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早点吃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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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早点吃药
“悟可能要和别人结婚了。”
明明只有一张嘴在他面前张张合合，只有一个人脸上带着不擅长的演技在装着抱歉的少年，他的耳朵里却无端出现了数个重音。
“我要和宣来子结婚了。”
“烦死了，我又要成亲。”
“我要嫁给拓笃了。”
……
“人生在世，婚姻并未贫僧所求，吾只望天下大爱，福泽永绵。”
“你跟我结婚，就算是咒灵，只要有孩子——”
他的太阳穴开始发出刺痛。
“好像是介绍的联姻对象。”
好像突然掉进了梦的深潭里，夏油杰明明就坐在眼前，但是他的身上却重重叠叠地出现了一个个不同的影子，有男有女有哭有笑。
“她是岛田家的女儿，不仅温柔美丽，如果联姻能成功，我的仕途就能前进一大步。”
“也不知道她喜欢我什么，一个死了老婆又不受宠的二儿子有什么好的……但是父亲说需要山下商会的援手，联姻失败就把我赶出去。”
“圆稻银行跟我家也算门当户对，强强联手何乐不为。”
“先前逼着我堕胎，一改口说孩子是海斗的，那群老橘子以为能跟五条家联姻，差点笑得从椅子上掉下来，老子早晚把他们都削了——”
“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无数个男男女女的脸在不同的平面沉沉浮浮，各种声音既不同又融合，似乎在同一张脸上挤出了不同的表情，每一块皮肤都代表着不同的情绪。
更像个人形的气球里在不停地溢出其他的棱角。
“暁……暁……你没事吧？暁？”他的上半身被外力抓着摇了好几下，眼前才重新变清晰。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像从胃里一直冲到喉咙，他一把推开边上的夏油杰冲到卫生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完感觉就感觉到脑袋手啊脚阿到处都痛，条件反射就从口袋摸出药，用手从洗手台接了点水——
然后坐在浴缸边上喘气。
歪日好痛，再来一颗。
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制止了他往嘴里送药的动作，夏油杰皱着眉头从他手里抽走了药瓶，看了眼瓶身：“据我说知，维生素B不能治疗呕吐吧？”
毕竟这个药比较特殊，正好被禅院直哉提醒了镇静类药物的问题：“我换掉了，维生素B便宜，一瓶才40円。”
“你应该明白我问的是这个药本来的名字。”夏油杰抽了两张卫生纸给真宫暁擦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盐酸多塞平，失眠和神经炎一起治，方便得很。”他接过纸往脸上糊了一遍：“……就是突然觉得恶心，以前也没这样过，药还我。”
失眠，和神经炎？
所以悟这么快就相信了真宫雅雅。
夏油杰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也知道这带平字的药品大多带镇静的效果，虽然失眠吃镇静类药品也合理，他抬手躲过了真宫暁的动作：“你的失眠已经严重到要吃这种药了吗？”
“只是梦多，主要是治神经炎，就是手有点痛，止痛的。”以前从来没发作过这么严重的真宫暁抽着冷气：“嘶——还给我。”
“你刚才已经吃了好几颗了，这种药是可以随便吃的吗？”夏油杰皱着眉拒绝。
“最大剂量一次12颗呢，我是遵医嘱吃的……你不用乱想。”真宫暁感觉讲话都费劲：“再不还我就要死了妈——”
药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塞回了他的手里，夏油杰还忙里忙外地把他床头柜上的那瓶水给拿来了。
吃完之后心口也好像被捅了一刀。
淦，这次好像不太对症，但是他要稳住。
连人带瓶把他又扛回了床上，真宫暁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夏油杰掏出手机，被真宫暁抓住了袖口：“我要是再去医院，嘶……真的会被阿姨赶去拧螺丝——”
夏油杰不为所动，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等真的到那一天再说吧。”
“我真没事。”终于等到药效有点生效，感觉自己好了些许的真宫一个骨碌坐起来：“不要随便浪费医疗资源。”
救护车出来一趟得多贵啊。
