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悲与喜》南初以安

20、赌坊欠钱

　　随着三月半的那场雪，不只是村里一片凝重的氛围，镇上和城里也是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镇山开始有人私底下议论纷纷，并且粮食铺的粮食价格疯涨，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买，
　　可是粮食却开始告罄。

　　这个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杜康信家

　　“弟妹啊，救命啊——”王桂月（杜康义的婆娘）从外面冲了进来，一边嘴里喊着让章氏救命，看她满脸泪水，眼睛通红的样子，章氏顿时也慌了，这个二嫂一般来的少，她家有三个儿子，壮劳力妥妥的，在村里也是自恃不同，毕竟人丁兴旺在农家是一个天大的福气，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二嫂成了这副样子。

　　“二嫂，怎么了？”章氏一把扶住王桂月，搀扶她进了堂屋。

　　“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生了这么个畜生——”王桂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还用袖子草草擦了一下沾到嘴角的鼻涕。

　　“二嫂，你慢慢说。”章氏给王桂月倒了杯茶，让她缓和一下。

　　“谦哥儿这个混蛋，他被人骗去赌了，现在欠了三十多两，我把家里的钱都凑齐了也只有十八两，可是赌坊的人说要是后天不还，就砍了他的手啊。”王氏没有喝水，进来后直接嚎啕大哭。

　　“啊，怎么会这样，谦哥儿怎么会跑去赌呢，他平日里干农活干家务都是个好孩子啊！”章氏不敢置信。

　　“弟妹，求你借我二十两银子好不好，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但是谦哥儿不能没有手啊，农家汉子要是没有手就废了。”王氏扒着章氏的手，直接跪了下来，哭求道。

　　“二嫂，你别急，我让信哥去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是谁跟你说谦哥儿赌钱的？”章氏用力扶起王氏，让她坐在了炕沿，拉着她的手，然后自己也一起陪着坐了下来。

　　在章氏心里，王氏虽然跟她不亲近，但是也没有做太多过分的地方，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最过分的是大嫂，二嫂虽然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毕竟每年自家男人赚的那点银钱全部都填了三房的窟窿，换做自己也会有些不爽的，但是至少该做的事情她还是做了，真正懒得只有大房的李妮，那真是一个搅屎棍。

　　杜康信在那边房间也听到了这边说的话，于是走了过来，道：“二嫂，谦哥儿是在哪家赌坊赌钱？”

　　“额——，我听来人好像是说镇东头的如意赌坊。”王氏努力回想了一下，表情严肃的说。

　　“你别急，我先去镇上看看。”

　　“好的，好的。”

　　杜康信来到镇上找到如意赌坊，赌坊老板常年不在，管事的是一个姓方的中年男子，总是穿着一身文人衣衫，一点都不像一个赌坊的管事，反倒是像一个读书人。

　　“杜秀才，你的来意我也明白了，但是这个事情嘞，我只能说卖你一个面子，只要杜谦在一个月之内将欠赌坊的钱还回来，我可以暂时不动他。” 方管事说道。

　　“好的，多谢！”

　　“人你就先领回去，但是到时间还没来交欠款，那赌坊就会上门去收，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希望先生能够理解，毕竟我也只是一个管事，赌坊有赌坊的规矩。”

　　方管事在镇上立足多年，基本上镇上以及周边村子的情况大小都知道一些，争对杜家村唯一的秀才，他并不想得罪，但是杜康信也确实跟他没有交情，现在能宽限一些时间已经是看在秀才的脸面上了。他虽穿着一身文人衣衫，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商人。至于没有免了债务，是因为杜家这个秀才很明显已经没有往上走的可能了，他何必再多搭银两呢！

　　杜康信带着杜谦回到了杜家村，他娘正好在门口张望。

　　“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可有怎么样啊？”王桂月上下打量杜谦，虽然儿子不成器，但是人还是他肚子里爬出来的，还没成婚了，要是真的缺胳膊少腿那这辈子就废了啊。

　　杜谦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懊悔，眼里瞬间流出了眼泪。

　　“娘，我没事。”

　　“儿啊，你是做的什么事啊，你怎么跑去赌钱了啊？你个混账玩意……”王氏越说越伤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村里的狗剩说有赚大钱的机会，带我一起，本来我也不相信的，但是真的赢钱了，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全部都输了，反而还倒欠了三十多两……”杜谦一脸懊恼，且满脸不解。

　　“谦哥儿你说是狗剩带你去的？”杜康信在旁边听到杜谦的话，立即问道。

　　“嗯。”

　　“那狗剩呢？”

　　“对啊，狗剩呢？”杜谦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莫不是被狗剩下套了？

　　“哎”杜康信长叹一口气，明白了过来，估计是狗剩欠了赌坊钱，于是拉着杜谦入伙，杜康义家因为壮劳力多，每个人做一些事，一年到头家里的进项也多，三个儿子手里也比较宽裕，再加上杜谦跟狗剩儿时关系一直都好，只是这两年来往才少了些，因为狗剩这两年也是没怎么待在村里，所以杜谦这才被他骗了。

　　“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赌坊的方管事只给了一个月的期限，让你一个月内将欠赌坊的钱还回去，不然到时候他们就会来村里找你要了，你也不要想着跑，这杜家村前前后后基本都是带着关系的，不要给大家惹麻烦。”杜康信提醒他。

　　听到这句话，杜谦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整个人瞬间就没了精气神，王氏也是整个人都懵了。

　　“三弟，这个钱没有免了吗？”王桂月一脸不可置信，杜谦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三叔，回来的路上杜康信也没有跟他说什么，他还以为他能回来是因为三叔给他还了欠款了。

　　章氏听到这个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转头看着她。

　　王桂月被章氏的眼神看的有些瑟缩，嘴里嘀嘀咕咕，“我还以为三弟去这个钱就能免了嘞，没想到还是要给啊！”

　　杜康信和章氏没想到二嫂能说出这种话，王桂月以前看着也挺好的，如今看来也是事情没有到她头上，如今一看，半斤对八两，没多少区别。

　　“二嫂，这是谦哥儿欠赌坊的，我跟人家又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可能会免了”杜康信说道。

　　“那你不是秀才吗？”王桂月越说越理直气壮。

　　“能把谦哥儿带回来已经是看在我是秀才的面子上了，还有一个月的宽限，人家赌坊是要赚钱的。”杜康信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