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来点宫内的瓜 ...
-
“姑姑，除了这两个人以外，进宫之后呢？”云蔚依旧半眯着眼睛，霜烟姑姑很难确定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但她的声音里却一点倦怠都没有，好像精神得很。
“进宫之后就不好说了。一方面小姐什么位份还没定，另一方面这也看皇上的意思。要是皇上恩宠多些，小姐手下能用的人自然也多些。”霜烟姑姑还是不出错地回答着。
“那么现在后宫有几位娘娘，关于这些娘娘，姑姑知道多少呢？”云蔚也不困，仅仅是忙了一整天眼睛多少有点酸痛，这样眯着眼睛多少舒服一些。到底是久病初愈，本来不该这样劳累的，光是整理嫁妆的工作量换别人至少三天，云蔚一天就整理妥当了，到了晚上还马不停蹄地打探宫里的事，自然是疲惫不堪了。但时间紧迫，多一天准备的时间也就多一点余裕，进了宫不至于抓瞎。
“小姐，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老奴讲给您听倒不是什么事儿，只怕小姐听着太累费神。小姐大病初愈，还是多休息为重。”霜烟姑姑犹豫了。她从来没见过哪位娘娘这样舍得自己的身子，特别只是向她学习礼仪这种小事上。之前光是天色稍微暗一些，小姐们就不愿意学了，只想早些歇息。那些愿意晚上学的人少之又少，这位忙了一白天，晚上还继续召她来，倒像个不会累的似的。
“没关系，姑姑继续说吧，我不累。姑姑要是累了，巧兰就帮我把霜烟姑姑送回去吧。”云蔚想，这算啥啊，你们古代人都不996的，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现代人有多能吃苦。
“谢小姐体恤，小姐不累，老奴没有累的道理，”霜烟姑姑喝了一口茶，“宫里自然要从皇后娘娘讲起。皇后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在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与咱们当今这位皇后娘娘永结连理了。那时候皇上一眼就看中了皇后娘娘，向先皇求娶三回，才终于与皇后大婚。在皇上登基前，一位王妃都没有纳，继承大统之后，皇上才把当初的通房丫头抬上来，也就是如今的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向和睦，从来没有什么争端。”霜烟姑姑一口气说了不少，停下来看了一眼云蔚。
云蔚还是那副样子，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后来呢，皇上总不可能这么多年一次都不选秀吧？就算是皇上乐意，后宫人这么少总要有人劝皇上选秀的吧。”
“小姐果然聪慧，确实如此。皇上后来也选了秀，但是在皇后的大公主出生之前，皇上从来没有召幸过别的娘娘。直到皇后娘娘怀上了皇子，皇上才开始临幸别的娘娘。但是现在位份在皇后之下的，却是两位贵妃，柔贵妃和顺贵妃。这两位娘娘本就是本家姐妹，自幼一起长大，先后进宫、受宠，虽说按说一宫内只有一个主位娘娘，皇上却念着两位姐妹向来关系好，不忍心将两位分开，破例让两位娘娘住在一个宫里。”
云蔚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鬼才相信是为了让她俩和谐，又是住一起，又是封一样的位份，就是怕她们两个不掐起来。娶两个本家姐妹这事儿本来就少，估计是娘家多少有点权势，皇上有所倚仗；另一方面，皇上又不希望这俩姐妹能真的和睦，就怕她俩撕得不够响。狗男人，皇上没一个好东西。
但云蔚还是接了一句：“皇上体恤这两位娘娘，看来两位娘娘是有福的。”
霜烟姑姑的声音顿了顿，然后试探地说：“小姐，还有后宫的其他娘娘，就要等小姐亲自入宫才能仔细了解了。咱们宫里娘娘不算太少的，但最最承宠的就这么几位。”
云蔚点点头，终于睁开了眼睛：“有劳姑姑了，巧兰送姑姑回去吧。明早帮我通报皇上一声，我有点事要说。”
巧兰从来没猜透这位小姐的心思，原来还试着揣摩，现在小姐说什么，她就照办什么。毕竟她只是传话，出了差错也是云蔚自己的。平时就算是娘娘去请皇上也有个限度，这位小姐倒好，下午刚打发她去找过皇上，这半夜了又说明早要将皇上请来。这还没有进宫，就急不可耐地争宠，只能说这位小姐多少有点沉不住气。
