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心不曾柔软（GL）》澜若霜

25、第二十五章

　　“就在这里了！”几乎是Jeff他们刚离开Pub不久，Mary就急匆匆的赶到了Pub所在的后门，指了指狭长的巷子，凤昕涵顺着她的手势望去，果然看见了蹲在地上的人。
　　林云心刚刚从Pub离开，只是她没有回家或者回公司。她绕了个弯，到了Pub的后门，借着冰冷的墙，慢慢的下滑下来。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就这样低低的哭泣了起来。

　　怒气似乎一下子涌了上来，看错人的懊恼让凤昕涵胸口发痛。她几乎是跑了过去，粗暴的拉起林云心的胳膊，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重重的甩掉了抓住胳膊的手，冷冷的说：“是你啊！”
　　用力的深呼了几口气，好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再冷静，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一巴掌给了自己的现任老板。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危险？”硬生生的挤出一句关心的话，但听不到一丝关心的意味。
　　“那你把他弄成植物人之前，怎么不先来问问我？”林云心没有理会凤昕涵的好意，直直的质问道。
　　心里已经把眼前的女人骂了不下百遍，却无奈不能发作。她东山再起，还得靠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现在闹翻？凤昕涵不认为自己会那么傻。
　　“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你在这里坐着，等着你大哥二哥生意做亏了，然后换个董事长来当当吧？”凤昕涵的口气里有些讥笑，她现在可以肯定了，自己又一次押错了人。
　　林云心，你知不知道你来的时候很有气势？你甚至都连我的犯罪证据都收集全了，你如果敢现在告诉我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不想干了，我真他妈会杀了你。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嘴上并没有这么说，只是顿了一下继而再说道：“现在不是很好，林云隐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你只要对付林云平一个就好了？”
　　“你别忘了你告诉过我什么，是你说过不会把思科的形象弄出些什么事情！现在是什么，雇凶杀人！你别告诉我雇凶杀人还不算丑闻还不能上社会版？而且，我有说要让我二哥变成植物人？你别忘了我第一天找你是怎么说的了？我真要这样做还需要找你？！”林云心似乎没有听到凤昕涵在说什么，报纸上林云隐的苍白的脸，一直在刺痛着她的心口。
　　凤昕涵摊摊手，直等她发泄完了，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当初我以为你够狠心，还是看错了。一个企业，还是一个那么的企业背后，怎么可能没有一些犯罪？那些大企业，那些大股东，一个一个找法律顾问干吗用的？去声张正义，还是去帮他们处理离婚分家产？正义？屁，正义是用来骗学生的。我要做的就是把不合法的变成合法的，把证据抹去，不然刑辩律师哪里来钱？”
　　说到这里，火气似乎减弱了一些，凤昕涵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放心，那药剂是新产品，美国那边的研究室只是说会让人一段时间内陷入昏迷，应该不会对大脑产生致命危害。而且已经给了安家费，应该不会查到你头上来。”
　　林云心苦笑了下，靠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似乎是认命一般，说道：“再怎么说，我不想伤他们的命。我找到你，自然也知道，那么大企业背后不可能干净，但是我可以接受的底线，就是五年前你们做的那些，别做过分了……”
　　凤昕涵点了下头，表情有些悻然，但还是答应道：“我知道了。”
　　良久，林云心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扶着墙，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Alan，我们听她的？”直到林云心走后，一旁的Mary才开口问到。
　　“怎么可能？这女人如果现在说不干了，我想我会杀了她。”凤昕涵厌恶的皱了皱眉，说道，“动手的人，确定安全了？”
　　“放心吧，安家费这种事情，道上都懂。”Mary不以为意的耸了下肩，开始支支吾吾起来，“Alan，我问你，青禾姐真的喜欢女人？”
　　本来还在烦躁的凤昕涵，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像是有了什么主意。
　　“Mary，你叫我Alan，却叫她青禾姐那么亲昵？”
　　身边的女子沉默着，并不答话。
　　“是不是有些遗憾，你们是同类，却同时都藏得那么好？那么多年，朝夕相对，却不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喜欢女人？”居高临下的讽刺。
　　Mary依然没有回答，冷冷的对着凤昕涵玩味的眼神。

　　其实，不用回答，凤昕涵已经知道答案，在那天白鹭维护着苏青禾的时候，凤昕涵同样在Mary眼里看到了一样的维护。只是，后者的眼神里还有哀怨和愤怒——因为错过，所以哀怨；因为嫉妒，所以愤怒。
　　“感情和事业，对于女人来说真的是很麻烦的选择，而且你还是喜欢同性。”凤昕涵慢慢的说着，让尽量柔和的声音带上些劝说的意味，“你选择了做我助理，其实就是不想放弃做律师这个念头。不过谁规定呢，这样两非要抛弃一个？”
　　“你想让我做什么？”Mary的心被这句话勾了起来。

　　时光朝后，Mary想起了前年的冬天，她第一天去Anic面试前台的情况。“连玥玫？”她看见苏青禾好奇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侧侧头说道：“可是那么妖媚的名字，不配你可爱的样子。”
　　飞雪如絮，女子清冷的脸和柔和的眼，在窗外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将她的心一下子收紧。但最后变成一个苦涩的笑，这个圈子太小，她没有听说过有苏青禾这人。而茫茫人海里动心的人，却并不是同类。可没有想到，原来，是她隐藏的太深。
　　后来在Anic，知道她和李阑珊不和，一直明里暗里向着她，可那人从来没有太在意过，最多回一个清冷的笑。后来白鹭来了，她对她如此好，才第一日，她们就一起去餐厅，Mary在旁边看着，心里五味陈杂。
　　再后来，凤昕涵找了过来，问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做律师？
　　生活需要面包，爱情从来不是全部，她不喜欢老爹一样刀口舔血的日子，而律师是多么光鲜的衣裳。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原以为是说不出的秘密，竟然被这样点破。更不知道，原来时间就这样被她浪费了，原来在很早之前，她就可以说出秘密。

　　看到了Mary的思索，凤昕涵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回她身边去，把她手里的资料都拿来。只要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你还跟着我？到时候事情成了，林云心做了思科的董事长，你的人脉自然出来了，自立门户当然也不在话下。到时候还有美人在怀，这不是两全其美？”
　　“听起来，是不错。而且我们的目标相同，所以我完全可以相信你？”
　　对视了一眼，Mary笑了开来。所谓的合作，并没有感情在内，走在一起，莫不是是因为利益。
　　“对了，林云心万一反悔了怎么办？”感情归感情，Mary还记得她们究竟是为何来到了这一条幽暗的巷子里。
　　“放心吧，她不会，也不敢。真调查起来，她和我们一样脱不了关系，这盘棋现在她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了。”
　　流火七月，凤昕涵的眼神像冰一样，带着刺骨的冷。太渴望东山再起，所以，迷失在欲望里的心，也就更加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