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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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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他的小玫瑰》
2022.4.17 文/应有川
“近日,涵州多地有抢劫案发生,请市民做好防范,特别是夜间请记得管好门窗。若有财务失窃,请及时报案。好接下来请看今天的新闻……”
广告屏上正在放新闻,上面有水珠顺着屏幕滑落。
涵州的夏季多雨,潮湿的水汽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空气中弥漫着,好像走两步就能在人的睫毛上凝出水珠。
余徵抱着拎着画架往家里走,此刻正下着毛毛细雨,饶是如此,余徵还是打了把伞。他皱着眉头,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每次到多雨的夏季,他的心情便总是不佳,晴天还好,雨天的话就恨不得待在家里一整天都不出来。
手机铃响,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人【凌安】,凌安是一个画廊的老板,跟余徵认识很多年了,两个人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是好朋友,出来以后关系也一直很不错。
“喂?”
“余徵,你怎么把你画完的画扔我这儿了?”凌安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着急,但又夹杂着一些欣喜。
“谢谢你啊,那我现在回来拿。”
“等等,我画廊刚刚有人过来,看见你这幅画了,问我能不能卖给他。
你知道的,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也不好私自做主,所以打电话来问问你。你要是同意的话我省的再跑一趟了,你直接报个价,然后我把钱打到你卡上。”
凌安应该是很高兴,说话时候的语调都是上扬的。
余徵也轻轻笑了一下,“我没问题,价格你说吧,我不介意的。”
“那我就按平时画廊的价格了?”
“可以,没问题。”余徵回答地很爽快,其实他也不是特别在乎价钱。他虽然不富裕,但是做艺术的难免对欣赏自己作品的人有种特殊情结。
就好像是自己受到了认可一样,这份认可在余徵眼中,是千金难买的。
凌安的画廊有交易性质,当地很多画家也会把画放在他那里售卖,然后凌安收一笔代理费,如此一来,凌安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交际圈也越来越广。
“你忙吧,我回家了。”
“好。”
余徵刚挂电话,就发现有人跟着自己,而且对方来者不善。他联想到那个抢劫案的新闻,立马加快了脚步。
然而对方似乎有所察觉,立马跟了上来。
在往前走就是断尾巷了,余徵捏紧了手中的画架,估算自己跑走的几率是多少。
就在背后的人靠近他的时候,余徵猛地转身,把对方也吓了一跳。不过口罩男立马冷静了下来,拿着刀子,余徵举起双手。
“你要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早知道下雨天就不出门了,没看黄历只能算他倒霉。
“钱。”口罩男那双凶狠的眼睛死死盯着余徵,似乎要把他抽筋剥皮。
“你……要来干嘛?”余徵尽力跟他周旋,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沿着额角下来了,他靠在背后潮湿的墙壁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
“管那么多干嘛?!再多嘴一句老子杀了你!”口罩男拿着刀再一次逼近。
“你也不想杀人的对不对?你要多少……我,我给你就是了。”余徵看到刀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三万。”
“三万?!我现在身边哪有三万?!”余徵属实被吓到了,慌不择路地把手背在背后,摸索着按下110。
“没有?!”口罩男似乎不太相信,细长的眼睛里面都是杀意,“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穷画家。”
余徵咬咬牙,怎么了,画家就一定要有钱吗?凭什么看不起穷画家啊?!
余徵:“我现在只有三千,你爱要不要。”
男人似乎不耐烦了,手上一发力就要刺下刀来。
余徵害怕地闭了闭眼睛。
“我说你这趁火打劫,不太好吧?”是另外一道男声。余徵循声看去,男人西装革履,打蜡的头发此刻有些散乱,却流露出几分痞气来。双眼皮,眼瞳流光溢彩,眼睛形状特别好看,总的来说,这个男人很好看,是余徵这个画家最欣赏的那种长相。
口罩男很明显一愣,他没想到余徵还有同伙,而且很快他就被男人拿走了刀,而且非常轻松。
口罩男狠狠震惊,这个看上去斯文且弱鸡的男人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我说怎么失窃的大多数都是花季女子,原来你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转身招手,“牧云州,这里。”
一个警察装扮的人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副银色的手铐。
“大收藏家,谢了啊。”
薛芒摆摆手,“少吹。”
牧云州动作很利索,很快就“咔哒”一声给抢劫犯加上了手铐。
“他?”牧云州看了余徵一眼,意有所指。
“我来吧。”
“好,那我先回局里了。”
“嗯,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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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余徵站在原地,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双腿发软地靠在墙上。
“要扶吗?”
余徵笑了下,“没关系,我只是有点被吓到,稍微缓一会儿就好了。”
见他拒绝,薛芒也不强求,只是在余徵有点呼吸困难的时候递给他一瓶水。
薛芒的手很好看,冷白的肤色,突出的骨节,一双很有力量的手。
余徵愣神,薛芒在他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你刚刚好像在走神,又好像有点不舒服?是今天气压太低了吗?”
“可能是吧,谢谢。”
“不用再说了,已经说了第二遍谢谢了,小事。”
余徵心有余悸,好在他刚刚碰到了薛芒,要是没有他,自己已经变成歹徒的刀下亡魂了。
“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薛芒揉了揉他的发顶,余徵本来想躲,但是还是忍住了,薛芒见到他这幅样子,心情甚好,声音很愉悦,“下次见,小画家。”
余徵看着薛芒离去的背影,雨点落在他的发间,因为轻柔,他并没有察觉,或者没有在意。
这是余徵第一次对雨天,减少了那么一点抵触的感觉。
薛芒刚刚叫他“小画家”?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是画家的?哦,歹徒骂他穷画家的时候听到的。
余徵自嘲地笑了笑。
也对,一个色盲,又怎么能当画家呢。
他只是有个苍白的名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