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欲拒还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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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一个箭步挡在了想往外走的艾莱尔：“等等等等。”他两只小手推着艾莱尔的胸口：“不是，毁掉？毁灭世界？”
艾莱尔低头看他：“不行？”
“那倒也不是不行。”男孩的表情有点纠结：“这个逼世界我也烦很久了……”他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但是地球这么大你说毁掉就毁掉？咱们是不是要先从长计议？”
“……”艾莱尔无声地看着对面不自觉地在他胸口上摩挲的手指：“你要帮我？”
“跟你分析利弊。你可是我攻略对象唉。”男孩笑眯眯的 ：“到时候你瞎搞惹众怒，然后上蹿下跳被全世界追杀，我还怎么让你爱上我啊？”
这小子还想着这茬？
他感觉到自己类似于魂锁的位置动了动。
艾莱尔突然弯下腰来，两个人的脸靠地极近：“要是我们真的一起身处险境，说不定我还真的能爱上你呢？不是有个词吗？吊桥效应？”
男孩似乎被他突然的接近弄得愣了下，脸颊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继而恼羞成怒地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连这都知道？老实交代你到底欺骗了多少无知少男少女？？！！！”
艾莱尔嘴角一勾，轻轻呼出一口气：“交代？我这么久都在你身边，我骗了什么人你不知道？”他知道男孩在转移话题，伸出左手理了理他的鬓发：“我知道，你是想阻止我……我可以不行动……”
他垂下头，眼里故意地流露出两份委屈：“可是我伤得这么严重，不杀人，我的灵……我的咒力就不能恢复，怎么办呢？”
听到他这句话的男孩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还能放你出去？我的咒力给你吃。”男孩撑着他的胸口往回推。
咒力的确能给他应点急，但是咒力和灵力毕竟还是有区别的，输入他身体里的效果就像是给汽油车加柴油——可以应急，但是用久了零件要出问题。
这个世界可以说是逮着法儿地让他不好受，什么都不兼容。
但是……
艾莱尔看看男孩焦急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变好了点，他弯下身来，用骨指恶意地顶了顶难男孩的手：“你知道我需要多少吗？会死的哦？”
“要多少有多少。”男孩露出大大的笑容，是以前的真宫奏脸上从来看不到的神采飞扬，他仿佛宣誓似的握紧了艾莱尔的食指骨：“我可是——最强。”
艾莱尔看着男孩笑眯眯地说着大言不惭的话，灵体内部却像是蒸发了泡泡似的咕噜咕噜：“说话算数，小鬼。”
……
印着真宫奏头像和名字的二级证件很快被送到本宅，这个小小的硬卡当然是第一时间送到了真宫凉手里。他似乎预料到了真宫奏能成功，但是却依旧表现出了十足的惊喜——
真宫凉跑到艾莱尔门口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毕恭毕敬地从门缝里塞进来了一张纸条，又安安静静地退下。
他朝边上瞅了一眼，趴在他房间里一边捧着小蛋糕掉得到处都是的男孩看着真宫雅雅藏在他这里的十八禁小说：“……”
“没关系。”男孩反而抬头看着真宫凉从门缝塞进来的纸片：“只要你不在意，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那是什么？”在真宫凉走远之后他爬起来走过去捡起纸条，想打开又顿了一下，转头问：“我可以看不？”
艾莱尔看着他把拿张折好的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但是似乎没有得到许可就不会打开的样子，过了许久才开口：“东西都在你手里了，问我做什么？”
“那你是同意……不——是——啦！”男孩两只手指夹着纸条在他面前抖来抖去：“这是给你的，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别人要动就要经过过的同意……怪不得你对别人的隐I私完全不在意，感情对自己的也无所谓是吧？还真是表里如一。”
男孩的语气调笑里带着点无可奈何：“说实在的，我有时候是真的搞不清楚你是脾气好还是不好。”他摇摇另一只手里的书：“像这种玩意，要塞进你的房间，也需要你的同意……真宫雅雅问过你了吗？”
当然是没有的。
“这个房子本来就是真宫家的财产。”艾莱尔垂下眼：“这里的所有，她都有任意权利处置。”他顿了顿：“当然，你也可以。”
“我靠你说的还真的有点道理但是——”男孩摸摸下巴，似乎明白了什么：“因为这里的东西你都无所谓，所以谁放谁拿都可以对吧……”朝着艾莱尔上上下下地看了半晌，最后停留在对方的脑袋上：“我可以摸你的角吗？”
男孩伸手过来，艾莱尔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躲闪的样子。
触手生凉，看起来明明是跟分叉脊柱般凹凹凸凸的，但是摸起来出乎意料的流畅光滑——五条悟伸手一抓就有种不舍得放开的感觉。正好一只手一只，攥紧了的时候有种手指的缝隙全部被填满的怪异满足感。
他忍不住顺着纹理一直摸下去，穿过柔软的发丝，他发现这个角的起始端竟然是悬浮在后脑勺上的，大概是在枕骨上面一点的位置，手感像是绕了半圈坚硬的麻花辫。
等等，悬浮？
这玩意竟然是悬浮的？什么原理？？难不成这角是个装饰品，其实可以拿下来？
“……你拔什么？”感觉到自己的面具在被往上扯，艾莱尔忍了两下才出声：“它长得像萝卜吗？”
对方竟然还不死心地想再拽两下：“我以为这是你头骨上长的，感情是个发箍？”男孩一脸世界观崩塌的表情：“又是翅膀还长角，我以为是什么酷炫的恶魔天使过咒怨灵……结果你只是个……没有角的话你不就是个普通的天使吗？？！连头发都是金的！”
男孩一脸痛心疾首 ，甚至跪在地上大拍榻榻米：“不说你完全就不像天使……设定一下子就变土了啊！！！”
