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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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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府中,西北边的宅邸自打住进那位脆弱又顽强却喜怒无常的少爷后总是比别处来得要更寂静,毕竟没有人敢做出什么声响惹他不快。
“少爷,大小姐来看您了。”
华美幽静的主屋外,年纪不大的小仆从全身紧绷,提心吊胆地向屋里头的人报道,努力压着心中的畏惧,不让自己的声音被听出有颤音来。
“快让她进来!”
听着少爷的音调上扬,染着喜色,小仆从才松了一口气,弯腰俯首退到一旁,给身后那位姬君让道。
身着藏蓝色和服的产屋敷无月,秀丽静美的脸庞上带着盈盈微笑。
与旁人不同,对于自己这异于常人的唯一的弟弟,她从来带着的都是爱护和珍惜的情感。也正因如此,产屋敷无惨也唯独对她与众不同。
产屋敷无月如往常一般脚步轻快地走进屋里,身后的随从也都识趣地止住了脚步。
刚进屋,首先看到的便是扔在墙角七零八落的医书,而另一块却又摆放的整整齐齐——明显是产屋敷无惨发了脾气后的产物。
无视这些东西就好似在包容无惨的脾气一样,她早已习惯了。
无月不紧不慢地走到床前,撩开纱帐坐下。
无惨侧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软枕上撑着头,一手拿着医书看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无月一坐到他身旁时便又立刻放下书,枕到了她的腿上。
对于已经十五岁的无惨,无月并没有感觉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毕竟长姐如母,而他也只亲近自己了啊。
无月抚摸着无惨的微卷的黑发,指间时不时隔着发丝感受到比其他地方要温热上一点的头皮传来的温度。
无惨很享受这种姿势和氛围,又往她怀里缩了缩,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
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因病而过分苍白的肌肤让安静下来的他看起来充满脆弱感,好似随时都可能化作泡沫破碎掉,俊美的外表像极了一个翩翩贵公子。
产屋敷无月是个被培养的很出色的小姐,惊人的才华只是在倾城的容貌下让她再度升华一层,端庄优雅温婉可人的气质才是精髓。
因为身体原因,无月也经常服药,但身上却是十分清寒的香味,就像无惨最喜欢的红梅一样,人也一样。
和她在一起时总会不自觉地放松,那温暖的能包容你所有的感觉更让所有人都为之沉陷。
因此,产屋敷无月还称为是全京城最完美的小姐,自打十二岁第一次参加宴会后,产屋敷的门槛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产屋敷无惨对此倒很是不满,因为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不愿被任何人抢走。尤其是在他面前,无月总是又多一层更温柔可亲的母性光辉。
这是他唯一能汲取温暖的地方了。
对于这种唯一又美好的事物,没有人会不想独自占有。
“今天的天气晴朗,现在风也不大,无惨要不要出去走走?”
想起仆人说自己没来的这几天,无惨一直蒙在房间里不出门,穿过窗看了看风景宜人的庭院,轻声问道。
无惨没有说话,只是不清不楚地呜咽了一声,扭过脸,把头在她腿上埋得更深了一点,就像是在撒娇地说不要。
“少爷,该吃药了。”
门外,端着热腾腾的汤药是仆从敲响了门,低着头不敢看两人一眼。
“给我就好。”
产屋敷无月站起身,接过做工精致的碗,轻声细语地向下人吩咐道。
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真是讨厌啊......
没了无月膝枕的无惨爬起来重新侧躺回到软榻上,在无月看不到地方,那双梅红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厌恶和暴戾直直对着年轻的小仆从。
刚抬头就看到少爷的眼神的仆从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幸好及时得了大小姐的吩咐,如蒙大赦般飞快地离开房间并带上了门。
无月舀了舀汤药,轻轻吹去热气,送到无惨嘴边。
看着那一勺黑漆漆的汤药,苦涩的中药味十分浓重,和无月身上的气味完全不同。
无惨打心底里厌恶这药,但他很惜命,在性命面前一切都不算什么。所以即使如此,每天的药也依旧都尽数按时吃下。
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所有汤药后,无惨便继续看他的医书钻研着,无月也并非那么有空闲,见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便悄悄离开了。
“梅子,去我房里把那个红纹花样的金边黑木盒子拿出来。”
无月走在长廊上对自己的贴身侍女梅子吩咐到。
梅子一脸带笑地看着无月,像听到了什么可八卦的好事。
“大小姐是准备去藤原公子的生宴了吗?”
