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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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们已经清醒了，自甘堕落、肮脏罪恶的魔鬼的走狗们。”
一个机器合成的声音在整间实验室里回荡，寒梅再次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这个总面积不到50平方米的小屋，确定没有任何的扩音设备。
所以声音是从哪里响起的？
没有找到交流对象的具体方位，寒梅只好随意看向虚无的一点，张口问道：
“所以，你费这么大的劲抓我们来，就是为了化身正义的使者，替天行道吗？”
大概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太浓，旁边的安室透转头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我不是什么正义的使者，那个罪恶的组织早晚有一天会被真正的正义覆灭。”
难听的机械音毫无起伏的说着。
说实话，寒梅不喜欢这个声音，会让她响起脑海中那个许久没有出现的，毫无人情味的系统。
但并不妨碍她在心里无比认同这句话，因为她的想法与心情也是一样的。
“那原谅我实在想不出你费尽心思这么做的原因，我觉得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你们这些人确实总是会想到好处，为了那些利益可以连人都不做。”
那个冰冷的声音开始愤怒了，甚至连机械音调的死板都挡不住其中的森寒。这一下又不像系统了，因为系统从来不会有漠然以外的情绪。
“明山先生就是死在你们俩手下，连清水小姐也没有逃过。那么，你们就陪他们一起去死吧。”
“你是为明山先生报仇的！”
寒梅一怔，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气质斐然的绅士的身影，他充满韵味的笑，眼角魅力的笑纹和仿佛从中世纪色彩明艳的油画中走出的质感。
那个任务过去多久了呢？寒梅已经记不清了，她总不喜欢记住死亡，尤其自己也在那个死亡身后做过推手的时候。
但总觉得已经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四处奔波为苏格兰洗清了嫌疑；碰到过一个叫eaperando的书屋，可惜现在已经不在了；有一对老夫妇和他们的房子一起堙灭在火海；她失去了有着阿雪印记的专属小屋。
可是又不太久，因为所有的事情发生下来，也不过才短短的几个月而已，连一年四季中的一个季节都没有过完。
这就是相对论，有些时候，时间真是漫长到让人绝望。
记得当初，她和阿雪一起漫游世界的时候，那一年简直一刹那的，就从朱红大门旁白色山茶花的花瓣，和地中海海浪的缝隙中溜走了。
‘其实你抓错人了，明山先生是死在我和苏格兰手下，与安室透没什么关系，还有清水小姐不是我们动的手。’
寒梅在心里默默的纠正，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在实施行动之前，不好好的把任务目标搞清楚。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不是怕激怒犯人，而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敌人不可能因此放过他们。
而清水小姐……
杀一个人和杀两个人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是不是他们动的手又怎样呢？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实验室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声音。
比较糟糕，那个绑匪把冷气打开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大概嫌气氛太过凝重，安室透突然没话找话：
“听说实验室冰屋可以人工造出一个温度意义上以假乱真的南极或北极。”
“哦。”
寒梅表示这个时候她实在不太想谈论有关温度的话题，尤其是在她处于一个马上就会发展成南北极的屋子里，并且把唯一还算能够御寒的外衣丢在酒吧的高脚椅上之后。
但是安室透肯定没有明白她的心情，因为他还在接着谈论：
“听说极光很美，寒梅看到过吗？”
寒梅不想让现在唯一扮演着有难共当角色的小伙伴觉得自己太过冷漠，于是只好勉强打起精神，从自己大脑里调出当年跑到北极看极光的画面。
那时，她和阿雪的环球旅行刚进行了三分之一左右，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按计划来的人。就像她喜欢飙车，蹦极，不按招数打架，偏爱走一条完全陌生的路……
她喜欢一切刺激的未知的东西，那让她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自由。
所以他们的环球旅行不是按照一条顺滑有序的线路进行的，而是跟随着脑海中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
那点灵光可能来源于与一位路人的谈话，一本诗集，一幅画，或者一句流浪艺人弹唱的歌词。
因此，在决定去看极光的时候，他们还坐在野芭蕉遍布、热带雨林气候浓郁的槟城的一个油腻腻的桌边吃着炒粿条。和他们同坐一桌的，是立志用双脚丈量世界所有角落的一对中年夫妻。
那对夫妻激动的挥动着双手赞美极光的美丽。
所以，第二天她就拉着阿雪登上了飞往冰岛的航班。
那真是不虚此行的一场华丽的视觉盛宴——带状的绿色光环慢慢浮现在天边，由浅到深向外蔓延，最后晕染成璀璨壮丽的的一大片。绚烂之极的光带河水一般流动，光影浮动间，将整片夜空、整个大地，将周遭的一切都染成了碧油油的颜色，就仿佛身处在一个成色绝佳的绿宝石里，晶莹剔透，生机勃勃，令人目眩神迷。
那幅语言无法形容其一的美景，她至今难以忘怀。
寒梅眯着眼睛，好像那条绚丽的光带就在她眼前。
“嗯，见过，很美，比最美的梦还美。就好像烦恼，忧愁，恐慌，迷茫，痛苦……一切都无所谓了，时光被亘久的定格。你会觉得自然的伟大，也会感到自己的渺小。”
安室透侧过头，静静地凝望着轻声描绘着比梦境还美的极光的寒梅，紫灰色的眸子里映出她白皙精致的侧颜。
她开口说话时哈出的白气朦胧缱绻，似是不舍得离开那娇嫩的唇瓣。
安室透轻声感叹：
“真美啊！”
然后他掩饰般的转回头，把视线移到斜前方虚无的一点上说道：
“糟糕了，被寒梅这样一说，就想要去一趟冰岛，亲眼看一下那种美景了！”
寒梅对他挑了挑眉：
“绝对值得，见之忘俗。”
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安室透想了想，突然将声调微微扬起一些：
“寒梅，你觉得北极熊和企鹅，哪一个更耐寒？”
“它们谁更耐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们都比我们耐寒。”
温度已经越来越低了，寒梅觉得如果现在有水，她可以现场表演一个滴水成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在这个没有窗户，没有钟表的实验室里，他们根本无法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一开始两个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但渐渐两个人都不再开口说话。因为说话会消耗热量，他们现在严重热量不足。
安室透本来穿在身上的银灰色无袖夹克现在正披在寒梅的身上，因为他的外套在海边的时候很有风度的给了寒梅，然后被寒梅连同她自己的外衣一起丢在了那个高脚椅上。
也就是说安室透现在身上也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如果连衬衣也脱给寒梅，那么他就只能假装一把流氓，在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的女性面前裸着上身了。
寒梅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内心无比后悔。
她为什么要在酒吧脱衣服？不，她为什么在酒吧喝的是冷冰冰的酒而不是一碗热乎乎的汤？
安室透看着寒梅单薄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本来就白皙的脸色更是惨白到不带一丝血色的病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的靠近寒梅，小声却不容拒绝的说了一声：
“抱歉，失礼了。”
然后，安室透一把拥住了寒梅。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