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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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铺陈在室内。光影洒在床上那人的脸上，睡了一夜有些蓬松的头发将眉眼遮住，只露出弧度优越的鼻梁和半阖的唇。
那人把被子盖过头顶，与阳光躲猫猫。
但是手机常设的闹铃每日9.00am，都会准时响起，一个接一个跟奏交响乐似的。小彻的手机铃声有十几组，但是他也可能听不见，所以他还特意下载了一个应用软件，必须要在铃声响起时，强制做三道数学题才能关掉铃声，这样才能让他有80%的概率准时出现在Mafia的岗位上。
说起来，小彻到底是像谁呀？
小彻的妈妈是一个标准的贤淑的女子，在她没有做出那件果决到震惊邻里下巴的事情前，可是公认的好太太。而一个日本的好太太的标准，就是在孩子和老公起床前，先蹑手蹑脚的爬起来，画好淡妆后，准备一天的早饭，一定要有厚蛋烧和加了一颗梅子的米饭。决不能用前一天的剩菜对付。
所以小彻妈妈的生物钟永远在5.30分就让她自然睡醒。
而小彻爸爸呢？尽管他是个标标准准的人渣、烂人。但是烂人不是懒人，人渣不是蠢蛋，小彻爸爸可是会精神抖擞地早起后，用过自己太太的日式早餐后，再和自己的情人在外面幽会用过咖啡再去上班的。
可谓是时间管理大师，当然这是在他没翻车前。
但是，本该继承这俩人基因的他们的儿子，是个即使独立生活了七八年也稀里糊涂的生活白痴。这么说来真是不可思议，不是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这样的孩子应该是早早成熟起来的才对，但是小彻还是会像一个贪睡的小孩子一样，要十个、八个的闹钟才能把他震醒。
当然，这也许要怪队长真是个烂好人，才能允许Mafia的团队里还有这样滥竽充数的咸鱼。不过鉴于队长已经离开人世。一个死人，只能算是前队长喽。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队长可是好好地给小彻上了一课，把冒冒失失迟到的小彻双手用皮带吊在门梁上，然后继而用突击步枪的枪管狠狠地打了小彻一顿，并且用枪托好好地照着小彻的脸和脑袋拍了两拍。
像是瓜农在掂量和拍打一个就是不熟的生瓜蛋子，又像是养了一只四处撒尿的比格犬的主人在无可奈何地训永远记不住规矩的狗。
真是满满的羞耻啊。
就是那一次，小彻的右耳就出了点小毛病。有点蜂鸣声，时有时无的，怪讨人厌。也许是被打的耳骨膜出现了点问题。
你别说，这还是不容易治愈的顽疾呢。别看是那样小的一块鼓膜，但是它罢工了会让你时刻处于施工现场，脑袋里面住一个装修队。
不过，因为死而复生后所有的沉疴都消退了，小彻反倒因祸得福。两只耳朵又变得清清爽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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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忍耐了三个闹铃的香取彻终于一挺身，坐了起来，将手机的铃声狠狠关掉。
是谁？
是谁死了一次后还要上班，上班，上班！
看来，只要人没有彻底死掉，就要按部就班的生活。真是可耻的惯性！人就是这样的变成了拴在磨盘上的毛驴！
但是，一方面是为了还巨大窟窿的债务，另外一方面，这份工作也是他和这个世界连接交互的全部。
香取彻一直幻想自己可以不用在Mafia打工，可以拥有一间小小的自己的屋子，养一只金毛或者边牧，再养一只性格骄傲但又缠人的狸花猫，可以是在奶茶店打工，或者是咖啡店，在闲暇的时候读小说，还可以学习画画或者什么别的技能。
小彻一直很羡慕，那些用画笔就可以描摹出一个内心中的世界的人。
不过，其实他应该感谢他有一份不得不做的Mafia的工作，否则懒惰如他也许只会每天睡到中午起床，躺在床上做一个隐居族。
或许，这么说来应该感谢Mafia鞭策小彻，让他还能早出晚归，不至于在壁橱里养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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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Mafia底层的统一制服——白衬衫和黑西装。
