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孟祎凡

7、发烧

　　清早起床，窗外白花花一片，又下起了雪。
　　羡顾一穿着一身黑色睡衣，将头发随意地盘了起来，洗漱完就钻进厨房做早餐。

　　周天的早餐总是最丰盛的，毕竟生活也需要仪式感。做好后，突然想起来对面的祁温妍。

　　瞥了眼时间，才八点，不知道她起床了没有，又看了看还没开动的早点，起身找到一个新的餐盒装了一些，装好后又紧张了起来。犹豫了好久，起身向对面走去。
　　按过门铃后，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谁啊”祁温妍挣扎着从被窝钻出来，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暗哑，向门口走去。

　　“是我，羡顾一”羡顾一心里紧了紧，第一次送早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面前的门打开，祁温妍穿着一身卡通睡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羡总，要加班吗？”

　　羡顾一愣了一下，随后掂了掂手里的早点，笑着说说:“我做了早点，顺便给你也装了一些。”

　　祁温妍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羡顾一说了什么，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餐盒：“谢谢羡总，麻烦您了，您吃了吗？”

　　羡顾一听着一连串的敬词，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吃过了，你回去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祁温妍应了一声，又说了遍谢谢。羡顾一微点头，转身进了屋。

　　祁温妍回到家里，火速洗漱完坐在餐桌前，打开面前的餐盒，看着里面精致的早点，暗自感叹，怎么现在美女对自己要求都这么高的吗？

　　羡总长得这么好看，身材好，气质好，工作也那么厉害，做饭还这么好吃，以后谁娶了她真是有福气，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祁温妍边吃着手里的早点边想着。

　　而对面的羡顾一还在对着刚刚祁温妍的一连串客气话暗自伤感着，面前的早餐都不香了。草草吃了几口开始抱起电脑工作。

　　工作起来的她不再像休息时慵懒，戴上了眼镜，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反射出清冷的光芒，微微收紧的下颚线显得更加严肃认真。

　　一直忙到了中午十二点，起身摘下眼镜，活动颈椎，看向窗外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外面的人也多了起来。

　　简单做了顿午饭吃完后就去午休了，因为下午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

　　下午三点，祁温妍去了寒轻的酒吧，今天的穿着偏成熟，妆也比平时浓了些。祁温妍的嘴型很好看，稍用些口红就能将她的妖冶勾勒出来，性感却不显轻浮，眼睛明亮，干净，不染俗世尘埃。光是站在那里都美得惊心动魄。

　　周天酒吧的人有很多都是冲着祁温妍来的，不是为了喝酒。祁温妍的嗓音和丁维维的烟嗓不同，她的声音更像是银铃碰银铃，清脆婉转中带着甜美。
　　暖黄的灯光下，祁温妍还是抱着那把吉他，细长的手指扫过琴弦，总是能把酒吧搞出一种演唱会的氛围，四周的人索性也不喝酒，静静地看着面前唱歌的人。

　　羡顾一睡醒后，洗了个澡，稍稍打扮了一下开车向酒吧驶去。
　　外面很冷，一进酒吧，暖烘烘的热气迎面扑来，一眼可以看到在台子上被光晕围绕唱着歌的人。

　　羡顾一找了个偏一些的地方坐下，要了杯教父，边喝边听着歌，目光灼灼地看着祁温妍。

　　“我一脚踏空，我就要飞起来了，我向上是迷茫，我向下听见你说这世界是空荡荡……”

　　祁温妍的歌声好像有魔法一样，羡顾一听着渐渐放松了下来，轻轻闭上眼听着。一早在工作上的烦躁被抹去，就像小时候，祁温妍总能带走她很多的坏情绪，在那仅仅一年里，治愈了她的童年。这种感觉在那年突然搬家离开后，便再也找不到了，直到那天在酒吧里看到她，听着她唱的歌，多年积压的情绪都被轻轻扫去，心里的某一部分好像也在逐渐被填满……

　　羡顾一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喝了四杯酒，但幽深的瞳孔没有丝毫醉意，只是脸颊有些微红。

　　祁温妍一直唱到了十点，嗓子微微有些哑，在准备去包间找白萧打招呼回家时，一转头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注视着她的羡顾一，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祁温妍的心漏了一拍，因为灯光原因，祁温妍只能看清她的半张脸，像是虫洞一样，将她吸引过去。

　　祁温妍看了眼周围没人，走上前问到：“羡总，您怎么一个人来喝酒，心情不好吗？”

