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风迟来》Kiiissme

12、《梦中的婚礼》

　　b市的冬天很少下雨，很不巧的是祝绥和纪衡约会的那天阴天。祝绥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站在了电影院候影厅，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撑着脸，右手食指不停地叩着桌面，有些无聊，又有些期待。

　　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祝绥手速很快，映入眼帘的是纪衡发的一条消息：“外面下雨了。”祝绥揣测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不想让自己陷入自作多情的尴尬境地，她回复：“嗯，今天的约会取消吧。”

　　祝绥捏着那两张电影票，在纠结是扔掉回家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看。

　　突然，手机屏幕又亮了，她的心颤抖了一下，点开一看，是顾清清在找她商量有关荣廷二十岁生日会的事，祝绥有些心烦，关闭屏幕，买了杯咖啡，验票进了放映厅。

　　她选的位子偏后，顾清清教的；她选的电影是不痛不痒的文艺爱情片，也是顾清清教的。顾清清唯独没有教男主角没来该怎么办。祝绥实在对这种文艺片提不起兴趣，从整个放映厅的空位来看，有兴趣的人确实不多。她坐在后排中间，那一排只有她一个人，再就是前面几排稀稀拉拉坐着几对情侣，和最后一两排坐着三两对情侣，时不时还发出声音。

　　祝绥右胳膊撑在扶手上，脑袋偏向右边，咖啡放在了左手边。她看得有些困了，左手边什么时候坐了个人她都不知道。在她伸手去拿咖啡却被旁边的人捷足先登之后，她才慵懒地转了下头，看到喝她咖啡的纪衡之后，她瞬间有了精力。

　　“你不是不想来吗？”

　　“是你不想让我来吧。”

　　“你说下雨了的意思不就是不想来吗？”

　　“我是想提醒你带伞。”

　　祝绥弯了弯嘴角，倚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这电影不怎么样啊。”

　　“嗯？”

　　“你都快睡着了。”

　　祝绥没反驳，“放完了再走吧，我睡会。”纪衡饶有兴趣地看着祝绥，在黑暗的环境里依旧能看到他眸子里的微光，“你选的这位置就是为了睡觉啊。”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有些轻佻。唰的一下祝绥的脸就红了，好在环境够暗，她闭着眼睛，抬手捶了纪衡肩膀一下，那句“闭嘴”只说了个闭字，手就被纪衡握住了，直到电影结束才松开。

　　祝绥实在不敢信这样的人只谈过一次不明不白的恋爱。

　　祝绥醒来的时间刚刚好，结尾是首抒情歌，厅里的其他人已经走了。祝绥嗓音有点哑，“我们也走吧。”语毕，她感受到嘴唇上多了一丝丝凉意，凉凉的软软的，只是简单粗暴地触碰，稍纵即逝，是淡淡的牛奶味而不是烟味。等纪衡坐回去时，结尾曲到达了高潮，放映厅的灯也打开了，祝绥红扑扑的脸这下藏不住了，被“始作俑者”尽收眼底。

　　祝绥抬手拍打纪衡，两手并用，“你个情场老油条，谁信你只谈过一次恋爱。”

　　纪衡一手抓住祝绥的手腕，两个手腕被他一只手抓住了。她还挣脱不开，只能瞪着眼看着他。“我是只谈过一次，可我没说我只泡过一个妞啊。”纪衡炫耀的语气好像在说他获得过多少荣誉一样。这让祝绥更来气了，哪有男朋友当着女朋友面说自己干过的轻佻的事。但是当她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小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戴在了纪衡抓着她手腕的手上时，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她佯装生气，单挑眉毛，“纪大少爷还有偷人小皮筋的坏习惯啊。”

　　“正好挡住里面的纹身，这个颜色不好看，下次换个。”纪衡撒手，扬了扬手腕，那抹咖色像是和他的手腕融合在一起了。

　　祝绥没搭理他，起身走了，纪衡紧跟其后。

　　站着商场外，祝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虽然不大，但是要这样淋着雨去打车也会被冻个半死。祝绥有些后悔今天穿的不够保暖，紧了紧羽绒服，皱着眉头还在纠结。

　　纪衡来的比祝绥还早，只是没去电影院，很凑巧地和祝绥错过了，当他给祝绥发消息时他也没带伞，所以提醒一下祝绥。当祝绥看到纪衡也没伞时，叹了口气，那句“去超市买把伞”又被纪衡噎了回去。

　　“我打的车到了，我们走吧。”说完他就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他们两人头上，只是更偏向祝绥一些。就这样两人披着衣服淋着雨坐上了那辆被堵在百米以外的网约车。上了车祝绥才问，“我们去哪？”纪衡打了个喷嚏，穿上了外套，还好没湿透。“去我家，”感受到了祝绥的视线，他接着说，“我得换身衣服吧。”祝绥“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她不习惯在不熟的人面前聊天，坐车的时候她一般都是安静地听司机放的广播或者音乐，看着窗外那些路过一次或者无数次的风景。

　　...