但是这位小姐才十四岁，又是外邦人，性子急点也可以理解。希望皇上也能理解，不要刁难这位小姐太多，不然巧兰的日子也要难过起来了。
巧兰叹了口气，看着霜烟姑姑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做何感想。这位小姐以后怕是难做个宠妃了。
巧兰刚回屋，就发现那位小姐已经熄灯睡下了。
巧兰不知该做何感想，只能说这样的小姐她是从没见过的。
第二天一早，皇上真的来了。巧兰传话的时候什么多余的都没说——她却是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和皇上说“那位小姐”要见皇上，于是皇上就来了。
云蔚自然是知道皇上会来的。当然会来，两个人要唱的是瞒天过海的大戏。皇上又是按照惯例屏退了旁人，屋里就只剩了云蔚和皇上。这次云蔚的身子几乎已经恢复得像没有病过，只是脸上还略带有一些倦怠，就算仔细端详，也只觉得她像是累了几天，不像是大病一场。这种谈话当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既然云蔚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巧兰也就跟着退了出去。
云蔚行了个礼，当然标准不标准她就不太知道了，昨天晚上实在是没有那个空学这些。皇上也没在意，挥挥手就让她坐下。
“你是病人，又还没入宫，就不必拘泥这些了。”皇上倒也不是对云蔚有什么喜爱，只是这件事瞒着众人，想要不被任何人听到风声，见面的时间还得尽量短些，要是再行礼寒暄就说不上几句话了。
“是。昨天云蔚听霜烟姑姑说，进宫可以带两位侍女。皇上既然瞒住了送亲队伍感染疫病的事，那这两个陪嫁侍女我就必须得带，还得长一副外族面孔。云蔚这次就是问问皇上，能不能安排一下云蔚去有外族女子的地方选两位？”
皇上听了云蔚的话，满意地点了两下头。
“是个办事用心的。京城中外族人本就少，要是你还想选选，一个是辛者库，一个是烟花柳巷，除此之外没什么外族人聚集的地方。”
皇上这么说显然就是准了，还额外提点了两句。看得出来皇上的谨慎不必云蔚少：皇上没有授意下人给她选两个，就是怕层层分包下去，每一层的人都知道了其中的干系，那把话传出去的几率就大了。更何况，无论是哪个地方，皇上御前的人直接去也会引起不小的动静，倒不如让云蔚自己把这件事办了。
“云蔚觉得辛者库合适些。虽说烟花柳巷的女子多才多艺些，但是未必干净。云蔚想从辛者库选两个，不过不能与咱们大楚有什么仇怨，不然放她们进宫也不安全。”
云蔚最担心的不是那些流落风尘的女子干不干净，而是是不是忠心。有些女子长在那种地方，进了宫心思过于活络，那才是真正的问题。与其像这样引狼入室，不如直接带两个本就要被变卖作奴的女子，这样云蔚还算拿得住些。
“辛者库那边朕帮你吩咐好，你明日就去。你谁也不要带，明天自有轿子来接你。”
皇上的话从来是只说一半就够了。云蔚知道，那些盘查家底的事儿自然有人帮她做，明天送到她眼前的都是些与宫里没什么仇怨的人。
“是。皇上让巧兰给云蔚带一件男装吧，出门行动总归是小心些好，我本就长得好认。”云蔚看向皇上，这时候的皇上虽说表情严肃，但时不时微微点头，或许对云蔚多少放心了一些。
“好。你做事稳重周全，和亲之后入了宫朕再赏你。”皇上站起身，云蔚连忙跪下，向皇上行礼：“恭送皇上。云蔚不求封赏，只求和亲百密而无一疏。”
切，画饼谁不会啊。国外有皇帝的新衣，大楚有皇帝的封赏。
敲定了选人的事，云蔚又马不停蹄地叫来霜烟姑姑，正经地学宫里的礼仪。她和那些选秀入宫的女子不同，她已经见过皇上、与皇上交流几次了，皇上对她已经是心里有数。所以就算她的礼数不够周全，皇上大概也不会怪罪她，再加上她有外族女子这么一层身份，没有人会在体态这一方面苛求她，她现在要学的重头戏主要就是行礼，和宫里的位份高低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毕竟不生于大楚，哪些位份高些、哪些低一点，云蔚是完全不知道，也分不太清楚。她痛苦地就像当年在历史课上背一些她完全分不清的名词，颠三倒四的，背到晚上才算记住个大概。至于行礼，大概就只有等到挑好人之后再学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来点宫内的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