初初继位后，曾打探过冯玉的情况。父王虽将他贬去李镇，当一治水闲官，给的俸禄却等同于朝廷的二品大员，想来也是希望王姐继续锦衣玉食。

　　他翻看他曾经上的折子，行文飘逸，文采出众，于政要上也颇有自己的章法，便渐渐放下心。
　　他以为，王姐过得很好。
　　孰料此人狼子野心，竟是一匹中山狼。

　　当下便忍不住高呼，“蒋宣！”
　　蒋宣入内，见王上一脸怒气。
　　“李镇现下，属何人辖区？”
　　“当属李都督李思管辖。”

　　“传令下去，叫他来一趟，孤在此等他。”
　　“现在？”
　　蒋宣看了看钟漏，已是亥时。
　　“离镇据羡城有些距离，恐怕一时半会赶不到。”

　　“哼，怎么，孤的夫人骑马来得，他来不得？还不快去！”
　　“是！”
　　王上盛怒，蒋宣亲自带人去李思府上，将人从被窝里提溜起来，一把绑了。

　　快马加鞭，于天亮前，将李思扔在王上面前。
　　那李思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见了王上，立时怕得连话也讲不清楚，“王上？你怎在此？”
　　离幽冷笑，“孤问你，你手下的冯玉，与长公主过得如何？”

　　李思看此情形，料想王上定是知晓些什么，半夜把他叫到这里，明显是要问责呀！
　　见风使舵是他的强项，立刻一五一十告知。
　　“王上，那冯驸马实在不是人，长公主这些年，过得十分凄惨。”
　　他一五一十，将冯玉的罪状一一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