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敛》苏游七

15、第 15 章

　　萧敛手撑在桌子上，笑盈盈地看着他:“回完消息了？”

　　他点点头，“嗯，明天去上班。”

　　“啊……”萧敛挑了下眉，“怎么？”他问了一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没什么，想到你要是上夜班的话，我们就错开了。”萧敛眉间似乎有些低落，不过也就几秒，“没事。”他又说了一句。

　　谢时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眨了眨眼睛，“会有机会的。”

　　“是，有心人不用教。”

　　窗外突然下起大雨，一下一下击打着谢时的心脏，柔软又酸痛。

　　“下雨了。”萧敛看着窗外，窗帘被风吹动，一半盖住萧敛的面容，他伸手把窗帘抚平不动，视线低垂看不清他的神情。

　　“先生，上菜了。”服务员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摆满所有菜以及甜品和冰饮，服务员说完一句话便安安静静地上菜。

　　“吃饭，恭喜我们谢医生回归岗位。”萧敛举起一杯饮料向他碰杯，谢时抿唇举起一杯饮料轻轻在他的玻璃杯上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谢谢。”

　　谢时放下杯子，看着萧敛不动声色地把不辣的菜放在他面前，以及甜品，窗外的雨声更大，谢时觉得雨水滴进了自己心脏。

　　不然他怎么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大，那么急促。

　　“萧敛。”他低喃出声，声音不大，足够对面的人听见，“嗯？”

　　“怎么了？”萧敛安排好一切，手里拿着公筷想给谢时夹菜，“没什么，就是想喊你一声。”

　　“你在喊一声？”

　　谢时不解，眉头微蹙，但还是听他的话喊了一声:“萧敛。”

　　“我在。”

　　“嗯，我知道。”谢时低头微微笑，眼角的泪痣璀璨夺目，明明那么小一颗，但在谢时的皮肤上就是显得格外明显。

　　谢时的眼睛像玻璃珠子一样，透明，此时带了一些笑意，像凛冬十二月吹过来的一缕暖风。

　　这一顿吃的安静又舒适，谢时也吃了一点辣菜，吃一口就喝一口水，脖颈脸上都辣红了。

　　“一点辣都吃不了？”萧敛给他倒了一杯水，“还行，可以适应。”

　　“不要适应，你喜欢吃什么就什么，不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萧敛好似就是随口一说，但谢时知道他在说什么。

　　于是筷子没再碰过辣菜，果然……总有人愿意让你一直待在自己的舒适区，不需要你改变。

　　总有人愿意为了你……

　　“看。”萧敛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递给谢时，他又抽了一张擦了擦嘴角，把纸叠好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谢时抬起头顺着他的指尖看向窗外，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了，窗户玻璃上还能看见雨水流下来的痕迹。

　　雨过天晴，一道彩虹出来了，五颜六色，很浅淡但好看，谢时眨眨眼睛，睫毛垂落下来在皮肤上落下阴影。

　　“好看。”

　　“咔擦。”萧敛举着手机对着这一幕拍下这一张照片，“介意吗？”

　　他摇摇头，“我能看看照片吗？”萧敛把手机推过去，谢时低头看着照片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

　　照片里的自己抬头看着窗外的彩虹，萧敛拍照很不错，不仅有人还有景，谢时脖颈拉出一条好看的颈线。

　　手指搭在桌子上，有窗外被雨水淋湿过的绿的发光的树叶，还有天上那道似有似无的彩虹，“很好看。”

　　他把手机推回去，笑着点评了一句，萧敛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我也觉得，人好看衬得景都好看。”

　　谢时低头不置可否。

　　萧敛接过手机一顿操作，想了想还是没把这张照片设置为屏保，没有确定关系会给他带来困扰，只设置了微信屏保。

　　“走。”萧敛收起手机，整了整衣服和谢时一起离开了这家餐馆，这顿饭还是萧敛请的。

　　坐在副驾驶上，谢时偏过头看他，“一直请我吃饭？不太好，我下次请回来。”

　　萧敛笑着说:“我有所图的，谢医生？”

　　“什么？”

　　“追人要有诚意啊！”萧敛偏头认真看着谢时。

　　“哦。”谢时没说能不能追，萧敛继续问:“给不给追啊！谢大医生！”

　　“谢时？”

　　“随你。”

　　萧敛嗓音沉稳，透着高兴，“那我就当给追了。”

　　雨后的空气都变得好了起来，谢时打开副驾驶的窗户让凉风吹进来，降一降耳根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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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医生，你终于回来上班了。”

　　“谢医生。”

　　“谢医生早上好。”

