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4见面与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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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地中海的水是绿色的，这点奇异来源于光线的多元性，自然科学的道理。
艾丽娅.普侬很少见到眸色纯正的人，x夫人没有蓝色或绿色的眼睛，其他贵族也没有。
面前这个男人的双眼倒让她不由失神。
极其特别。
道伦.塞万提斯有副好样貌，拜他母亲所赐。
可是绿色不详，流浪民族的颜色注定为拥有相同眸色的人捆绑多舛的命运。
“请问您，先生，有什么吩咐？”她沉着冷静，训练有素，不会因为这些小发现而失态。
识人的阅历让她对于看人很有准头，如果将那比作射箭，她必定是百步穿杨的人。
她听过很多的传言，每份报纸都不一样，有些狗血的宛若消遣的小说。
她不是花痴的少女，不会为一些文字就妄断这位男士的身世。
她更相信她的眼睛。
……
吴洱也在打量她。
这位女性看起来三十多岁，打扮朴素无华，实用为主，他差不多能为她归类一个性格出来了。
个性鲜明就是好啊，感谢十几年的阅读小说经验。
他要的可是副管家，还是个为他管理医院账务的人。
欧德这么久没消息，他也要两手准备不是。
话说19世纪的算数水平怎么样啊，能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这还不知道呢。
总不好直接让她干什么去……
吴洱寻思着，玛丽最近的算数倒是进步很快，可怕的学习能力，要是他能那么用功也不至于数学学的要死要活……
下意识摸摸左脸，他说:“您……帮我出100道算数题出来吧。”
普侬:？
……
她被几个女仆请到了书房。
桌上已经摆好纸笔。
“这里也是玛丽小姐的‘自习室’。”一个女仆用拗口的发音拼那个生词。
“您加油，这是考核。”
而且也会成为玛丽的课后作业。
「2」
玛丽不知道自己又多了100道算数题要写。
她迎接了来包厢拜访的女士，那位巴黎名.妓。
“您是玛格丽特.戈蒂埃小姐？!”她以前经常在报上见过她，真人果然比铅印要好看。
“您认识我。我更愿意被称为夫人。”玛格丽特毫不意外，贵族的圈子不会有人不认识她。
女孩子，总对美会有点追求，看到了漂亮的人也会挪不开眼。
玛格丽特.戈蒂埃拥有惊人的美貌，就像是圣母肖像，宝石与珍珠点缀着她，宛如虔诚人们做礼拜时为玛利亚披上的红绸、戴上的花冠。
玛丽一见到玛格丽特，便想要和她执手好好聊聊。
“您坐吧。”她客气地说，“有一些果脯，我刚刚让黛尔买的，您想要来一些吗？”
这种客气让玛格丽特颇不适应，她本只准备问问她口中的“阿尔芒”与自己想的“阿尔芒”的关系。
她还从没见过贵族女性的这种态度，以她这种身份的，遇见的同性要么抱有敌意，要么蔑视不已，她们的私心在她眼里昭然若揭，常常会让她掉入争风吃醋的漩涡。
她有一些女友，或者是像普律当丝的那样奴颜婢膝，或者又是奥兰普那样互相看不对眼，却没有像眼前这位贵族少女那样亲切的，就好像是在对待一个平等的人，甚至一位很久不见的朋友。
她心里想着，乖乖提好裙子就座了。
“您有什么事？”这女孩气质成熟，就像是玫瑰花，又没有那么浓郁的花香，也不显得俗气。
她穿着一条海蓝色打底的抹胸礼裙，有天鹅毛装饰花边，挽了垂髻，发尾烫卷，说不上多美，因为脸蛋的形状消瘦，可是双眼炯炯有神。
多像梦。
“您刚刚提到了一位绅士的名字。”
“阿尔芒？”她又念出那唤起她耳虫的发音。
她从昨天收到那封信，到今天出来约会，这个名字也是她最想听到的。
她知道阿尔芒怨她，那信里的口气这么决绝，可是她气也气过了，热血上涌的时段也被雨好好淋了一番，下午接受了番医生的洗礼。这会儿她遵从内心，最想见的还是他。
“您认识的是那位阿尔芒.迪瓦尔吧？”玛格丽特问，她急切想要印证渴望。
玛丽只是随便和黛尔说小话提到了这位不幸的绅士，本是拿出来当例子说的，谁知道隔壁会有人完完整整听她们的对话。