　　羡顾一看着面前的人，早已褪去了儿童时期的稚嫩，多了些成熟。回过神，说：“压力有点大，来放松放松，你结束了吗？”

　　祁温妍想到刚刚羡顾一听到了自己唱歌，脸羞红了一点，说:“嗯嗯，结束了”又看了眼她面前的酒杯“您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羡顾一笑了笑：“不喝了，准备回家了，一起吗？”

　　祁温妍看着面前喝了不少酒的羡顾一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说“好，您等我一会，我给朋友打个招呼就走。”

　　白萧站在暗格，双手架在胸前，一脸的八卦，坏笑地看着走来的祁温妍，还没等她问起，祁温妍就说：“那是我boss，我先回家了，拜哦。”

　　白萧还没来得及开口拦，面前的人就提着包走了，无奈的看了看回了包间。

　　祁温妍边往外走边说着“走吧，羡总，您怎么来的？”

　　羡顾一:“我开车来的，刚刚喝了酒，不能开了，你有驾照吗？”

　　祁温妍说:“有是有，不过就是没怎么开过。”

　　“没事，那慢慢开吧，这会路上车也不多。”

　　祁温妍应了一声，和羡顾一往外走着。到了车上，冻得打了个冷颤，羡顾一随手从后面拽了个毯子盖到祁温妍身上，并不妨碍开车。

　　祁温妍看了眼身上的毯子，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味，笑着说了句谢谢。

　　路上的车不多，祁温妍开得很慢，双手捏紧了方向盘，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的路。

　　羡顾一看着这二十迈的速度，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紧张的祁温妍，好看的唇轻轻扯起了弧度，没有出声打扰她。

　　车慢慢挪回了雅居，祁温妍停好车后，转过头看到羡顾一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暖风开了一路，车内温度也高了起来，祁温妍没叫醒她，轻轻将毯子盖到了羡顾一身上。
　　睡着的羡顾一没了平时在公司里的压迫感，看起来还有点乖，但是眉心处微微皱起，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意识到羡顾一可能在做噩梦，就把她叫醒了。

　　羡顾一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人，刚才的不安才慢慢消散。她梦到了爸妈，坐在出了车祸的那辆车上，头破血流，让她一直跑，不要回头。
　　自从爸妈去世后，经常会梦到这个场景，醒来时满身冷汗，有时候惊醒就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工作，无数个夜晚，只有工作陪着她度过……

　　“走吧，回家。”羡顾一解开安全带下车走了出去，或许喝多了的缘故，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微微叹了口气。

　　祁温妍看着羡顾一落寞的背影，很想抱抱她，但又觉得不妥，快走几步跟在她旁边，一路沉默，看着电梯一层层地上升，羡顾一开口：“今天麻烦你了。”

　　祁温妍：“不麻烦，顺路回家嘛，您回家泡点蜂蜜水喝上会舒服一些，以后要少喝酒，对身体不好，还伤胃。”

　　羡顾一笑着点了点头，头有点疼的厉害，也没多说什么，开门进了屋子。

　　明天要上班，祁温妍也没有熬夜，洗过澡后就早早睡下了。

　　——

　　上了一早上班，中午祁温妍准备回家时被雯雯叫住了:“妍妍你家是在雅居住着吧？”

　　“是啊，怎么了雯雯姐？”

　　“羡总请了一天假，但有几份文件急着要她签字，你回家的时候能不能送一下？”

　　祁温妍压下心底的疑惑，接下文件回了雅居。

　　敲了敲羡顾一的门，里面没有动静，又等了五分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想着羡总是不是出去了不在家，正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门打开了。

　　羡顾一穿着睡衣，脸色有些苍白，看到祁温妍还是扯出了一抹笑，问:“怎么了？”

　　祁温妍拿起手上的几份文件，说：“雯雯姐说这几份文件急着签字。”

　　羡顾一往旁边让了让:“先进来吧。”

　　祁温妍进门经过羡顾一时，感觉她周围的空气热热的，问:“羡总您今天怎么请假了，不舒服吗？。”

　　“有点感冒。”
　　羡顾一头疼得要命，还晕晕乎乎的，早上实在没办法上班，就请了假，本以为睡一觉会好转，可是不但没有好转，还严重了些，强撑着将祁温妍招呼进来。

　　祁温妍看着羡顾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皱了皱眉：“羡总您真的没事吗？看您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文件给我吧，我看……”
　　羡顾一话还没有说完，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