　　进了纪衡的家，祝绥跟着换了拖鞋，不是之前那种普通的男士拖鞋，而是女士棉拖，米白色，很简单没什么装饰。她之前来的两次活动范围只局限于门口和客厅还有厨房。

　　由于淋雨，她的发梢有些湿，纪衡给她扔了条毛巾，让她随便转转，自己去了卧室换衣服。祝绥脱了羽绒服，随意看了看，装饰很简单，东西也很少。直到她走到了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门口，她推开了门，是一间卧室，看样子没人住过，里面摆着一架钢琴。不像房间里的其他东西，钢琴看起来很新很干净，可以看出来主人很爱惜。她走向前，抚摸着那架钢琴，指尖划过好像可以感受到主人弹起时的温度。

　　“你也会弹钢琴吗？”纪衡的声音出现在祝绥身后，祝绥转身对着他笑了笑，有些谦虚地说，“小时候学的了，忘得差不多了。”纪衡换了件白色毛衣，贴在身上依稀可以看出他倒三角似的身材，他向前坐在了钢琴前，“喜欢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额前还有几缕湿的碎发，祝绥看得有些入了神，声音轻飘飘地，“梦中的婚礼。”

　　纪衡抬眼看了她一眼，祝绥解释道，“小学音乐老师上课的时候弹过一次，我就是因为这才学了几年钢琴。”

　　“你会跳舞吗？”

　　祝绥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懵，但还是乖乖回答了，“会一点芭蕾，还有......”

　　“那你给我伴舞吧。”纪衡看着祝绥，她脱了羽绒服纪衡才看到她里面穿了身白色挂脖式针织长裙，露着精致的锁骨和肩部，带子挂在白嫩的脖颈上，不知道是衣服衬得人白还是人衬得衣服白，裙子长度刚好到小腿肚，腿部线条流畅，高挑的身材配着这身衣服，纪衡只觉得她像个天使。

　　祝绥顺了顺刚才散下来的头发，点了点头。

　　浪漫中带着痛苦与无奈，祝绥翩翩起舞，置身其中，仿佛她就是里面的主角。纪衡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祝绥的身姿，他很少这么安静地弹琴，小学康颜还在的时候让他学了几年，后来初中三年他没再碰过钢琴，直到最近这几个月他才新置办了一架钢琴，也许是想开了，他总是时不时地来擦一下，只有在心情极度放松的时候他才会来弹钢琴。纪衡此时还没意识到，他弹的这首曲子以后在他每次弹起的时候脑海里只有那一个穿着针织长裙的身影，即使动作受到衣服的限制有些拘束，但依旧不影响会让他记一辈子。

　　...

　　晚上祝绥洗完澡擦着刚洗完的头发，才想起今下午顾清清提起的荣廷的生日会。荣廷是荣家的独生子，被一家人捧着长大，像二十岁这种比较重要的年纪，按照荣家的一贯作风肯定是要给他大办一场的，不过荣廷不想把朋友和家人混一起过，只好零点在他的独栋别墅里和朋友们狂欢，睡到中午再赴家里那局。

　　祝绥觉得这没什么可商量的，每次荣廷重要的生日会都是她俩主策划，内容都大差不差。祝绥和顾清清打着视频电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面顾清清正穿着睡衣趴在床上，手机立在面前，双手撑着脸，“这不是不一样吗，他十八岁那年我又不喜欢他，今年可不一样，我可见不得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祝绥正在洗手间卸妆，手机随意平放在一边，顾清清只看得到天花板，“邀请函不都是你负责的吗，随便弄呗。”祝绥揉着眼睛上的眼妆，没看手机，更没看到顾清清那边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顾清清咳嗽两声，祝绥正好洗完脸，看了顾清清一眼，直觉告诉她没什么好事。

　　“那个，你把纪衡带上呗，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祝绥这才想起了他俩在一起一周多了还没告诉这俩发小。顾清清那边见祝绥没反应，连忙说：“我保证事后会帮你追回他的，我发誓，好岁岁，岁岁你最......”

　　“好，没问题。”祝绥很痛快地答应了。要是深究她这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就是类似测试对方忠诚度的小手段吧。同时祝绥也想知道她看上的男人有多受人欢迎，这关乎到面子和眼光问题，祝绥认真中多少带点玩味。

　　顾清清又拍了几下祝绥的马屁，挂了电话，这丫头就是这样，利用完就立马走人。

　　祝绥收拾完之后躺在床上，给纪衡打去了电话，她没敢打视频。

　　“荣廷的生日会你去不去？”电话接通，那边的人还没说话，祝绥就把话递过去了。

　　“去去去，怎么不去。”是江寒的声音，祝绥有些后悔这么急着说话了。

　　一阵摩擦声后，手机被原主人拿了去，“他的生日会我去干嘛？”祝绥想起了之前聊过的话题，关于他把荣廷当做假想敌，在祝绥把顾清清出卖的情况下，纪衡这才放下顾虑。

　　“因为我也会去。”祝绥说的有些快，嘴都不利索了。这个借口找的真烂，祝绥还在想怎么进一步说服他。

　　没想到那边倒是痛快答应了，“到时候时间地点告诉我。”

　　“好，我让顾清清给你送张邀请函。”

　　“你送不行？”

　　“她欠你的。”

　　两人在这甜蜜斗嘴，第三视角的江寒看不下去了，“管他谁送的，给我，我要。”他对着电话那边的祝绥喊着，这热闹他怎么可能不凑，即使是被纪衡踹了一脚他也坚持让祝绥给他一份邀请函。

　　祝绥那边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答应了，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