玛丽看了黛尔一眼，后者眨眼无辜。
道伦.塞万提斯先生曾经警告过让她喜怒不形于色，起码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这样，她本来以为没人看见，下意识放松，口无遮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只要扮演好古老家族继承人这个由他要求的身份就好……
所以她的脑瓜飞速转动，用手指撑着下巴，似在思索。那副故作深沉，要是艾斯过来看看，肯定要说简直是他演戏时的翻版。
“啊!的确如此。”她裙子下的双腿绷的僵直，用最冷静最平和的语气说:“但是夫人，如果您想和我问他的下落，我也说不出什么，因为我并没有见过他。”都是听黛尔说的，包括羊腿。
“是吗。”玛格丽特眸光暗沉。
“但是听说他最近很烦心。”她道。
她昨天吃完晚饭回来，看到仆人们在收拾餐具，好奇地问一句，正好道伦告诉了她这事。
他说的时候还笑的蛮开心，从展览柜里取了把金制匕首细细擦拭，幸灾乐祸。
“他在为谁烦心？是哪个相好吧……”玛格丽特道，她将手工扇子打开又合上，不知道是在想，还仅仅是放空。
她的讽刺软和地像一柄鹅毛掸子，玛丽觉得她好像是想“阴阳怪气”一下，可是力不从心。
阴阳怪气是道伦教她的词，方便易理解，她学会便就爱上了。
“那您放心好了。”玛丽却说:“一定是为了一位姓戈蒂埃的夫人。”这也是商人告诉她的，这人观察仔细啊，还乐意分享，就是居心叵测。
毫无遮掩地就是在讲玛格丽特。
“……您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以为您会逃避去说情妇这个字眼呢。”玛格丽特微微笑道，她呼出一口气，整理裙摆。
……我的确没说啊……
玛丽的笑凝滞一下，又莞尔:“……一个字眼罢了，没什么好讲究的，如果每个阶层都要有用字眼的限制，那么‘无产阶级’是不是也轮不到我说了？”
“您如果听到我刚刚的话了，也会知道我对于这类东西没有他们那么地分门别类，他们都是一群脑子被驴踢了的傻瓜，整天在这种方面吹毛求疵，不见得做出贡献好让外城的范围减小。”
外城都是贫民窟，她来自外城，最有发言权。
“您居然会这么说，我很意外。”玛格丽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率，她也是从乡下来的，对于贵族那类粉饰太平的行为，不耻多于叹息。
她是玛格丽特.戈蒂埃，对于政事会有她的看法，她只是平日里不想让身体的状况雪上加霜，而且讨情人的开心，才不会去讨论这些事情。
可是为了她的卖笑生涯风光无限，以防遇到什么喜欢有知识的女性的男人，她刻意学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识字，她一年前可连名字都不会写呢。
“您不觉得，我这类女性去探讨政治就像是让8岁的小孩探讨科学吗？不对应的身份和不对应的话题，若是我在男士面前与他们说:最近国王又提升了资产阶级在议院的席位，他们会觉得我以下犯上。”这是她之后的实践经历，她因为身份下贱，所以各个领域也自然而然地低人一等了。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玛丽鄙视地说道，她又眨着有神的大眼睛，无不欣赏地说:“您懂的很多嘛，我以为像您这样的女子，除了衣裙、马车、还有今天过的好不好之外，不会有别的放在心上的事情了呢!”这句话实际上说的不好听，她也在下一秒做出补偿。
“我刚刚的话冒犯了，我为您赔礼。”
这位尊贵的小姐弯下腰，双手握拢，竟给玛格丽特行了一礼，她是坐在椅子上的，不知有没有调笑的意味，可这也让玛格丽特差点茫然无措。
“您不用这样。”她松开握着披肩下摆的双手，轻轻扶着玛丽。
“您这位夫人真是温柔。”玛丽抬起头，她说:“比我一些同学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牛逼哄哄的礼仪课同学们。