这样一身黑西装并不显得很像黑手党。毕竟荧幕上的黑手党，比如意大利的教父和他们身后的侍从，可是穿的高定西装。
而黑西装这种东西，应该祈祷最好是面料昂贵且量体裁衣的。否则，质感塑料的黑西装一上身，只会让你显得是保险推销员。
再加上香取彻总是一副迷迷瞪瞪又茫然胆怯的职场新人脸，不知被多少大妈误认为是上门推销保险的。还被挎着菜篮子的欧巴桑拉着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搞保险了嘛，这张俊脸还是有很多路可以走的嘛。啧啧啧，瞧瞧这小伙子，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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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开火的小彻扒拉出一片，姑且是没有长绿毛的，吐司片吧，叼在嘴里匆匆出门了。鉴于这栋楼可以算是Mafia给这些没有成家的底层提供的廉租公寓，所以其实还是能碰上不少脸熟或者脸生的同事的。
没办法，就和保险销售团队是一个人来人往，新人进，旧人出的工作一样。港口Mafia的工作也同样是如此。只不过保险销售团队的那叫做“脱退率”，而Mafia呢？叫做“折损率”。
香取彻踩在户外的铁楼梯上，认认真真地下楼。这栋楼的年纪不会比香取彻的祖母小多少，故此，这本就搭在户外的楼梯被经年的风吹日晒，锈迹斑斑不说，铁都脆了。香取彻每次上楼还好，下楼总是会小心翼翼的。
所以，即使香取彻是经常在脑袋里想要轻生的家伙，但是看这人连下个陡峭的楼梯都要谨慎再谨慎的样子，他有多么的怕死可想而知了吧。
这时，身后传来蹬蹬蹬蹬的脚步声，好像是小山压境似的来了一人。香取彻停下来脚步，靠边站立。当然这并不他有多么的礼貌，纯粹是他认为已经很为难的楼梯好像实在承受不住两个人在它上面跳踢他舞。
身后那人宽大的手掌一拍香取彻的肩膀，说“早上好啊！你是江口队的那个，那个，谁来着？我记得你，你是……呃。”
‘真是尴尬，明明这么自信的拍了人的肩膀，好像很亲热的要打招呼，但是结果一张口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吗？’香取彻心中想到，但是实际上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很恭谦地回答道，“我是江口队的香取彻。您好。”
港口Mafia有着干部、准干部，有着首领直属的游击队，也有着如王牌的武斗组织“黑蜥蜴”等等。但是偌大的一个组织，并不是只有精英就全部构成的。也有如香取彻这样隶属的团队，他的新上司队长姓江口，所以他们这个队就叫做了江口队了。负责的工作真dirty work，诸如收收地面上的保护费，以及在后半夜把武斗派火拼后留下的乱七八糟的尸体残块好好收敛一下，等等，诸如此类不一一尽数了。
当时，也只有是我方的成员有好好收敛的待遇，还能找个黑塑料袋成殓起来。然后，小彻的一项工作还包括用加压水枪好好冲洗地面。他甚至知道用什么牌子的洁厕灵和洗洁剂能够达到高效的清洁成果。
不得不说对于一直笨蛋的小彻来说，这也是难得的积累到的职场上的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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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取彻望着眼前这人。这人或许有点绳文人基因或者有那么轻微的混血，面部很挺括也很深邃，浓眉大眼的，太阳穴鼓鼓着，很是精神。像是这么精神的人，香取彻一直很钦慕的，但是却不想真的接触，只怕自己搞不过来。
那人可是一点不尴尬，哈哈大笑着“我是新加入广末队的辻堂隼士，多多指教啊！”然后两步并三步，腾腾腾地就下楼了，像是赶着在课间去操场打球的男高中生一样。
香取彻望着这自来熟家伙的背影，无语地想，我们毕竟也是一个Mafia组织吧，不要搞得好像进入正规大企业的新人一样。
而且，话说，这家伙真的是去上班吗？为什么这么兴致冲冲的，难道加入Mafia的新人也会像是刚进株式会社的业绩新人一样这么劲头满满吗？
香取彻确保这条颤巍巍的铁楼梯上只有自己一个70kg的大活人后，才继续一步一步地下楼梯。
这么看来刚才的比喻是不恰当的，小彻也许不像是小学生，这么小的步子和这么老头子的心态，或许更像是个八旬的阿婆才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