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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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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光亮暗了下来，唐品黎回过神，他一回头，赵礼曼呆望着刺眼的夕阳。
他们置身于一片空旷的田野当中。
不远处，有两层楼，两层楼周围种着向日葵，一条棕色小土狗倒腾着小腿朝他们奔过来。
“这是天堂吗？”唐品黎问。
赵礼曼笑了：“你猜啊。”
他拉起唐品黎的手走进去。
房子里的摆设很奇怪，衣柜里装的不是衣服，而是红色的糖果，堆满了整个柜子，而鞋柜里放着无数部手机，客厅桌上放的是羽绒服，很大一件。
赵礼曼松开手，走到桌前，穿上了羽绒服。
“现在是夏天。”唐品黎看着他，帮他理了理衣角，“不热吗？”
“不会热的，”赵礼曼笑着，说完又一顿，“热死总比冷死好吧。”
唐品黎看了眼柜子里的糖果，问道“你很爱吃糖吗？”
赵礼曼笑得很开心，“那是我的勋章。”
“我能吃一个吗？”
“当然可以。”赵礼曼说，“我给我媳妇和儿子备的糖。你是哪一个？”
唐品黎笑了，耳朵红红的，“你就当我是你儿子吧。”
“叫声爹。”
唐品黎看向那人，“当我爹可不容易。”
赵礼曼眸光一转：“那你当我媳妇吧。”
唐品黎默了半晌，“能不能换个称呼？”
“那你说一个。”
“我不说。”唐品黎不再看他，直接上楼去了，到了二楼，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二楼里全是书。
“你这么喜欢读书吗？”唐品黎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我从来没见你去图书馆。”
“没时间去。”赵礼曼跟着上来了，“我想读书，是为了去更远的地方。”
“你想去哪儿？”唐品黎扭头看向赵礼曼。
“不知道，”赵礼曼笑着，“能去哪去哪，最好躲起来。”
“你会记得我吗？”唐品黎走向赵礼曼，一步两步，停住，他和赵礼曼靠得很近，“我都变成这样了，你再记不得我就是对不起我。”
“你变成什么样了？”
“你说呢？”
唐品黎不会任劳任怨，他有自己的私心，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古代被看了脚的姑娘，虽然是被心上人看了脚，但脚还不大好看，他有点窘迫，所以仍要讨个说法，他要他负责。
赵礼曼没答，他默默的走到窗前，看着外头漂亮的景色，看着楼下的小土狗在草地里快乐地翻滚着。
“叮铃铃……”赵礼曼的窗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台电话。
他拿起话筒，目光沉沉，听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身后的唐品黎，撑着案台，苦涩的笑了。
唐品黎看着他，莫名心悸。
下一秒，他离开了赵礼曼的美梦。
梁汀坐在他前头，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昨天玩的游戏。唐品黎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
周围什么也没有，整个教室里只有两张课桌和两个椅子，一张坐着梁汀，一张坐着唐品黎。唐品黎看向梁汀。
梁汀回神，停止了他的滔滔不绝，他用同样的眼神看向唐品黎。
“怎么了？”梁汀纳闷，“今天上学怎么跟傻了似的。”
“你说怎么了？”唐品黎冷漠地看他。
“我怎么知道怎么了，梁汀一脸无辜，“你别是读书读傻了吧。”
“我现在没空听你胡说，我给你三秒钟，把关键信息告诉我。”
梁汀一脸难以置信，他坐直，冷声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唐品黎？你叫唐品黎吗？”
唐品黎没有半丝动摇，“等我站起来了，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梁汀忽地笑了，那个笑容咧得又大又开，“我昨晚听说了，赵礼曼他爸死了！他们说，赵礼曼他爸在外头喝酒，结果不小心摔进水里淹死了！”
唐品黎看着梁汀的笑容，全身发寒：“嗯，继续说。”
“没什么好说的啦，赵礼曼当然去办丧啦，”梁汀收起笑，摸了摸手指上的倒刺，有种莫名的愉悦感，他不敢把它拔下来，他继续说着：“活该。他爸欠了那么多钱，不知道能不能还上，估计那些人在外头到处找他呢。”
梁汀望天，继续道，“也是啊，父债子偿，没什么毛病，不知道赵礼曼他妈现在还要不要赵礼曼。”
“阿黎，”梁汀又笑了，笑得十分不自然，脸皮都没展开，他看向唐品黎，“他爸欠的数目不小，这一次你怎么救他？你总不能帮他还了吧。”
唐品黎一句话也没说，忽然站起，两只手抓起梁汀的头就往墙上撞，一下两下，梁汀的鼻子瘪下去了，三下四下，梁汀的整张脸瘪下去了。