“黛尔……”她叫女佣，一直站在边上无聊地数起衣服褶子的女孩抖了个激灵，她俯身，力道过度，让玛格丽特以为她要以头抢地。
“……你慢点，”这位贵族小姐说，没用敬称，她立刻反应过来:“您帮我去取点葡萄酒，就在车上，这里的我喝不惯。戈蒂埃夫人，您想要一些香槟吗？我认为我们该庆祝一下，这场对话让我大开了眼界---我也想向您提出一个请求，先来一点果脯吧，我很喜欢这家的味道。”
她亲自端起盘子。
“谢谢您，是什么请求？”玛格丽特取了块盘中堆叠整齐的杏干，这就是她常吃的蜜饯，原来贵族也有这种爱好。
这位小姐真是平易近人啊。
“我们是否能成为朋友？我叫玛丽.迪普莱西。”
「3」
道伦.塞万提斯还不知道他钦点的气运之子真的和女主角搭上了线。
别墅特地改装了三个书房，分别属于他和欧德的办公室，玛丽的自习室，都是把原本储藏的杂物整合到地下，将书柜挪进来。
他面前摆着巴黎的贵族名称表，还有联络方式，左手边是用于文书报告的牛皮纸，沥干墨水的钢笔。
商人也要做文书。
不过是以他的方式:
艺术和手艺--伪造文书。
名不正言不顺的贵族，总要有些皇帝的承认嘛，用来堵住贵族的嘴。
「商人」点过的技能都可以靠「幸运」取得大成功的效果，但是要消耗MP，现在还有四点。
用一次花一点，还是那么重要的文书，道伦肯定不会心疼。
MP-1
「幸运」的使用是没有特效的，不如说，他们这些人物卡使用的能力很少有特效。
到十九世纪中期，法国文书已经有刻印的出现，但是重要的依然是手写。
道伦的身份卡是法国人，一手优美字体是不在话下的，很快，承认“玛丽.迪普莱西是世袭公爵”的文书就起草完毕。
接下来是签字和印章。
……
月色迷人，书房静悄悄的。
仅有沙沙的笔迹。
还有慢慢从商人眼角蔓延出的瘢痕。
san值43的调查员本就很危险了，如果有65-43的克苏鲁神话值，该调查员只会疯得更快。
诡秘和COC跑团相结合的世界观，成就了道伦的命硬，也为他添加了一些不确定因素。
如果他不在刚鉴定五次失败后又启用「幸运」，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无面人」失控是奔溃成灵之虫，在此可以理解成身体变成蠕虫的组合体。
他眼角的毛孔生长到足以进出一条虫子的宽长，粗略看去就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圆点。
他意识到了自己头脑昏沉，太阳穴阵痛。
脸部发痒。
细细密密的乳白色小虫狂滥地在他的左脸张牙舞爪，它们的软肢慌乱地绽开收缩，要逃出这个疯狂者的身体。
虫子代表他的灵智，组成「无面人」的身体。
虫子减少，对他的身体也有损害。
他的笔尖没有抖动，手还是稳如泰山。
他的瞳孔剧烈地颤移，视线模糊。
他的半张脸爬满了蠕虫，它们沿着脖颈逃到手臂，再掉落到腿上、地毯上，化成一滩水渍。
月光似乎有些妖异了，它像是跨越时空那般染上了红色，树叶沙沙作响，如同呓语。
窸窸窣窣的呓语，不同的声调，如同脓包炸开。
他的思维开始迟钝，只得放下钢笔，不让墨水蹭到纸上。
艰难地摸出小说本。
它能否用来联络一些人，他不知道。
他要是能坚持下去，也不会想麻烦别人。
可是他这会儿只能孤注一掷。
月光越发不详。
这次的濒临失控比下午更加严重，不如说，是他强制克制san值丢失的后遗症。
胡乱翻到一页，是医生的卡。
不小心把手上的墨汁擦黑了他的背景内容，他也顾不得了。
他扒着纸页，第一笔戳破了纸张。
……
艾斯.埃文在准备明天给玛格丽特的药方，她现在还不在家，肯定又是赴约去了。
他以为她会等他来着，看起来又被拉着去约会了。
So poor.
艾斯写完这张，另起一行。
他坐在窗口边上，月光的银白色让他刚写下的笔迹晶莹如银。
……？
他手边的记录本，扉页上的字闪烁光辉，甚至像手机那样开始振动。
他翻开几页，看到自己的人物卡背景上都是污迹。
背景介绍的最后还有狂乱的几个字---
救我，救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14见面与求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