　　谢时微微点头，一一应和他们的问好，手里提着公文包。

　　回到办公室，不管在医院工作多久，他还是闻不惯那股消毒液的味道，皱眉戴上口罩，但久违的还是感到了一丝开心。

　　心里的暴戾也有所减少，这么久不做手术，不见血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身边出现的那个人。

　　打开空调，换上久违的白大褂，从包里拿出眼镜戴上，去洗手池认真地把十指洗干净。

　　用卫生巾擦干净后，谢时拿上病历本仔细翻看这段时间的病情，做上批注和修改，还有一些实习生的问题。

　　他也一并处理，手机偶尔响一下，他垂眸思考一下，钢笔在他手里写出好看的字迹，签上自己的名字。

　　萧敛:“谢医生…上班感觉怎么样啊！”

　　萧敛:“谢时，吃午饭了吗？”

　　他拿起手机，唇角不自觉带着一丝笑意，正要回消息办公室的门就被敲醒了。

　　“进。”他又要打字，被来人的声音给惊到忘记打字了，他抬头看了眼前人，舍不得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来人关了门，“怎么？很惊讶。”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敛，他手里还提着外卖袋子，“谢医生，工作起来太废寝忘食了，吃饭。”

　　谢时抿唇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萧敛把手里提的袋子放到他桌子上，“看你不回消息猜到你在忙工作，看看时间。”

　　他按亮屏幕，果然已经不早了，快一点了，肚子尽然也没感到饿意。

　　“谢谢，你吃了吗？”他难得关心别人，打开外卖袋子，里面装了一盒米饭，和几个菜，有荤有素甚至还有汤。

　　“吃了，走了。”

　　谢时松开袋子，下意识脱口而出:“就走了？”萧敛笑的很开心，“我也想多留一会，这不是午休快结束了。”

　　“萧敛。”

　　“我在。”

　　“谢谢。”谢时看着萧敛，“知道了。”萧敛转身对他挥了挥手，“走啦~谢医生，晚上见。”

　　“嗯。”他在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门重新被打开又关上，谢时坐下来忍不住笑，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掏出手机无意识摩挲了一会萧敛的头像，是一只猫，应该是上次他托自己照顾的那只猫，很可爱，有点像萧敛。

　　小猫，萧敛是小猫，也是小虎。

　　他沉默地吃完摆在桌面上的饭菜，菜太多了，他每盒都只吃了一半没吃完，把汤喝的很干净，米饭也被吃饭了，好似和萧敛在一起自己胃口都不错。

　　萧敛:“吃不完的丢掉。”

　　谢时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保留下来。”不过听到萧敛那么说，他纠结了一下，还是全部重新放进袋子里一并丢进了垃圾桶。

　　他猜测可能是主任也不好意思，所以今天没有给他给他手术，其实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人嘛…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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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敛:“谢医生？下班了吗？”

　　谢时拿起手机看到微信置顶发来的消息，“谢医生？你怎么一下子就笑了，是病人情况恢复的很好吗？”

　　实习生骆成疑惑地问他，谢时摇摇头，回了萧敛几个字:“快了。”

　　“今天查房就到这里，我和你说的事实你记得注意，还有专业理论知识记得巩固一下，下次我要是抽你你回答不出来，自觉抄十遍。”

　　实习生骆成一脸生无可恋，“啊…好的。”

　　谢时收起手里的笔记本，把圆珠笔收进口袋里，回了办公室，把白大褂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挤了一些洗手液。

　　认认真真地把手洗干净，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是冷淡好闻地薄荷味，他不喜欢身上的消毒水味，所以才特意买了香水用。

　　就是为了遮盖住身上的味道，以往他都是回家洗澡，但可能会见到萧敛，所以他想还是喷一点吧！

　　他打开瓶盖，在手腕上喷了一点，取下口罩折叠好丢进垃圾桶关了办公室的门回家了。

　　他今天没开车来，准备坐地铁回去，刚到医院一楼停车场，就听到了有人对他鸣笛。

　　“谢时，这里。”萧敛把驾驶位置上的窗户全部打开，头从窗户里钻出来，带着笑意向他挥手。

　　谢时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丝不知名的开心，脚步有些快地朝萧敛走去。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说:“怎么突然来了？”

　　萧敛发动车子，“惊喜啊！”他眉梢上都挂着开心，从一边抽出一瓶橙子味汽水递给谢时，“请你喝汽水。”

　　谢时接过汽水，冰冰凉凉的，把他内心的燥意都弄没了，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凉气顺着嘴唇落进了肺里。

　　他想:“萧敛好像带着凉气让人在夏天从头到尾都感受到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