这小孩讲话是真的越来越颠三倒四，他不自自觉摸摸自己的头发，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重点：“你怎么知道我有翅膀？”
他平时是完全的人形，翅膀只有在一段归刃的时候才会出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从解放刃过。
会联想到‘天使’，这家伙甚至知道他的翅膀是白色的。
别说是在这边，就算是在原本的世界，艾莱尔归刃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甚至不用数。
只有和拜勒岗的那绝无仅有的一次。
诺伊特拉和葛力姆乔不过堪堪能让他拔刀。
他没有编入十刃，不属于战斗人员，没有经过崩玉的改造，连蓝染大人都不知道他真实的能力和本体。
而且当时拜勒岗身边的随从全部被融化成了灵子。
或者说，只要他开始解放，活物和灵体基本必死无疑，就算没有当场死亡也会有不可治愈无法逆转的持续变异和伤害。
如果没有崩玉的改造和修复，就算他那次手下留情，拜勒岗也会在他的灵子长久的侵蚀下痛苦地变成一坨烂泥。
——怎么可能还有见过他的本体还能活着的存在？还是个人类？
他的杀气释放得十分明显，男孩装模作样地缩了缩：“别激动嘛，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多漂亮多SEXY啊？！”
艾莱尔脸色渐冷。
“唉别生气噻，我不是夸你么。”男孩坐正了，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我说我从未来看到的，你信不？”
又是这套说辞。
艾莱尔脑子里大约闪过了一秒要不要动点手段严刑拷打的念头，然后又被压了下去。他微微笑起来，：“你觉得好看？”
男孩使劲点头。
“付出这种代价也觉得好看？”
五条悟立刻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皮肉融化的酸爽感觉，不自觉地打了个抖，忍不住默默自己的手臂：“我倒是没事，最好是要避开人群”他想起来那个倒霉学生乙骨忧太差点也死在老婆的手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个反应落入艾莱尔的眼里，他马上明白自己的灵力对未来的真宫奏是起效果的，而且这种说法，这家伙似乎对他的能力是有一定防御措施，但是也仅限于自己。
男孩亲眼看过他的解放竟然是真的。
那预知未来也是真的——
男孩又有点贱兮兮地凑上来：“唉，那翅膀能不能也给我摸摸？不要开攻击模式的那种？”
“不行。”艾莱尔还沉浸在这个事实的冲击里，没过脑子就直接拒绝了。
男孩的眼神一下就亮了，激动地窜了起来：“你不愿意吗？为什么？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翅膀吗？不喜欢所以收起来？”
他激动什么？艾莱尔对他的反应感到费解。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男孩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不是不喜欢为什么不行？”
当然是因为放不出来——他都最低功耗运行了，要有能归刃的灵力，起码得抽干方圆两百公里所有的魂魄。这种泄底的话他肯定不会说，于是想把男孩推出去直接结束对话。
但是对方意识到了他的想法，提早做了准备躲开了他的手：“不说就不说，我没想勉强你告诉我。”男孩表情依旧很开心：“你拒绝我，我才开心。”
艾莱尔在这边和人类混居了这么久，很少有不理解别人想法的时候，但是这家伙出现之后他开始一次次怀疑自己对人类的理解是否出了偏差：“？”
五条悟看着红月满脸疑惑的表情，有种终于耍到对方的胜利感，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把那张纸条塞到红月手里的书页里：“你可以先猜猜看，猜对了有奖励哦~☆。”
回到房间的五条悟在榻榻米上滚了两圈——他说出这种跟常识完全不符的话当然不是光光为了让红月想破脑袋，对他产生好奇心。
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下，虽然他一次次地发觉出红月和暁相同的地方，也更清楚地接触到了他，或者说是他们的本质。
五条悟结合在三十多年后那个戒指红月的态度，他一度以为红月对人类的想法是带着厌恶和鄙夷的——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只是很纯粹地没有把人类放在眼里。
人类在他认知力根本不是能够平等对话的物种，所以连别人对他的冒犯都觉得不以为然——因为人类甚至根本不能激起他的边界感。
就像人会讨厌别人闯入自己的领地，但是却不会在意一只飞禽走兽误入自己的房间。
他甚至像一个旁观者，他在旁观周围的事务在没有他的影响下会做出怎么样的发展，又似乎好奇于如果他出手了，事态又会变成怎样。
甚至连求生欲都不是很浓厚，五条悟还没找到这家伙为什么时不时会露出一种好烦老子不想活了的颓废感，但是随便一挑又要蹦起来拉世界陪葬。
这是红月跟暁最大的不同。暁总是生机勃勃的，有种24小时有16个小时在动歪脑筋的感觉，跑路的时候撒丫子跑得比谁都快，发火的时候一脚就把五条海斗踹飞。
甚至连戒指里的分身也是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暴打了禅院家的小子，下得手黑得他都没眼看。仔细想想其实暁比现在的红月攻击性强多了。准确来说，是未来的他比现在更有攻击性。
也许是因为被封印变弱了，是自我保护机制，还有一种可能——他的思维变得更像人了。
因为把人放在跟自己相同的地位，所以才会展现出如此的攻击性。
当然也只是五条悟的推测。
可能在红月的眼里，看起来的顺从其实是恩赐，拒绝才是平等。
什么情况下才会拒绝？
不愿意，不喜欢，以及做不到，而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在暴露他的底线。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欲拒还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