夏油杰的手指悬停在接通键上，狐疑地看着他。
“帮我烧点热水吧还有……”精神迅速恢复清明的的真宫暁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该打电话的人不是你。”
“……”
“是我。”
数十公里外面色不善正在跟咒灵对峙的五条悟的口袋里，突然震动了起来。
“五分钟之内没出现在我面前的话，那我就认为夏油杰说的全部是真的。”
刚刚还一脸拽相的五条悟刷地站了起来。
“不是，暁——”
“嘟——嘟——嘟——”
“……”
抱着孩子从小书房伸出来一个脑袋的伊势早记眨了眨眼睛：“红月先生，五条先生怎么了呀？怎么像火烧屁股了一样？”
被抱着的伊势理子啊啊叫了两声。
“哦~”咒灵不轻不重地呼了一声，闲庭信步般走到两人身边，左手轻轻地戳在小孩肉肉的脸颊上。理子咯咯笑起来，伸出满是肉坑的小手。
“他快没有老婆了，当然火烧屁股。”
“红月先生真爱开玩笑。”被美貌鬼迷日眼了的伊势早记看着红月被女儿抓着手指摇晃的温情模样，脑子一抽，也嘿嘿地笑起来：“不过……我们这样看起来，还有点像一家三口唉。”
还算饶有兴致逗小孩的咒灵缓缓地掀起眼皮，猩红的眼珠子微微向上转动，焦距停留在略有发红的女性脸颊上。
伊势早记一愣，立刻抓着女儿松开了抓着咒灵的手指，因为后退得太快，棉拖鞋差点让她一个趔趄。
红月看着她惊恐的模样，噗地一笑，荧光似的消失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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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把烧好的热水端给坐在床上的真宫暁，进退维谷，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真宫暁打完电话就从手机的时间功能里调出了计时器，看着数字一下·一下·一下地跳动归零。
他的手指也一下一下一下地敲在木制的床架上，夏油杰站在边上，竟然也紧张了起来。
‘刺激’的步骤已经完成了吧？所以其实可以坦白了……夏油杰偷摸瞧了眼。
恋爱脑发火真可怕我能不能跑路救命啊——
鹅子你的设定不是情绪稳定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一副想鲨人的表情啊。
“那个，暁。”虽然自己是有点想看悟这个家伙被削，但是……想到这里的夏油杰又忍不住一瞟。
这看起来可不像跪个搓衣板能解决的。
他还是赶紧抢救一下损友：“那个……”
“他让你这么说的。”真宫暁两只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语气里甚至都不带着疑问：“他让你告诉我，他出轨了。”
夏油杰辩解的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真宫暁看着屏幕上代表分钟的数字从三跳到二，语气无悲无喜的：“他倒是知道说什么能刺激我。”
从来没听过真宫暁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夏油杰开始在心里给五条悟念大悲咒了。
“暁，我们是……”
“我等他来说。”真宫暁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扫描的范围已经辐射出了十公里外：“你回你自己房间。”
分钟从二跳到一。
命令句？
夏油杰眉头一挑。
“没事不要出来。”在视野里已经看到狂奔回来的五条悟，真宫暁好歹掀了下眼皮：“我不对你发火。”
“……”
对不起啊悟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老婆的怒火自己扛我跑路了再见鹅子我今晚就要远航。
夏油杰刷地一边立正一边把椅子推回书桌下面：“我妈今天跟我说家里做了罗宋汤我回家吃饭了这两天都不会来学校你们俩好好谈。”
“不送。”
火烧屁股往回赶的五条悟在校门口跟火烧屁股往外跑的夏油杰撞了个正着。
“你到底跟暁说了什么他语气这么阴森？你不会真的说我出轨了吧？”连【苍】都用起来赶路的五条悟拽住落跑的夏油杰：“红月看起来毫无反应……暁怎么样？很生气吗？”
通感是关闭的，算是个好消息。夏油杰表情复杂：“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真的假的？”总觉得真宫暁对自己感情有点浅淡的五条悟忍不住询问：“有这么生……”
“我劝你别跟我废话，赶紧过去。”夏油杰摁着五条悟的肩膀往前推：“他开着倒计时呢。”
“！！！！”
秒数从8跳到7的同时，真宫暁摁了个归零。
