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围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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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里一边吃饭，一边挑着话题和闻舟闲聊：“过几天要期中了你知道吧？”
“期中考？”
陆云里不说他还真忘了。
其实高二以来陆陆续续组织过几次考试，但是都是小考，再者说高中考试本来就多，三天一测试，五天一小考，大家也都不怎么重视，陆云里这么一说，闻舟才发现，原来学期都已经过了大半了。
临近期中，晚自习稀稀疏疏的小声讲话声都少了很多，连吴淮都不怎么来找他陆哥了。
几次老田来班里突击检查，班里也没人打闹，大多都在老老实实刷题。
老田感觉很欣慰，夸赞：“同学们，我们班现在的氛围就很好，这才是学习的气氛啊，大家要保持住，成绩提升指日可待啊！”
然而班里的人都在埋头复习，并没人理会他。
二中的期中考很正式，会按照成绩排座位，为了防止学生作弊，校方甚至都会把信号屏蔽器搬出来坐镇。
早上只需要考一门，时间安排得晚，都是单人单座座位也不用重新排，把桌子转一下方向就成了。
时间还长，大多数人都早早到教室里抱佛脚，等时间差不多才去考试班级。
吴淮捧着一本文言文全解，坐在桌子上边看边和李杰吹牛逼：“我靠，我紧张死了，我这次要是考不好回家能被我妈打死，我上次考炸了回家我妈给我摆了两天脸色，我觉得她对我的容忍程度应该快到头了。”
盛天天举手：“你别放屁，谁能有我惨，我上次回家我妈问我，我和闻舟成绩哪个好，她甚至还觉得我和闻舟是不是应该在一个考场。”
吴淮服气，不欲再比。
其实闻舟成绩算不上顶尖，只能说在班级上游，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一挂的，恰好盛天天就在他下面那一堆里挣扎。
这也怪不到他头上。
吴淮看了半天越看越没底气：“这一个字有他妈四五个意思，背个屁啊。”
李杰正好背的和他是同一篇，闻言拍了拍吴淮肩膀：“老吴，不要放弃，坚持就是胜利啊！”
盛天天憋着笑也拍了拍吴淮肩膀：“加油小吴子，争取这次不再被请去喝茶。”
上次月考，吴淮的文言文翻译不幸全军覆没，被语文老师揪出去喝了一晚自习的茶。
他们班语文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骂起人一点也不含糊，吴淮一大小伙子，被揪出去一节晚自习，回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
被盛天天嘲笑了三天。
吴淮哭丧着脸找他陆哥求救：“哥江湖救急！不如你考一半出来上个厕所吧，咱俩商量好位置，你把答案丢那我来拿。”
陆云里点点头：“好。”
陆云里答应了吴淮还是皱着眉：“还是算了。”
陆云里笑，每次考试前吴淮都要来一次作弊安排，但大家也都很默契地一次都没实施过。
时间差不多了，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考试。
反正考语文也不需要涂卡，闻舟只捡了两支黑色水笔放兜里揣着。
陆云里拦住他：“你在哪个考场？”
“三。”
他们班是二班，闻舟在三号考场，陆云里应该是在一考场，正好一左一右。
“考完别急着走，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吃饭。”
闻舟点头：“哦。”
每次考试都是按照这个排法，大家的成绩波动其实也不太大，基本上一个考场的人都是固定那几个，闻舟进考场的时候扫了一圈，一溜都是熟面孔。
坐他前面那位是一个老二十一班的男生，玩得还不错，见到闻舟挺开心地和他打招呼：“闻舟！我就知道能碰到你。”
“好久不见。”闻舟和他打招呼。
“怎么样，新班级还习惯吗？”看时间还有十来分钟，男生索性和闻舟聊起来。
闻舟：“还不错，你呢？”
“我也还行，一开始不习惯，还是想着我们老二十一班，现在就还好。”
“嗯。”
这都是人之常情，一起待了一年的班级多少都会有感情，但是时间长了，那些难过和不甘心也都会慢慢褪去。
“对了。”那哥们说着说着像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闻舟。
“这是什么？”闻舟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条羊羔毛格子围巾。
“川行说你冬天怕冷，让我要是碰到你就把这个给你。”
闻舟皱眉：“我不要，你还给他。”
何川行是他老二十一班的同班同学，追了闻舟很长时间，被闻舟明确拒绝了无数次也没有气馁。
而且，何川行……是个男生。
他从不避讳自己的性向，在高一刚开始就对闻舟高调示爱，本来在高中八卦就发酵得很快，男女生之间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传遍整个年级，更何况是两个男生。
“唉你听谁了吗？今年高一有个男生向一个男生表白了。”
“二十一班的吧，胆子真大。”
“好浪漫啊！”
……
绯闻八卦的传播从来都是这样快节奏且无聊，作为路人的关注点永远都只浮于看热闹的表面，看到有人表白就说浪漫，看到有人分手就说可惜。
殊不知大庭广众下的表白可能是隐形的逼迫，分手也有可能是不堪忍受的解脱。
闻舟深受其扰，作为故事的主人公之一，他那段时间走到哪里都能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小姑娘大着胆子上前来告诉他，别害怕，世俗会理解他们的。
理解什么？
理解你奶奶。
以至于他忍无可忍，冷着脸明确告诉何川行，他不喜欢也永远不会喜欢男生，何川行才有所收敛，热度也慢慢过去。
看他不肯收，男生有点为难：“这……要不你先收着？我拿回去也不好和川行交代。”
“行吧。”闻舟也不想让他为难。
于是，考试结束后，在楼梯口等着闻舟一起去吃午饭的陆云里就看见闻舟的手上多了一个纸袋。
“这是什么？”
“围巾。”闻舟不欲和他多说。
“围巾？”奈何陆云里好奇心比猫还大：“谁给你的？”
闻舟：“关你屁事。”
陆云里动了动手，趁闻舟不注意拉开袋子的边缘往里瞅了瞅：“还真是围巾，谁送你的？女生？”
“够贴心啊，这天气刚刚转凉，围巾都准备好了。”陆云里幽幽道。
闻舟觉得陆云里的话里莫名夹枪带棒的，听着不舒服，不想理他，转身下楼。”
“也是。”陆云里跟在他身后，活像个背后灵，继续念叨：“不过也是，咱这没有秋天，指不定过两天温度就下降成个位数，你应该马上就能用上……”
陆云里念叨得实在是烦，闻舟打断他：“你语文考得怎么样？”
刚说完闻舟就后悔了，能怎么样？他一个三考场的何必问这个自取其辱。
他话题转移得十分生硬。
但看他脸色，陆云里决定顺杆下：“还行，应该不会被揪出去喝茶。”
“喝屁。”
闻舟心想：哪次看见你被揪出去喝茶，尽说风凉话，吴淮听见肯定得骂你。
陆云里：“你呢，语文写得还行？”
闻舟：“嗯。”
闻舟觉得，话说到这，这话题就应该翻篇了，陆云里再没眼色，应该也懂闻舟不想和他谈论这条围巾。
但俩人吃完饭回寝室，闻舟看陆云里憋了半天，还是憋出来一句：“真是女生送的啊？你原来班级的？她喜欢你？”
闻舟感到无语，但是他居然也没觉得冒犯和不舒服。
“不是。”闻舟说：“考试完我会送回去。”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围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