“嗯,时间差不多了,快去吧,父亲该等了。”
无月保持着一贯的端庄,语气平淡地如日常的工作般,瞧着还没梅子有喜色。
产屋敷府外,一队马车已在此等候着,产屋敷家主早已坐在最大的那间马车里了。
本来无月应该是要坐到后头那辆较小的马车上的,但却突然被家主叫上去同坐。
车内,两人神色如常,但气氛很是凝重,都不言语。
等马车徐徐开动,向前走了一段,家主才悠悠对她说道:“你又去无惨那了吧。”语气很是肯定。
“是的父亲。”
家主看了一眼无月,没有料想中的生气,而是意味深长地劝导着:“你身子不好,是千休万养才调到现在的模样,但无惨啊......不要离他太近了。”
无月垂下眼帘,没有做声。
藤原家本就是久负盛名的老牌贵族世家,现在到了最受宠爱最被世人所称赞的藤原长公子的诞辰,那更是热闹非凡。
府门口排满了各家来的车队,偌大的藤原府到处张灯结彩,好不壮丽。
下了马车产屋敷家主的脸色都缓和不少,看起来就是个稳重的长辈。和接客的老管家寒暄一番就带着无月进去了。
主殿上,无月做在父亲后头,看起来娴静端庄,但神早已不知道游离到哪去了。
老老实实走完一个又一个繁琐无趣的流程后,待到宴会接近尾声时才找了个时机溜走到藤原府的后花园散心,没注意到随父亲坐在主座上的藤原公子时不时就朝自己悄悄看去。
天已经入夜,淅淅地下起小雨,空气冷了起来。
无月坐在点起了灯的小亭里,并不感到冷,因为有一位绅士在刚降下温时就及时出现,给她披上了一件还残有自己身上香气和余温的衣袍。
“藤原公子作为宴会的主角怎么到这来了?”
藤原正本看起来心情愉悦,坐到无月的左手边,声音温和:“虽然说是我的生宴,但确实无趣,无月小姐所想应是与在下一致的。”
无月轻笑着,向梅子投去一个眼神。
梅子心领神会,立刻把那个黑木盒子端了上来,放在石桌上。
“这是小女子个人送给藤原公子的诞辰礼物,望笑纳。”
藤原正本顿时来了兴趣,眉头一挑,轻轻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件雪白的男式和服,肩部绣着红梅,栩栩如生,宛如一树梅花真的落在了肩头。
“这件衣服是我托全京城最好的绣娘缝制了三个月才完工的。但小女子认为,一袭白衣自然素雅,但还是过于单调了,便自作主张添上了上身的红梅,希望公子不会嫌弃。”
“怎么会!”
藤原正本顿时喜笑颜开,高兴地音调都上了几个档。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无月小姐当真是与在下心有灵犀啊!”
说着向仆从勾勾手指,一个盒子被递了上来,一个红纹金边的黑木盒子,看起来和无月的那个就像是一套的。
藤原正本像献宝似的递给无月,打开一看,是一支黑柄梅花簪。
“这支簪子本是想在几个月后无月小姐的生宴上当个小物件送给你讨个喜,但此情此景实在是让我想立刻送给小姐你。
这简直是太巧了!一服一饰,一黑一白,一样的盒子,一样的红梅。缘,果然是妙不可言!”
无月愣了愣,随后便失声笑了起来,藤原正本见状大喜,趁热打铁,和无月攀谈了起来。