五条悟哐地一声夺门而入，盯着他吭哧吭哧地喘气。
喘什么？这么点路对你来说难道费劲？
又摁了一个一分钟的倒计时。
不敢先出声，敢让夏油杰用这种事情来骗他，但是被揭穿了会怕到心跳……116下。
真宫暁阖上翻盖，把手机随意地丢在床上：“坐。”
五条悟的喉结上下鼓动了一下，显然是咽了一口口水：“我可以解释。”
“说。”
然后五条悟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从真宫雅雅让辅助监督把他们两个接到津市附近的两个城市，又另外派车转接进真宫本家开始，一直讲到真宫雅雅两姐妹和红月的孽缘。
“等等。”等听到真宫家的使役术有‘通感’的这个功能时，真宫暁立刻伸手叫停了五条悟的说明：“雅雅阿姨把你们叫过去……”
两个特级术师出现在同一个城市会很奇怪，所以故意让辅助监督留下了两个人去了两个城市，而且因为两个城市和津市的距离不同，为了同时到达真宫家所以两个人到那两个城市的时间肯定也不一样——
因为真宫暁本身也是辅助监督，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到其他同事的工作记录表。虽然不会查岗，但是作为恋人，在五条悟出差的时候基本上不可能不去看两眼有关他的记录。
只是邀请他的两个朋友去真宫本家就要做到这个地步，所以这次行程是要瞒着他的。
为什么要瞒着他？
因为使役术有通感，真正想瞒着的对象是红月。
有什么事情是红月不能知道的？
一个咒术家族的族长把当世最强的三位咒术师之二秘密叫到自己的府邸，内容有关咒灵，还能有什么事情？
为什么现在又说了？总不会是因为真的怕他生气吧？所以是确认了通感是关闭的状态？
怎么确认的？
出轨？
所以夏油杰一个人回来了，还找理由进他的房间，发短信看时间，东拉西扯旁敲侧击他重视什么。
他重视五条悟，能刺激到他的可能性最大，所以夏油杰说了出轨。
所以当时五条悟应该在红月那里，观察他这里的情绪波动会不会对那边的分身造成影响。
不过——
“我早就知道了。”
本来不想暴露自己又见了一次红月的。
他抬起右腿，又一次用手刀敲碎了上面的假石膏：“他看见你们进了真宫家的结·界。”
五条悟被这咔地一声吓了一跳，有种这一手刀其实是想劈在他身上的错觉，连追究真宫暁偷摸去见红月的事都忘了。
明明没有感知到‘视线’。
不对，他能感知到的是，被扫描‘边界’掠过的那一瞬间，如果没有边界，但是被‘看到’了。
那么真宫家周围，不，这段时间，他最远的出差距离到札幌都一直毫无所觉，难不成直到现在——
甚至真宫雅雅告诉他们的计划……
看到已经意识到他们所有人的活动都在红月视野之内的五条悟神情愈发凝重，真宫暁扶着床沿站起来：“我说过了，他只看到了你们进了结界。”
结界内部看不见。
虽然高专也有专门的结界，不过这个结界连他的眼睛都不能挡住，肯定也是挡不住红月的。
“算了，你不用说了。”
总而言之，这三个人都不会害他，就算不刨根问底……
[不会吗？]
骨爪如同冰冷的毒蛇似的，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的皮肤之上，轻轻地扣在他的颌骨之上。
幻觉？余光里的五条悟脸色未变，看来是没看见这个突然出来的爪子。
怎么又有幻觉，是不是药还是没吃够？
[所有的背叛，都是从欺骗开始的。]
事出有因，可以原谅。
[忘了吗？你看到了什么。]
真宫暁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感觉心肺里咕咚咕咚冒泡。
[对了，没有我你会死的事情，他们知道吗？]
“……”
[他们知道也选择这么做吗？]
[还可以原谅吗？]
明白自己到现在依旧可能在红月监视之下的五条悟听到真宫暁那句不要再说的话，不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个事情，他刚还想再说点什么确认一下，就发觉对方一开始只算得上阴森的脸色变换了几番。
接着慢慢地，慢慢地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明明腿都已经好了，他过来的时候还拿起了靠在床边的拐杖。
五条悟：“……”有种小命休已的感觉：“那什么，暁，我们好好说，呃，就是，杰那么说只是为了……”
“只是为了刺激我一下是吧？”真宫暁一对大眼睛眯成月牙儿。
“你都拿这个来刺激我了……”他掂了掂手里的拐杖，舌尖舔了口微微开裂的嘴唇。
“我不做出点反应，是不是不太合适？”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早点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