“你再拿着这张脸骗我试试，”唐品黎俯身贴近那个人的耳边道，“看看是你骗的快，还是你死得快。”
那人笑了，唐品黎的手还抓着他的头，那人全身笑得一颤一颤的，那颤动让唐品黎犯恶心，他把人丢在脚边，走出教室。
他一走出门，许多人笑着跑向他，想要抱他，摸他，亲他，他一一避开了。那群人被避开了也不恼，还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清，也不想听。
他又看到了一群人，同样的簇拥着一个人。
他走过去，那群人为他让了一条路，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只手，血淋淋的掉在地上，它的主人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血浇透了，等到那群人完完全全让开了，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一瞬间，冷气直冲头顶。他一时间做不了任何反应，呆呆地看着，他想打死这些人，可他忍住了。
“喝酒咯！”后头传来声音，他身边让出一条路，唐品黎朝后看一眼，发现跑来那几人没穿校服，为首的那个人脸上还有一道丑陋无比的疤，一共来了四个人，每个人手上都哪着好几个杯子，为首的那个手里还拿着把刀，就是没人拿酒。
喝什么？
唐品黎在为首的那人经过的时候伸了脚，那人没注意，直接被绊倒了，手中的刀子直叉向胸口，他抽搐了几下，断了气。
周围人见状，纷纷尖叫狂奔，现场一度混乱，刚刚那几个拿杯子的也跑了，杯子被丢到地上，颠了好几下，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周围人都跑光了，现场只剩下两具尸体和唐品黎，唐品黎走向赵礼曼，他颤着伸手去摸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唐品黎快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他听着赵礼曼稳定的心跳声，狠狠地松了口气。
唐品黎检查了赵礼曼的身体，找到了血淋淋的出口，在脖子后。
唐品黎的手刚伸进去，就感受到一股粘腻的湿意。他将手缩回来，看着手中的红色。
赵礼曼早醒了，他看着跪在他旁边的人，一手拽住了他。
“唐……品黎。够了……谢谢你了。让我结束吧。太疼了。”
“不行……”唐品黎的眼泪从鼻子划过，最后抵达鼻尖，“我不会让你这样走的……”
“赵礼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唐品黎……”赵礼曼蹙着眉，喃喃道，“我怕疼……撑不住……”
“忍一会儿……”唐品黎紧紧握着赵礼曼的手，“就疼这一会儿……赵礼曼……你……你别死了 。”
赵礼曼没应，他没力气说了，朦胧间，他看到外头伸进来的枝丫上憩着两只鸟，它们正打量自己。
“唐品黎！”梁汀飞快的从远处跑过来，他看见唐品黎跪在地上，身上都是血迹，急坏了，他朝后头喊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快救唐品黎啊！他被妖怪缠上了。”
赵礼曼瞳孔一缩，指尖颤了颤，眼泪糊上眼睛。
唐品黎将刀疤脸的尸体翻过身来，将叉在他体内的刀拔了出来，他紧紧握着刀，将手一举，刀尖对着那群人，冷眼看着来人，他没说一句话，意思明了。
敢碰我一下，老子让你见红。
赵礼曼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两只鸟上，他看他们互相啄了啄羽毛，飞走了一只。
他闭上眼睛。
唐品黎的刀子不见了，那群人一哄而上，将他拉走。
“你听着，太恶心了！”
“他前几天被他爸的追债人打成这样的，但那群追债人突然不追究了，你猜为什么？”
“赵礼曼和他们上床了！”
“我还有照片！”
“去你妈的！”唐品黎挥拳，把梁汀揍到地上，谁拉都没用，他一下两下拼尽全力打他，要打死他，“我他妈跟你说什么了？不听话就别他妈怪我打死你！”
“扑通……扑通……”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到最后，再也听不见任何响动。
唐品黎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去看赵礼曼，他早合上了眼睛。
唐品黎疯了一样扑向尸体，所有人呆了一下，立马过去拦他。
别把我丢进水里，我怕冷。
唐品黎顿了一下，梁汀抓住时机，把他拖走。
你把我埋进土里吧，暖和一些，幸运的话，太阳会找到我。
唐品黎再次挥拳，打向梁汀。
旁边的人纷纷阻拦，但是没有用，即使被扯出一段距离，他在他们松懈后，还要冲上去揍他。
“唐品黎，停下。”
唐品黎动作一顿，惊愕回头，忽然强光一闪，他闭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